完颜氏和凤氏一族一起统一了西域各部落,在西域的地位崇高无尚。
如果不是凤九倾出生的时候,完颜家还没有男丁出生,说不定跟凤九倾订婚的就不是凤兮夜这个凤家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旁系了。
当然,这其中可能还因为凤九倾的父王不想打破凤家跟完颜家的平衡。
凤兮夜点点头,“完颜家?”
“嗯,涔世子之前的确一直都缠着少主来着,后来少主您不厌其烦,就让王把他派到边疆去跟他父亲一起驻守边疆了,这两年涔世子也长大了不少。”
凤九倾记忆里的确有这么一件事。
完颜涔比凤九倾小五岁,明明是个弟弟,还被凤九倾一直嫌弃,却一直跟狗皮膏药一样黏在她身上。
想到这里,凤九倾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她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完颜家跟凤兮夜一直不对付了。
满月还在叽叽喳喳地说:“不过自从少主被……被凤兮夜骗去大燕和亲之后,完颜将军就让涔世子回来了,他肯定也会去今天的射箭比试的。”
“公主跟涔世子关系好,肯定能让他跟咱们站在一起的。”
凤九倾点点头,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满月还说了几个世家,她都急着,等一会儿找机会接触接触。
她跟满月刚止住话头不久,凤兮夜便推门进来了。
只看见满月一个人在伺候凤九倾梳洗,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其他人呢?”
凤九倾没回头看他,盯着铜镜里那张精致妖冶的脸,道:“我还是比较喜欢满月伺候我。”
凤兮夜拿她没办法,知道她还是以为内防备他,不愿让他身边的人接触。
可还是忍不住生气,“你好歹也是西域的少主……”
他话说到一半就被凤九倾无情地打断,“是吗?”
她看着他的眼睛中带着浓浓的嘲讽,她是西域的少主,但每日在王宫里面见大臣的却是凤兮夜,这难道不是讽刺吗?
凤兮夜被噎了一下,面带懊恼,倒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件事了。
他兴冲冲地捧起他给凤九倾准备的衣服。
“你之前不是一直跟我说想要一件凤尾裙吗?以前太忙了,也没有能够完成你的心愿。”
他捧起裙子,神色怅惘,“你走之后,我倒是有时间去准备这些东西了。”
那是一条火红色的长裙,裙摆很大,就和凤尾一样,的确很漂亮,但是对凤九倾来说有些太繁琐了。
她忍不住拧眉。
凤兮夜面色一僵,“怎么了,不喜欢吗?”
凤九倾看向他,摇了摇头,“我说过人总是会变的。”
看着他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意有所指道:“以前喜欢的东西,现在未必还喜欢。”
这句话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戳进了凤兮夜的心窝。
他再也没有办法淡定,“你说什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失控地抓住凤九倾的肩膀,逼迫她抬头看他的眼睛。
凤九倾的肩膀被他抓得生疼,眉头微皱,不由分说地推开他,深蓝色的眼睛里不带一丝情绪,冷得好像千年的坚冰。
“不是你让妙语给我用情蛊的吗?让我爱上南宫翎,你已经成功了,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如今又摆出这副我负了你的表情给谁看。”
凤兮夜垂着的手,颤了颤。
“不,你根本不爱南宫翎,都是因为情蛊,等我派出去的人杀了了南宫翎,你就能真正看清楚自己的心了,你只能是我的。”
他湖蓝色的眼睛缀上了些许的疯魔,满脸势在必得。
凤九倾没再搭理他,拿着那条繁琐的凤尾裙,让满月将凤兮夜请出去,才慢条斯理地去屏风后换衣服去了。
满月好说歹说,凤兮夜就是不肯去外面,只是坐在外间的椅子上等着。
等凤九倾出来,他平静的瞳孔好像剧烈地震动了一下,下一秒就盛满了惊艳。
他上前拉着凤九倾的手,眼中满是笑意,“怪不得以前非要让我送你一条凤尾裙,原来这裙子穿在九儿的身上真的很美。”
凤九倾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时辰不早了,我们赶紧走吧。”
凤兮夜很清楚今天带凤九倾出去,肯定会让凤九倾跟别人接触,说不定还会让凤九倾跟那些他不对付的人联合起来。
但是他一点都不担心,他虽然没有办法拿下那些人,但他也不是吃素的,只要凤九倾还在他身边,别的他都可以纵容。
“那就走吧。”
两人乘着马车从王宫出来,看热闹的百姓们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似乎并不觉得本来应该是驸马爷的凤兮夜拥有如此崇高的地位有什么不对。
凤九倾目光黯了黯,从满月的嘴里,她还知道这些百姓歌颂她这个为了西域百姓牺牲自己幸福的公主的同时,更佩服凤兮夜这个不计前嫌,把已经嫁过人的凤九倾接回来的大义。
她沉着脸,面上没有丝毫地笑意。
凤兮夜在她旁边微笑着跟周围的百姓招手。
她忽然发神:“你是不是非常享受这样被他们爱戴崇拜?”
这话问的有点多余,但凤兮夜还是愣了愣,才笑着回答,“九儿,只有站在这个位置上,你才会知道拥有权势的滋味到底有多美妙。”
凤九倾冷笑,“呵,那你敢对他们说你为了得到权势都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凤兮夜语气冷了下来,“九儿!”
面对他的怒火,凤九倾显得十分淡定,“难道我说的不是真的吗?凤兮夜,人不能太贪心,什么都抓在手里。”
“别人或许不能,但我凤兮夜想要的东西就必须要抓在手里,不管是西域还是你。”
凤九倾捏紧了手心,转头看向了那些不明真相,错把恶狼当好人的百姓,眼眸深深,一路上都没有再跟凤兮夜说一句话。
到了目的地,这一次得到射箭比试因为凤九倾的存在,举办的比往常更加盛大。
“见过少主。”
马车刚刚停下,凤九倾便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只是那道声音比起记忆里要沉稳和成熟许多。
侍女方才掀开帘子,她便见到了完颜涔那张已经脱去稚气的脸。
“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