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云差不多等了2个小时,媛媛她们三姐妹才有说有笑地回来。
“云哥!辉哥!你们兄弟俩酒喝好了没?”刚上楼,媛媛就先我开了口。
“你又不是不知道云哥的性格,没有异性在旁边助兴,再好的酒都缺少香味;不过呢,你的笑容就是我和辉哥最好的下酒菜;所以,我是喝好了,至于辉哥怎样,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在辉哥面前,我一直都是千年的老二!”
这个时候,阿云从嘴里咋就冒出个“老二”这么敏感的词来了啦?
他或许本无心,我听着却有意啊!
做了亏心的事,晚上听到老鼠叫都以为是鬼上了门!
“你们兄弟俩,喝酒都还有老大、老二之分吗?每次你们在一起喝酒,我看辉哥都不是你的对手!菜,是你带来的;酒,也是你带来的,没喝好就别怪我了哈!”媛媛似乎没有朝那方面想,依旧是笑容可掬。
“辉哥!你明天不是要出差东莞吗?你带桃枝姐先回去吧,早点休息!等你回来了大家再聚好吗?”
桃枝听后给我使了个眼色。
“走吧,辉辉!晚上我还要跟几个送菜的供应商对账。”
“好啊!”我看了看媛媛,应允道。
“媛媛医生!那我们也就不陪你了,姐还要回店里搞下卫生!你要注意休息哈!”湘湘和阿云也起身告辞了。
桃枝很知趣,也和阿云他们一起先下了楼。
“辉哥!看你现在这魂不守舍的样子,要是不回来该多好!专心去办你的事吧,生意要紧!”媛媛过来一边替我整理衣领,一边嘱咐道。
“那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哈,晚上早点收档;忙完后我就回来!”
在没有得到桃枝的准确回复之前,我真不知道该跟媛媛说什么,只得发自内心地关照了一句。
“知道!知道!我是医生呢!喝了酒,慢点开车!”
媛媛把我送到车旁,直到小车前行了她才转身。
“辉辉!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等你回去了在电话里聊吧!”
听桃枝的话意,我顿感觉到事情没有达到我的预期。
“姐!你就不能说个大概麽?”我放慢了车速,有些着急地催问起来。
“没什么‘大概’不‘大概’的!媛媛医生的态度很明确,她不要我们这些老乡关心这件事,她自己会处理好!她倒是还一个劲地担心你,怕影响你的工作!”桃枝的语气很严肃,面部没有一丝表情。
“我还托付了阿云去做做媛媛的工作呢!”
“辉辉!这不是夫妻俩吵架、打架,左邻右舍可以前去劝劝,相互消消气就没事了;现在看起来,这件事恐怕会越帮越乱,所以只能看你自己了,媛媛心里的结只有你才能解得开;出差在外的时候,就多打打电话;回来后就过去多陪陪她;我感觉哈,她是在验证你心里是不是真的有她还是你在逢场作戏!反正媛媛医生这次硬是裁缝扎到手指,认了针(真)!当然,这只是我的片面猜测,不做数的哈!”
“可她又不肯跟我说她的真实想法,我也是无策可施啊!”
“你以为一见面,她就会告诉你吗?你又不是她的老公!辉辉!我也是女人,虽然没有怀孕的亲身体会,但心里感受是一样的;你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碰到了这种事,就得有责任心!敢于担当!不是两人谈恋爱,感觉不好时说分就可以分的!”
“现在这个时代,男欢女爱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了,但玩出小生命来,性质就完全不同啦!以后啊,姐只能替你多照顾媛媛,再不会在她面前提半句不中听话了!姐最后提醒你一句:如果媛媛她坚持要留下宝宝,你就必须回头!孩子是你的,你不能毁了她母子俩!当初你心里要是没有媛媛,我相信你也不会碰她,媛媛也不是那种不知廉耻、对你死缠烂打的女人!”
“至于沁沁那里,就要看你怎么去交代了!”
回到租房,我便一头倒在了床上;桃枝的一番话,恰如抡起的重锤,砸得我心血管都快临近爆裂;我一直都觉得自己不是泛滥的情种,却在黎明前的最后时刻撕裂了潜藏心底的伪装,挤进了“人渣”的行列!将自己绑在了道德的十字架上,饱受世人的唾骂与鞭挞!
忘乎所以,咎由自取!
即便是王沁看在媛媛和还未面世的孩子的份上大发慈悲让我回头,也只能是带着媛媛逃离惠州,隐姓埋名,就连白果树湾都不能进!因为,司令和沁妈妈年底就要回老家安享晚年!
司令的酒瓶会砸得我头破胆裂,沁妈妈的恰似两把利剑的眼神,会刺得我体无完肤!
还有一起搀扶我过来的几位长者,他们又将会如何看我?!
此刻的我,已然断了桅杆的帆船,完全失去了把控自己命运的能力,只能任凭风刮浪涌,起伏跌宕!
是啊!作为男人,责任与担当,是自己生命的组成部分,任何时候都应该活得光明磊落、顶天立地!而我,却还委求于旁人去替我开拓罪孽,还要等待一个女人的决断来权衡自己的生死!
生得可悲!活得窝囊!
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与愧疚中,心肺绞痛直到天明。
在厚街的厂里,我带着两名跟单员连续待了5天,直到全部出货了才返回惠州;期间,每天晚上我在宾馆里都会和媛媛通电话,而她每次都是谈笑风生,给我传递着做了母亲的幸福与喜悦;也会不断地激励我,鞭策我,多给王沁一些分忧。
就在我返回惠州的当天下午接近晚饭前,我兴致勃勃地赶到诊所去见媛媛时,刘医生告诉我说,媛媛上午就去了市区,说是想去医药公司看看。
我刚在门口坐下来不久,就见媛媛从出租车上疲惫不堪地缓缓走下来,以往红润的脸上已是血色全无。
媛媛生病了!
我赶紧跑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媛媛!怎嘛?脸色这么难看!是哪里不舒服?”
“辉哥!你回来了!没事!司机开得时快时慢,导致我有点晕车,差点还吐了!”媛媛话说的有气无力,看起来是晕车的样子;但脸上还是保留着一丝笑容。
我把她扶到听诊室的椅子上,媛媛自己拿起笔开了个处方,要刘医生给配药。
“媛媛!诊所里没有病人了,这要给谁吊水啊?”刘医生奇怪地问道。
“你配好了拿到我房间去,给我吊水!辉哥!你抱我上去吧!”媛媛的气息很弱。
“媛媛!你这是干什么呀?怎么这么蠢?!”刘医生抱着媛媛,眼眶里顿时溢满了泪花。
“刘医生!媛媛怎么啦?”看到刘医生的表情,我立马紧张起来。
“夏老板!媛媛她自己跑出去做了人流手术啦!”
顿时,我脑子里已是空白一片,直到刘医生催我抱媛媛上楼我才醒悟过来。
这就媛媛要我不用担心,她自己会处理的结果!
待刘医生含泪离开,我重重地跪在了媛媛的床前!
“辉哥!快起来!一个大男人,成何体统啊!还没到为我送终的时候呢!”媛媛面露微笑地试图拉我起来,但我感觉到她的力气恐怕端不起一杯水了。
面对眼前甘愿为我做嫁衣,为我做出极大牺牲的美丽女人,我还有什么话可以对她说?还有什么誓言可以对她坦诚?
唯有长跪不起才能赎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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