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老见秦歌一口答应，态度缓和了不少。
“秦歌，我……我这辈子很对不起她。”
秦歌看着费老，没说话。
费老嘴巴动了动：“她最爱的人，被我送上了黄泉路，现在人老了，孤苦伶仃，这辈子太可怜了。宝茹很喜欢你，我看得出来，我年纪大了，知道自己跟不上时代了，很快，国家安全的事情就会都交到你们这些年轻人手上。我只希望，在她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里，能感受一些……亲情的温暖，让她晚年的最后人生，能有一段温暖的余晖。”
很奇怪，秦歌被打动了。
费老可是从来不说软话的汉子，为了自己的老伴儿，这已经算是低声下气了。
秦歌平静地点点头：“知道了，爷爷。”
费老一愣，抬起头看了秦歌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感动和温和。
“臭小子。”
……
汤宝茹去开门，老太太一进屋，就抓住汤宝茹的手：“丫头，来了吗？”
汤宝茹点点头：“跟爷爷说话呢。”
“快！快带我去见见，哎呀，这姑爷上门了，喜事，喜事儿啊！哈哈！”奶奶拉着汤宝茹的手：“宝茹，咱家多少年没遇到这么大的喜事儿了，奶奶开心，奶奶真开心啊！”
汤宝茹道：“奶奶，他人很好的，也很懂礼貌，您一定会喜欢他的。”
“那当然！我孙女儿的眼光能差了吗？不优秀的小伙子，他也配不上我这么漂亮的孙女儿啊！”
秦歌听着感觉声音不对啊！好熟悉啊！
打开门缝看了一眼，瞬间崩溃。
这不是前几天的正义大妈吗？！
费老拍拍秦歌的后背：“行了，别鬼鬼祟祟的，跟我出去看看你奶奶。”
秦歌拦住了费老：“费老，您先告诉我，您老伴儿心脏怎么样？血压高不高？”
费老一愣：“什么意思？”
“我怕她受不了这个打击。”
“打击？”费老疑惑地看着秦歌：“什么意思？”
秦歌忍不住扑哧一笑：“是这样，几天前您弄了个a级任务让我做，您还记得吧？”
“嗯。”
“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群众扭送到派出所了，您也知道吧？”
费老笑了，指着秦歌：“就得给你几双小鞋穿，你才能长记性。”
“是是是，小鞋我是穿了，但是现在我有个事儿得跟您汇报一下。”秦歌指着外面：“那天把我送局子里的，就是您老伴儿本尊。”
“啊？”
秦歌笑着道：“无巧不成书啊！哇，奶奶真的没话说，很有正义感，勇于和各种流氓作斗争！她还能号召群众，那一呼百应啊！之后发现我跑了，骑着电驴子追我，摔倒了还是我让慕容寒青给送医院的。”
费老一拍脑门儿：“这事儿他们怎么不汇报？”
秦歌笑了：“怎么汇报？汇报也就是说，目标任务被群众扭送公安机关了，还能告诉你是被哪些群众送过去的？那些群众姓什么叫什么家庭住址在哪儿？国安部认识您老伴儿的人不多吧？”
费老一瞬间懵了。
秦歌笑得不行：“所以，这个任务啊，不是我不执行，是我想执行也执行不动了。”
此时费老的老伴儿在门口敲门。
“老费！开门！”
费老轻轻按着门板，认真地问秦歌：“那现在怎么办？”
“我可以从窗口出去，直接消失。要不然，您老伴儿要是看到我是她孙女的男朋友，嘿，那就热闹喽！”
“胡扯！都知道你在我书房里，凭空消失算怎么回事？”
“那您就想个办法吧，嘿嘿，我无能为力了。”
费老想了想，让秦歌去边上坐着，自己拉开了门，笑着道：“回来挺早啊？”
“早什么早？”大妈兴奋地小声问：“人呢？”
费老道：“老伴儿啊，你内什么……先稳定一下情绪，我有个事儿跟你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大妈不满地一把推开门，直接冲了进来，看到秦歌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正喝茶呢，一看秦歌的脸，瞬间呆住。
大妈就是大妈。
只用了一秒钟，她就反应过来了，指着秦歌怒吼一声：“流氓！好小子，敢来我们家！？”
“老伴儿老伴儿，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这小子我认识，他就是一个臭流氓！在大街上掀人家女孩子裙子，我亲自抓得他……”
大妈身形矫健，直接返回客厅，从墙上抽出了宝剑，再度杀回了书房，整个过程快的惊人。
秦歌吓的直接后退站在沙发上，一手端着茶杯，一手努力安抚：“大娘大娘，冷静冷静！”
大妈挥舞着宝剑，耍着各种剑花：“冷静？今天抓不住你我才不会冷静！你冷静，你冷静，你给我去局子里冷静去吧！”
汤宝茹都吓懵了，在边上拦着：“奶奶，您这是干什么啊？”
大妈已经气的快爆炸了：“你这个男朋友，就是个人渣！你坐着，我这就砍死他，再把他送派出所去！”
秦歌上蹿下跳地和老太太捉迷藏，一边道：“奶奶，您砍死我我还去派出所干啥呀？不如你把宝剑收起来，我自己直接去派出所自首……”
“你自首？押上刑场你都得跑！”
费老一把搂住了大妈：“行了，他是卧底！”
大妈愣住了。
汤宝茹愣住了。
秦歌也愣住了。
大妈回头看着费老：“他是卧底！？”
“你也不想想，我几十年的老公安了，会连个流氓都查不出来吗？会让一个混蛋和孙女搞对象吗？会吗？”
大妈看着秦歌：“你是卧底？”
秦歌看着费老：“费老，这种事能说出来吗？”
汤宝茹松口气，拿下老太太手里的剑：“奶奶，您冷静一下，他真的是卧底。”
秦歌道：“你还说？”
大妈道：“他……也不像个卧底啊？”
费老翻了个白眼：“要是你都看他像卧底，他不早死了？”
秦歌赶紧道：“所以我就得像个坏人嘛！”
大妈道：“所以……前几天……你……”
费老道：“那个任务我知道，他是去甄别那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孩子是个罪犯。”
秦歌摇着头：“太可怕了，穿裙子还要犯罪。”
大妈疑惑地道：“哦，我想起来了，所以后来你赶紧追出去，又把她抓住了！”
费老道：“秦歌那天离了大功！”
秦歌点点头：“那都是我应该做的，为了祖国，为了人民，我甘愿受千夫所指！”
大妈道：“那……你和那个女警察……抱着又搂又亲的是……”
费老道：“他们是搭档，交换秘密情报呢。”
大妈疑惑地道：“通过亲嘴儿交换啊？”
秦歌看着窗外：“当时有坏人正盯着我，我只能牺牲自己。”
“不对不对不对！”大妈道：“你是卧底，但是你又和女警察亲嘴儿，还有坏人看着，那不暴露了吗？”
“啊？”秦歌一愣：“费老，这个能说么？”
费老翻了个白眼儿：“他是反卧底。”
“反卧底？”
“是的。”费老道：“他在坏人那里卧底，同时假装来这边卧底，和女警察处朋友，带回去一些警队的信息，获取坏人的信任。”
大妈懵了：“这……太复杂了。”
秦歌道：“每天晚上，我都在噩梦里醒来，有时候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
费老继续道：“他破过很多大案子，是战功赫赫的卧底，我的那些学生都知道他，对了唐毅你知道吗？”
“小唐啊？知道啊！”
“唐毅就是他的上级！”
“真的？”
秦歌道：“为了唐局，我不惜深陷贼窟，尝尽百般苦楚！”
费老道：“他是北阳市出来的超级英雄！”
秦歌道：“英雄这个名号，我已经很久不曾背负了。”
费老道：“他还是北阳市十大杰出青年！”
秦歌道：“杰出青年只是暗地里授予的荣誉，我丝毫不敢因此而感到骄傲！”
费老道：“他还救过我们孙女儿的命！”
秦歌道：“那一次真的很危险，千钧一发之际，我们生死与共！”
费老道：“他替我们孙女儿挡了子弹。”
秦歌道：“足足挡了八十一枪。”
费老道：“他和孙女儿就快结婚了。”
秦歌道：“不是费老你这老家伙……你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公安，怎么能把这种秘密说出去呢？我以后还怎么卧底？”
大妈感动地上来和秦歌握手。
秦歌和大妈握手，堆着笑哄着这个老阿姨，偷偷看过去，费老和汤宝茹一脸得意。
一晚上，这顿饭吃的。
大妈一直道歉，说那天她就是气坏了，不知道秦歌是卧底；
还问自己有没有耽误秦歌执行任务，问秦歌执行任务有没有危险；
又问秦歌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什么人，家里人知道不知道他是卧底，当初为什么选择当卧底……
最后问秦歌：“你和我孙女什么时候结婚？”
秦歌刚要回答，费老道：“下个月就结婚。”
秦歌震惊地看着费老：“费老，你……”
汤宝茹道：“奶奶，其实……我们已经结婚了，只是领了证，没有办喜酒而已。”
秦歌又看着汤宝茹：“哎宝茹你……”
大妈疑惑地道：“宝茹？她怎么叫宝茹了？”
费老道：“宝茹……是咱孙女的假名，咱孙女儿也是卧底，她和秦歌是一对儿，一起执行任务！”
秦歌和汤宝茹一起看着费老。
大妈看着汤宝茹和秦歌：“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