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麟站在外面瑟瑟发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满脸求救的看着景山。
景山两手一摊,这事谁敢插手谁完蛋,他只是个奴才,哪儿敢抖落到主子跟前,那不是找死吗?
完了完了……
蓦地,燕麟眼前一亮,瞧着站在拐角处的小姑娘,登时咧嘴嘿嘿笑着。
小铃铛:“……”
这感觉,好似不太好。
屋子里,很安静。
屋子外,耳朵竖起。
小姑娘端着糕点进了门,顷刻间氛围有些尴尬。
想了想,小铃铛将碟子放在桌案上,然后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站在父子两跟前,眨着明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薄言归,仿佛是有些惊喜,又有点失望。
豆豆:“??”
“亲眼瞧见,还是不一样的。”她指的是薄言归有孩子这件事。
薄言归瞧着怀里的豆豆,小家伙亦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小铃铛。
“这些事情跟你们没关系,你们的安全最重要。”薄言归开口,“不管是你还是豆豆,都是把柄与软肋,也是我们的希望所在。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铃铛点头,然后指了指豆豆,“我会看好他的。”
“谢谢!”很难得,薄言归会亲自道谢。
小铃铛想了想,又低低的开口,“那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说。”薄言归松开了豆豆。
小铃铛深吸一口气,“把他平安带回来。”
闻言,薄言归稍稍一怔。
他,指的是长明。
薄言归若有所思的瞧着小铃铛,隐约觉得她似乎是话中有话,“能解释一下吗?”
小铃铛不说话。
“姐姐姐姐……”豆豆牵着她的手,“你是不是也有秘密?”
小铃铛皱了皱眉头。
“为什么不能说?”豆豆不解的看着她,“姐姐不是也想让自己关心的人,平安的回来吗?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说话?姐姐姐姐……”
小铃铛叹口气,“这件事可能会有危险。”
“何以见得?”薄言归不解的问。
小铃铛想了想,“因为我知道,我了解他。”
“你看得懂阵法?能破阵吗?”薄言归问。
小铃铛摇摇头,“我看不懂,我也不会,但是我了解他,师父这一次出来就是心事重重的,似乎很没有把握的样子。”
“就凭这一点?”薄言归起身。
小铃铛急了,“是你要问的,可最后不相信我的也是你。”
“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想告诉你,我也希望他能安然无恙。”薄言归站在那里,“我与他多年好友,又是亲自请他出山帮忙,自然希望他囫囵个的回去。”
小铃铛抿唇,这话没错,是她亲眼瞧着薄言归去请人的。
可是……
“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薄言归问,“若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只是靠着感觉或者是直觉,很难让人相信你的话。”
小铃铛深吸一口气,“他交代过我一切奇怪的东西,再加上我们出来的时候,也有人偷袭我们,杀了铁匠公公……”
薄言归眉心陡蹙,“他没提过。”
“师父不让说。”小铃铛撇撇嘴。
薄言归目色微沉,长明这小子想干什么?但是,有些东西是暂时不会有答案,问了也白搭,只能等着长明慢慢解决所有事情。
衣摆被人扯动了一下,薄言归低下头,便瞧见了扯着自己衣角的小铃铛。
许是出于习惯,自从有了儿子之后,跟小孩子说话,薄言归习惯性的蹲下来,算是对孩子的一种尊重,是以在面对小铃铛的时候,他也是下意识的蹲了下来。
“放心。”薄言归说,“我尽量会把他活着带回来。”
小铃铛点点头。
“姐姐姐姐,你放心,爹爹说话算话。”豆豆拉着小铃铛的手,“爹爹可厉害了,他会飞。”
小铃铛:“……”
薄言归叹口气,徐徐站起身来,伸手摸了摸豆豆的小脑袋,“不要夸大其词,爹爹不是神,只能说是尽力,凡事不可预料,话不可说得太满。”
“是!”豆豆乖顺的点点头,“爹爹……”
薄言归瞧了一眼门口的脑袋,眉心陡蹙。
“还有事?”薄言归问。
豆豆想了想,“爹爹,娘亲呢?”
他想娘亲。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她……”薄言归犹豫了。
豆豆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薄言归答不上来。
“我知道!”燕麟慌忙举起手。
众人:“……”
被目光齐刷刷洗礼的燕麟,面红耳赤,尴尬的走了进来,低低的喊了声,“姐夫。”
“见过绾绾?”薄言归对燕麟不感兴趣,但是对他这一声姐夫表示很满意。
燕麟点头,“就是姐姐让我过来看看,盯着这小子,莫要让他出去闯祸,外头的境况已经快要结束,所以豆豆这里不能出乱子。”
另外,他阿姐觉得,他可能是个草包……
草包是不需要抛头露面,在外面瞎蹦跶的,免得蹦成了秋后的蚂蚱。
这话,咱不能认!
“好!”薄言归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守好豆豆,算是大功一件。”
燕麟连连点头,“是!”
“她在哪?”薄言归又问。
这可把燕麟问住了,当时也没问清楚燕绾要去何处,后来……
“唉!”薄言归叹口气,转身离开。
豆豆看了自家小舅舅,也跟着“唉”了一声。
燕麟:“??”.
小铃铛看着他,亦是摇头“唉”着走出去。
燕麟:“……”
怎么回事,为何他们都会嫌弃他?
“我好歹是燕王。”燕麟站在那里,“虽说没成就什么大业,该有的尊重还是得有吧?”
云来摇摇头,跟上自家小公子。
没被主上责罚,已然是万幸……
大概是怕小公子身边没人,所以主上才会手下留情吧!
“主上?”景山行礼。
薄言归深吸一口气,“有些事情要抓紧了,闹不好长明这小子会同归于尽。”
听得这话,景山骇然抬起头。
同归于尽?
“长明先生看着,不像是那么冲动,那么悲观的人。”景山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薄言归瞥了他一眼,“有时候,是看不出来的。”
尤其是,心里有死结的人。
心里有个结,也许哪天就存了死志,死亡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而是一种解脱,只是……得死得有意义,有价值罢了!
“那现在是去找长明先生?还是去找夫人?”景山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