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不同走后,就剩下关忘文和马悟空眼对眼了。
“马悟空!”
“师父,我知道错了!”
关忘文一声怒吼,马悟空立刻抱着头缩了起来。
“回来之前我怎么说的?”
“啊?我,我知道,可,可是那个那个老爷爷太可怕了,我,我就忘了。”
马悟空结结巴巴道,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
看到他这个样子,关忘文一肚子火也不好发作了。
“以后,你再乱说话的话,我就把你毒成哑猴子,让你一个字都说不出。”
关忘文狠狠威胁了一句,便开始着手安排马悟空的住处。
柴房就这么大,摆了关忘文自己的床铺和桌椅板凳以后,还真没有给马悟空放床铺的地方了。
看到关忘文在柴房中不停地比划,马悟空问又不敢问,只好蹲在一旁看着关忘文。
只见关忘文一拍脑门道:“嘿,我给猴子准备床铺干嘛?”
马悟空目送关忘文出了柴房,很快他就抱了一块木头回来。
他把木头竖着放在地上,在木头上一按,木头底部长出了根扎入了土地中,旋即木头上端也长出了枝桠。
一直长到了房顶那么高,关忘文才松开了手。
“喏,以后你就睡着吧。”关忘文朝着刚长成的木头,不,这时应该是一棵小树了努努嘴道。
马悟空被关忘文这一手给惊到了,指着小树道:“睡,睡这?”
“怎么?你有意见?”
关忘文眯眼看向了马悟空,神色多少有些不善。
这小猴子敢挑三拣四的话,立刻让他滚出去睡石板去。
马悟空的反应却出乎了关忘文的预料,他竟然过来抱住了小树的树干,满脸泪水道:“太好了,我终于不用睡床了!”
随后他又过来抱住了关忘文的腿:“师父,还是你对悟空最好了!”
关忘文:???
这猴子怕不是有哥德斯尔摩综合症吧?
“好了好了,你要不是去试试那个树枝睡得最舒服?”
马悟空闻言点点头,噌的一下上了小树,一个一个枝丫躺了过去,最后选了一个他认为最舒服的位置。
这些天一直睡床铺,让他浑身感觉不舒服,还是有点弧度的树枝才适合他的睡觉品味。
接下来两日,萃华池书院都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氛围当中。
因为这次在夫子祭中的优秀表现,南部行省巡抚衙门特地派人送来了块牌匾。
“屈子传人,南天一院。”
关忘文远远念了一遍牌匾上的字,嘀咕了句,“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干嘛?有这心思还不如实际点,给点银子不好么?”
这两日,他抽空去了趟山下仙逸城的药铺,药铺老板看到他拿出满满当当三张纸的药材,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位公子,你要的药材本店倒是都有,只是……”药铺老板看了一遍药材后道。..
“只是什么?”
“只是价格不便宜,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带够银两。”药铺老板笑眯眯问道。
关忘文出发前特意去问余秋风要了些银子。
他对药材价格并不知情,余秋风肉疼的将所有积蓄拿了出来,估摸着也有千把两银子。
关忘文心想这么多银子应该也够了,便对药铺老板道:“无妨,需要多少银子,你算一下报个价格给我。”
药铺老板拿出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一阵后,报出了一个数字。
关忘文转头就走,连三张纸没有去拿。
三万七千二十六两一钱三分。
嘿,这老板算得倒是清楚。
“唉唉,公子,你要是觉得贵了,可以还个价啊!”药铺老板追出来喊道,“实在不行,我给你摸个零啊!”
见关忘文没有理他,药铺老板才回悻悻回去:“没钱装什么富,还无妨,什么玩意。”
关忘文五年来吃书院的,住书院的,用书院的,就没有银子的概念。
他回去和余秋风一说,余秋风表示,他也很穷,那一千银子已经是他所有的积蓄了。
朝廷每年都会给书院银子作为拨款,书院这么些人的吃喝拉撒,还有书籍日用品等等花销,朝廷拨下来的银两也就刚刚够用。
至于学生的学费……离天皇朝规定了,所有书院一律不收费。
一老一小两人相对而坐,同时低头重重叹了口气。
“要不,我们去哪里借点?”关忘文提议道。
余秋风却道:“借钱?臭小子你最好不要想这出,老子我丢不起这个脸。”
关忘文只好无奈一摊手:“那你说怎么办?”
余秋风往床上躺平:“老子是读书人,又不是商人,搞钱什么的不会,你自己看着办。”
关忘文:……
看着书院将官府送的牌匾高高挂起,关忘文多一眼都懒得看,转身便回了柴房。
还没到柴房,就远远看到李流荧正在对马悟空说些什么。
关忘文给马悟空安排了床铺后,便把他打发去了黄字班,让他跟着年不休混去了。
马悟空妖族的身份,也只有几个大师父知道,黄字班的学生也只把马悟空当成了普通小孩子而已。
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不应该在班上上课么?
李流荧看见关忘文,便迎上来道:“学兄,马悟空闯祸了。”
嗯?
“悟空,你闯啥祸了?”关忘文眉头大皱。
马悟空在那边支支吾吾的,说了好一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流荧在一旁竹筒倒豆子地把事情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原来在下课的时候,班上的男生看他个子小,就给他取了外号,李流荧在一旁听到了,便上来呵斥他们。
男孩子见李流荧帮着马悟空便没有再说什么了,第二个课间趁李流荧出去的时候,几个男生一拥而上就把马悟空摁在地上打。
马悟空倒是谨记关忘文对他说的话,没有还手,只是抱着脑袋缩在那里任他们打,反正打在身上也不疼。
等到李流荧回来看到,就上来拉那些男生,刚好被其中一个男生顺势一推给推倒在了地上。
原来一直抱头挨打的马悟空看到李流荧摔倒了,突然跟发了狂似的。
那几个男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人一拳给打飞了出去。
现在那几个男生还在年不休的独居斋躺着呢。
关忘文听完,脸色不善地看向了马悟空。
马悟空连忙解释道:“师父,我真的没用力气!他们先把李姑娘推倒了,我心中一急,就,就稍稍……用了那么一点点力气,想去把李姑娘扶起来的,可,可是……他们几个怎么就晕过去了……”
关忘文叹了口气,拍了拍马悟空的喉头:“这事不怪你。”
说罢,他就转身进了柴房。
不一会,他就背了个包袱出来。
李流荧奇怪地问道:“学兄,你这是要干什么?”
关忘文白了她一眼,拉上马悟空就往山下跑去。
“我带小猴子出去躲两天,等会监院问起来的话,你就说没看到我们!”
话音未落,关忘文和马悟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李流荧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