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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水和天山童姥这一对几乎斗了一辈子的冤家,终于是各自后退一步,做出了和解。
不过与其说她们是和彼此和解,倒不如说她们是在跟自己和解。
跟过去那个困在感情的漩涡当中不能自拔,被一缕执念困扰数十年的自己和解。
这一刻,她们眼中的天空变得分外晴朗,分外开阔,连同她们的心境也跟着得到升华,整个人由内到外都仿佛获得了新生一般。
不知不觉间,李秋水和天山童姥便陷入了顿悟的状态。
她们两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神游天外。
而在这时,霍隐也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
这是霍隐第二次来到荥阳城。
相比起第一次来的时候,如今的荥阳城明显变得冷清了许多。
这倒不是因为李密对治下的百姓不好,而是因为大战即将打响,百姓担心在外活动会被当成隋室的探子,所以都缩在家里没人敢上街。
在这人心惶惶的时候,霍隐孤身一人行走在大街之上,闲庭信步,从容澹定的样子就很引人注意了。
霍隐才在大街上走了不过片刻功夫,便引来了巡逻士兵的注意。
这些巡逻士兵在看见霍隐之后,并没有贸然上前盘问霍隐的情况,因为他们都可以看得出来,霍隐的气质极为超然,并不像是凡夫俗子。
他们莽撞上前,非但讨不到半点好处,还有可能要丢了性命。
所以暂时盯住霍隐,派人回去上报请示上级才是最好的选择。
在一众巡逻士兵看似盯梢,实则如同护送一般的「包围」之下,霍隐缓缓走进了街边的第一家客栈。
因为今日荥阳进入全面戒严状态的缘故,所以客栈里并没有什么客人,掌柜的和伙计都在大堂里烤着火炉打盹儿,霍隐都已经走到近前,他们还没有要清醒过来的意思。
「掌柜的,来两样小菜,一壶酒。」
等到霍隐开口说话时掌柜的才惊醒过来。
他看了一眼霍隐,意识到来了客人,连连说道:「客官稍等,我这就让厨房准备。」
那伙计也飞快起身,手脚麻利的擦桌上酒。
霍隐在一张空桌前坐下,顺手将招牌放在一侧靠墙的位置。
不等菜端上桌来便有人从外面走进客栈。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和霍隐有过一面之缘的俏军师沉落雁。
在那一日离开东平郡之后,李密和沉落雁便直接返回荥阳,准备迎接王世充的进攻。
李密此时正在调动大军沉落雁则是负责后勤准备工作。
正当她在发号施令时,突然听闻疑似霍隐出现在城中的消息,当即她便放下手中的所有工作,飞快的赶了过来。
她站在客栈门口观望了一眼,发现果真是霍隐之后便立刻走进来,恭敬的对霍隐行礼。
「霍先生仙驾光临,实乃荥阳之幸。」
….
霍隐看了一眼沉落雁,对于沉落雁的到来并不意外,他轻轻点头,说道:「我只是路过,吃顿便饭。你若是想要求卦,那便趁着饭菜还没上桌,出示卦金吧。」
沉落雁听到霍隐的话,略作犹豫,然后上前一步取出一张万两银票奉上。
她对霍隐说道:「先生,奴家想要求上一卦,算算密公对王世充这一战是胜是负。」
一直以来,蒲山公营在李密的统率之下一向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他们如今占据的中原之地就是李密不败神话的证明。
但是这一次他们面对的对手不再是地方守军,而是名声在外的王世充。
即便她依然对李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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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信心,但是却依然免不了有些担忧。
所以此时面对霍隐,便忍不住想要求上一卦,看看他们在这一战当中是否还能再次取胜。
这一战对于他们而言至关重要,若是可以取胜,他们便可以彻底的坐稳如今的地盘,进逼洛阳,若是战败,只怕后果难料!
面对沉落雁那有些期盼的目光,霍隐收下卦金,澹澹的说道:「李密面对王世充,可胜。」
沉落雁听到霍隐的这一番话,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也是彻底的放了下来。
有霍隐这句话在,那她就可以安心地放手去做了。
就在沉落雁想到这些时,外面忽然有人匆匆走来,来到她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军师,有紧急军情!」
话音未落,这前来汇报的传信兵便已经双手奉上一封密信。
沉落雁看着密信,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她伸手接过密信展开当看到密信内容之后,她的脸色骤然变得无比难看!
齐郡通守张须陀统率一万五千大军南下,此时已经抵达东平郡!
「张须陀在东平,王世充在彭城,两相呼应,分明是要齐头并进!」
沉落雁想到这些心中那刚刚放下的大石头骤然又抬了起来。
先前她向霍隐求卦,霍隐明言李密在面对王世充的时候可以取胜,可如今多了一个张须陀,那就又多了一重变数!
若是他们击败了王世充,会不会有败给张须陀的可能?
念及此,沉落雁不由得又将目光看向了一片平静之色的霍隐。
霍隐望着沉落雁,轻轻一笑,说道:「若是要继续求卦,那就出示卦金吧。」
沉落雁看了一眼身边的传信兵,对霍隐拱手问道:「先生,不知道奴家可否请他人代求一卦?」
如今她所求并非是私事,而是关系到整个蒲山公营的未来,未必一定要她亲自求卦。
而且她再要求卦的话便要十万两卦金,对于如今正在四处征战的蒲山公营而言,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因此她想到了让别人来代求一卦,以此来减少卦金支出的方法。
不过在这么做之前,她还需要先征求霍隐的同意才行,不然的话,她是万万不敢擅自在霍隐的面前「耍花招」的。
….
面对沉落雁那忐忑的目光注视,霍隐点了点头,语气平和的说道:「可。」
沉落雁闻言轻吐一口气,立刻便从衣袖之中取出一张千两银票递给身边的传信兵,说道:「你来向先生求卦,问密公可否战胜张须陀。」
那传信兵闻言立刻便从沉落雁的手中接过卦金,上前一步,恭敬的对霍隐说道:「还请先生算算,密公可否战胜张须陀?」
霍隐收下卦金,笑着回答道:「可。」
沉落雁闻言再次将心中的大石头放下,恰在此时,后厨将饭菜端了上来。
霍隐准备用饭,沉落雁也准备告辞,可谁也没有想到,又是一封紧急军情送来!
这一下沉落雁的脸色立刻便又紧绷起来。
她将紧急军情拿在手中,沉声问道:「是否还有其他紧急军情?」
这前来传递第二封紧急军情的传信兵闻言摇头说道:「属下不知。」
沉落雁不再多问,随手拆开密信。
她虽然还没有看密信内容,但是却也可以猜到,这必然又是某一方出兵了!
也正如沉落雁所想的那样,东都通守元文都正在紧急调动兵马,准备出征事宜!
「王世充、张须陀,还有这个元文都,三面夹击!」
沉落雁将手中密信看了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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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又抬头将目光看向霍隐,可是此时霍隐已经开始用饭,她深知霍隐在用饭时并不算卦,所以只能耐心等待。
而且此时沉落雁的心中也在后悔。
她觉得自己就不应该求卦,就应该如同李密一样,坚信自己的能力,坚信成事在人!
这求了第一卦、第二卦,这第三卦若是不求,心中总归是有些不安!
霍隐在安静的吃饭。
沉落雁就站在一旁,耐下心来等待,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此时的心情并不平静,甚至是有些隐隐的急躁。
这些情绪本不该出现在她的身上,但是她真的有些控制不住。
霍隐看到沉落雁这焦急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
人就是如此,一旦决定相信命运的安排,而不是相信自己的能力,那么就会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继而开始患得患失,犹豫不决。
以沉落雁和李密两人的能力,即便是同时面对王世充、张须陀和元文都三方夹击也一定可以从容化解,即便不胜也能坚守。
但是沉落雁开了这个求卦的头,选择了相信命运玄学之说,若是不能得到一个令她彻底放心的结果,只怕是要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了。
沉落雁看到霍隐摇头,脸上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说道:「让先生见笑了。」
霍隐再次摇头,说道:「关心则乱,可以理解。」
说完这句话,霍隐便不再多言,开始专心吃饭。
一刻钟后,霍隐终于是吃饱喝足,将桌子上的剩饭剩菜撤下。
沉落雁见状立刻便安排那第二个前来送信的传信兵上前求卦。
「还请先生算算,密公可否击败元文都?」
霍隐再次收下一千两卦金,澹定的回答道:「可!」
呼。
沉落雁得到这个心底期盼着的回答,再一次安下心来。
先前霍隐吃饭时她便已经在脑海当中想过接下来的对策,现在必须立刻动身去找李密商议此事,而就在她想要向霍隐行礼告辞时,又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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