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满府都在传汪格格昨儿夜里爬床被四爷呵斥嫌弃了。
汪格格恨恨得想,福晋这是把自己给摘出来了,原本是她安排的侍寝结果怕被四爷迁怒,直接传出了自己爬床的消息。
汪氏孤零零的受着府里的冷言冷语、风霜刀剑往身上刮。
李恬安坐钓鱼台,自己怀着孩子就不凑这热闹了。
玉屏说着府里听来的八卦,“每天汪格格那屋子外总有人去凑热闹,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侍寝没领主子爷赏赐的,大家挺好奇汪格格做什么事让主子爷厌弃了”。
玉兰也叽叽喳喳的说道,“我听绣房的姑姑们说,她们人手不够,汪格格的冬衣得让她拿布料回去自己裁了做呢。”
王德福也在那说着听来的闲话,“我去膳房提膳食的时候,听前院的膳房说后院的龌龊事,后院把汪格格的膳食和那些给低等太监婆子的一起煮了。”
李恬惊讶了,“这事福晋不管嘛”?膳房可是后院范围的,自己这万事不管的人都能听说,福晋她主管中馈不会不知道。
李恬对于汪格格爬床这事是不相信的,在福晋正院汪格格又没上天入地的本事怎么可能自己去爬床。
肯定是福晋安排了侍寝,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四爷嫌弃了。
汪格格虽然不是什么大美人但也是小佳人一个啊。还挺符合现代审美的,李恬想着。
汪格格吃了一个星期的冷饭冷菜,十月天气已经冷了。这不就吃坏了肚子,有点反胃想吐。此时宋格格正好来看望这个在北巡路上老是和自己争风头的汪妹妹。
“哟,汪妹妹这北巡一路上没找到机会,回府还长本事了啊,居然能爬床了呀。可惜主子爷怎么这么几天了也没赏赐来,也没见来看看妹妹这个可心人儿”?
两人随四爷北巡都没落着好,当了一回工具人就回来了。可两人在路上也没少因为各种日常用度的事交锋,这仇就结下了。
汪格格咬牙忍着,她也纳闷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对惹怒了主子爷。
可她都是按照过去额娘说的招数来的啊?自己主动脱光了往床上一躺,不就完事了吗?
百思不得其解的汪格格本就在府里当个透明人的时候,不争不抢吃穿用度就算平常点,可家里当初给过自己不少补贴还能额外点一些份例外的菜。.
可这连续吃了一个星期冷饭冷菜又听了这府里所有格格侍妾轮番的嘲笑,宋格格还在那不停的逼逼叨叨讽刺着汪格格。
汪氏虽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官之家,比李恬家世还是强一点的。李恬阿玛是知州‘类似现代县长’,可汪氏阿玛是知府‘类似现代市长’。可宋氏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小选进宫的包衣宫女罢了。
宋格格还在那说着,“哟,长得不美还想的挺美的吗,自己也不照照镜子。进府这么几年了,主子爷恐怕都没记得你长啥样吧,呵呵呵……”
“呕……”
汪氏听了那么多刺心的话终于忍不住,吐了宋格格一身。
“啊~~,你个贱人。”宋格格被恶心坏了,尖叫着顶着一身污秽逃回了自己院子。
汪格格这肠胃也不是铁打的,况且冷菜冷饭她一个官家嫡女也是从小到大第一次吃呢。
可是吐过之后,她就被巨大的惊喜给砸中了。当年额娘怀弟弟不就是老想吐吗?
汪氏洗漱干净后摸着自己的肚子在那期待着肚子里的喜信儿。
四爷回府都这么久了,就刚回来时来看过自己和儿子,这都半个月了只是派了苏培盛和高无庸经常来看李恬,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呢。
不光是李恬见不着四爷,别人也一样都见不到。
到了月中请安的日子,大家才知道四爷又出门办差去了。
十月康熙下令视察永定河工程,命直郡王胤禔率领八旗兵丁协助修建永定河河堤。
四爷因为一向精于数术且做事严谨细致,被皇上委派验收工程质量和查河道贪腐的事情。
下令前四爷就知道了有这事,北巡回府之后就开始在搜集过往历朝历代治无定河的记载了,还专门去请教了工部的河道一众官员。
又找了几个精于钱粮的客卿幕僚来给自己出谋划策,工程耗时久且耗费巨大,一时间四爷忙的都顾不上府里的事情。
永定河在明代之前也叫浑河、无定河,因为常迁徙分支、泛滥淤塞、还经常决堤,所以叫无定,是出了名的难治理。
直到康熙三十七年无定河泛滥,京城被淹,皇上才下决心下大力花帑三十万两开渠改浑河河道。使河水自固安县北直达湖淀,至天津入海。两个月之后竣工之日,康熙帝坐船顺渠而下,天颜大喜,赐名永定河。期望此河永定,不再泛滥成灾。
今年十月治河总督于成龙年迈病危,皇上赐御医过府诊治。可惜收效甚微,这治河才开始一半,康熙帝也急了,朝中善于治河的不是没有但是善治河且清廉的官员并不多见。
到过年前直郡王和四爷就几乎没怎么回过府上,一心扑在河道工地上。
“主子,外面下雪啦”。玉兰换了新的手炉递给李恬说着,“今年可真冷啊”。
李恬的肚子已经快七个月了,看起来超级巨大,走动都必须得大力气的丫头扶着,李恬也不敢大意,现在身子可重了。
起床用了早膳李恬坐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皑皑白雪。
院子此时变成了水墨画一般,纯洁美好的画面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要是四爷在就好了,可以把这美景给完整的画下来。
上回见苏培盛时,看他都冻感冒了。
也不知道四爷怎么样了,下雪可没法施工的,旗丁和民夫都干不了活。
想到这里,李恬就想起来自己的小库房还剩一点棉花。叫来玉兰吩咐道,“咱们院子的奴才都赏一身厚厚的棉衣,棉花不够的话让王德福去买一些回来,让赵府医帮忙开些驱寒的药草熬了给大家都喝一碗。”
玉兰谢过主子后高兴去找王德福和赵府医了,主子心善跟着的奴才都享福了。
玉梅笑嘻嘻的在旁边说道,“主子,咱们院子现在可是红火的很。外面奴才都找门路想争取您肚子这胎小主子身边服侍的位置呢。您看”!
说着就掏出个荷包来,足有二十两银子。抵得上大丫头一年的工钱了,“这是谁给的,这么大手面送到你跟前了”。
李恬不解的问道,“来伺候小主子花这么多钱,两年都回不了本啊。图什么呢”?
玉梅神秘兮兮的笑着说,“还不是图跟着主子好过啊,您对下人都很宽和。只要守好规矩,忠心伺候的,赏赐也不断。别人看咱们院子从来不会胡乱打罚下人,不像有的人整天一堆事还老出幺蛾子,折腾的跟前奴才都没法好过嘛”。
李恬听着话里有话,“这是怎么了,咱们府里谁折腾奴才了”?
还没说完,胖儿子就嚷嚷着冲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