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个问句,但凤兮夜并不给凤九倾拒绝的机会。
“以前你便最喜欢看这个,如今我虽然无法去参加了,但我西域的男儿哥哥英雄善战,比起我以前也不遑多让,你既然回来了,也该出去走走了。”
话说到这里了,凤九倾也明白过来了,什么射箭比试都是借口,凤兮夜不过是想让凤九倾在众人面前露个脸。
让那些对他有反心的人看看。
凤九倾喝茶的动作微微顿了顿,抬眸看他,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凤兮夜面上仍旧带着温和的笑,那双碧蓝色的眼睛里充满着浓浓的温情。
“要我去也可以,我想见见奶娘。”
凤兮夜闻言,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点了点头,“你不说我倒忘记了,之前奶娘犯了些错……”
他话到这里戛然而止,转过头去看凤九倾。
凤兮夜看见她那张冷淡的脸,似乎因为这句话开始破冰,逐渐露出些许怒意,面露些许得意。
“你把她怎么了?”
凤九倾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但却好像夹着冰刀子似的,让人莫名地从心底里生出些寒意。
凤兮夜笑容深了些,“九儿生气了?我当然不会将奶娘怎么样,她是看着我们长大的,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我只是让她告诉了我满月的下落而已。”
凤九倾嘲讽地笑了笑,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
她的眼神太直接了,凤兮夜拧了拧眉,“你不信我?”
他好像真的有些生气了,为了凤九倾的不相信,为了凤九倾对过去那些事情的健忘。
可是对凤九倾来说,脑子里那些记忆并不是她的,所以即使看到一些过去的温馨画面,也不会改变她对凤兮夜的看法,凤兮夜想通过身边的人和事来提醒她两人之间的关系。
这条路根本行不通。
她不跟凤兮夜绕弯子,“一句话,放了奶娘,我便跟你去观摩射箭比试。”
自从成为西域万人之上的凤公子,凤兮夜再也没有听见过任何人威胁他。
“我若是不呢?”
凤九倾倏然一笑,“那我便不去,凤兮夜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凤九倾,你我都很清楚你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带我去观摩什么射箭比试。”
凤兮夜抿了抿嘴唇,没有反驳她。
“好,一会儿我让人带她过来见你。”
凤兮夜临走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凤九倾,眼底有些意味不明,“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这一次我真的没有别的什么心思。”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凤九倾的表情并没有因为他的这一些话而有丝毫的松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半晌,道:“我想见见奶娘。”
凤兮夜心中的那点期待瞬间被砸了个粉碎,面色有些发苦,“好。”
出了院子,他抬头看了看天,短短两年的时间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唤来人,“去把少主的奶娘接过来,日后就让她继续在少主身边服侍吧。”
“是。”
……
京都。
秦花舞在屋子里坐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出了院子,随便揪了一个丫鬟,问:“妙语的院子在哪里?”
他的长相虽然不是穷凶极恶那一挂的,但看上去就不像个正经人。
丫鬟支支吾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急得马上都要哭出来了。
秦花舞觉得没趣,不耐烦地摆摆手,“算了算了,我自己找找。”
“秦公子请留步!”
暗七出来喊住他。
秦花舞回头,挑了挑眉,“你们倒是神出鬼没的。”
暗七知道他在嘲讽他监视他。
他笑了笑道:“整个晟王府都是如此,还请秦公子见谅。”
秦花舞还有什么见不见谅得到?现在他住在人家家里,哪能对人家指手画脚。
“妙语的院子在哪里?我有些私事想跟她聊聊。”
暗七当然知道他想问什么,他这次就是特意奉命来给他带路的。
“还请秦公子跟我来。”
暗七将秦花舞送到了妙语的院子门口。
“就是这里,王爷还有别的吩咐,我就不带秦公子进去了。”
秦花舞点点头,面色已经开始有些凝重了。
暗七离去之后,秦花舞抬脚朝着妙语的院子走去。
刚到院门口就被一个身材粗壮的婆子伸手拦住。
“这位公子可是走错了,这里是未来晟王妃的院子。”
她以为抬出未来晟王妃几个字就能唬住秦花舞,但秦花舞偏偏是个疯起来谁也不认的主。
“我找的就是未来晟王妃,我跟她有些私事要解决。”
婆子闻言,对秦花舞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登徒子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们家王妃娘娘可不认识你,能跟你有什么私事?”
两人争执的声音有些过大,引来了妙语屋内的大丫鬟。
“张妈妈在外面吵吵嚷嚷些什么呢?吵到姑娘休息了。”
张妈妈被大丫鬟一凶,高昂的气势瞬间矮了半截。
“翠竹丫头别生气,这不是来了个想闯进来的登徒子,我正把他往外赶呢。”
翠竹皱了皱眉头,刚想赶人,妙语便穿好衣服出来了。
她眉头微皱,刚要发作,便见到了站在门外的秦花舞,微微一愣,露出了些微的笑容,温柔地朝张妈妈跟翠竹摆了摆手。
“这是我师兄,跟我一样都是从药王谷出来的,想必是知道我要成亲了,特意来看我的,你们先退下吧。”
这京都谁人不知道妙语的名声,而秦花舞是妙语的师兄,刚才的登徒子好像一跃成为了贵人,两人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只是找补的话还没说出口,秦花舞便迈开步子进了屋子里。
张妈妈跟翠竹交换了个眼色,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下了。
秦花舞进了屋子,面上像带了一层寒冰。
妙语却好像感觉不到似的,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不管两人过去的关系如何不熟悉,十分亲昵地跟他寒暄,“既然师兄都来了,那师父想必也快了。”
说起秦肆,秦花舞又止不住想起那天的事,心情一阵烦躁。
不耐烦地推开妙语递过来的杯子,开门见山道:“我问你,外面那些所谓的药王谷的奇书是不是你手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