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晋|江独发(二合一)

“呜呜...我想起来惹...人死前才会看到幽灵...这,这是我要死了啊!”

这说变就变的情绪几乎把所有人都给惊呆了。

江户川柯南望着面前突然哭得昏天黑地的小金毛,有一种头晕目眩的不真实感——

他这是靠存在感,就把凶残起来甚至一个人能算计死组织的松江哥哥给惹哭了??

不是!他现在要用什么姿势去哄啊!

“松江哥哥……呸!”

现在谁喊谁哥哥啊!

灰原哀的嘴唇发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拽住了江户川柯南的袖子,死命往下拉着。

‘你快点想办法哄人!’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啊啊!’

两人焦急地围绕着松江时雨转圈圈,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反驳他的观点。

最终还是赤羽昴手疾眼快地将糖纸剥开,直接塞到松江时雨的口中。

“没事了。”他的目光扫了一眼旁边不自然倒伏的草,冷静地道,“这是解药。”

灰原哀大惊失色:“这理由也太敷衍了吧!”

小金毛眼含热泪,口齿不清地问:“QAQ真的吗?”

赤羽昴淡定极了:“嗯,你清楚的,药性发作就可以了。”

“有道理。”

某人咔擦咔擦把糖嚼碎,一边擦眼泪,还用口型跟旁边两只幽灵说了个“掰掰”。

把小没良心的表现彰显得淋漓尽致。

江户川柯南:“……”

灰原哀:“……”

两只伪小孩被松江时雨的好哄程度和无情程度一同震撼了。

【松江/松江哥哥!你就这么不乐意见我们了吗!】

孩子们下午放风的时间并不算多,松江时雨见赤羽昴看不见两人,也就没再介绍,一脸欢脱地被拽着走了。

江户川柯南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现在怎么办?还是说这个空间就遵循这个定律?等他什么时候‘药效’发作,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灰原哀叹了口气:“可这个目的是什么?松江他……”

他已经死了啊。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心中就不由得微微一刺,灰原哀轻松的心情散去,又变得沉闷了起来。

若说小松江所处的地方是灰色的,他自己便是其中最显眼的色彩,完全不需要他们帮忙。

——虽然他们也帮不上忙。

但灰原哀心中总是隐隐觉得,这个空间把她和江户川牵扯进来,依旧有着什么目的。

她忆起松江时雨留言中那句“等我回来”,整个人又有些出神。

江户川柯南低下头思索着,目光落到脚底的草坪上时怔了一下。

“灰原!”他惊喜地喊出了声。

……

走在前面的搭档组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一处较为宽敞平坦的草坪。

基本没有太多前情提要,两人干脆地摆出格斗的姿态,没多久就在草坪上打成了一团。

等灰原哀和江户川柯南匆匆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松江时雨骑在赤羽昴身上,把他往狠里揍的画面。

平时格外傻白甜的金毛此刻绷着张嫩脸,钴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的是一种近乎无机质的凶狠。

“说!你是不是没吃饭!”

被他压在

“那你是不是没睡觉?”

“真的有睡觉,昨天晚上还有做梦梦到你。”

“那……那你怎么变弱了?!”

这声音里的不可置信都快溢出来了。

赤羽昴:“……”

很快,黑发男孩抓住一个破绽,三两下就把松江时雨掀翻,本还想接下一招,结果后者直接左脚绊右脚把自己给摔了一身草屑。

江户川柯南微微张大了嘴。

“刚才不算!”

刚刚还绷着脸、一副“我么得感情是个杀手”的小金毛破防了,他控诉地指着旁边的草茎:“它谋害我!”

赤羽·已经看透真相·昴轻描淡写地揪起那根草茎,丢到一边。

他拍了拍手:“那再来。”

又是一阵草屑与尘土乱飞。

“松江哥哥真的张口就胡说——等下?!这也是组织的习惯?”

小侦探目瞪口呆:“这么小就练习格斗,不对,完全不留手吗??”

灰原哀扶额:“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个柔弱的研究员。”

说句实话,她也没见过搭档间打起来这么不留手的。

江户川柯南:“……骑摩托飙车还开枪准头很好的研究员?”

“不过这个我也有所耳闻吧。”灰原哀双手抱胸,一脸烦闷,“毕竟人命是消耗品,能少死一个是一个,强身健体又不是什么坏事。

而对孩子们来说,这可不就代表逃离的希望吗?”

“不过真的想从这种地方跃升出去,除非有什么特殊的才能,不然根本不可能。”

这些事情灰原哀从来不会主动跟江户川柯南提起,因为她父母的存在以及她的才华,组织对她们姐妹俩并不算苛待。

她一方面为这感到庆幸,另一方面又会莫名感到愧疚。

那是幸运者对不幸者与生俱来的怜悯。

江户川柯南皱了皱眉,他低声道:“既然组织都算到了,就说明能逃出去的……很少吧。”

“几乎没有。”灰原哀呼出口气,“所以这才一直没有人怀疑松江的身份啊,不然交叉对比数据,他早就暴露了。”

江户川柯南怔愣:“这也太危险了,那松江哥哥怎么跑出去的?”

灰原哀耸耸肩:“可能因为他本来就很厉害吧。”

江户川柯南喃喃道:“这也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啊……”

他说着蹲下身,手指触碰到地上的树枝,却没有直接穿过去。

#透明了,又没完全透明#

另一边,打完一架的两小只瘫平躺在了草地上,头挨着头看天。

松江时雨随便拿了片树叶遮在眼睛上,迷迷糊糊地靠在赤羽的手臂上:“想睡觉。”

“等下回去睡,这里睡会着凉。”

赤羽昴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问:“能跟我说说那两个幽灵的事情吗?”

松江时雨:“啊?”

小孩撑起身,四处看了看,一时间没有发现灰原哀他们的身影,忍不住鼓了鼓脸。

他像是个咸鱼饼一样,又吧唧一下趴回去:“说起来好奇怪……我都没跟他们说我的名字,他们就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赤羽昴将已经睡着了的小金毛塞进了被子里。

他将自己的头发从松江时雨的手中拯救出来,超出年龄的犀利目光扫过房间内部,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径直离开。

灰原哀和江户川柯南被这目光看得心底发凉,同时,好奇心也在松江时雨睡着后达到顶峰。

他们也毫不犹豫地跟了出去。

等几人离开后,床上看似熟睡的孩子立马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

松江时雨掀开枕头,拿出了自己用于记事的小本子,又从旁边柜子的底部摸出一只钝得差不多了的铅笔。

他用并不标准的姿势在纸上画着,小脸最终皱成了一团。

赶在其他人进来之前,他重新把本子塞回了枕头

……

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明显地发现了时间的流速在加快,他们甚至没怎么探查,天就暗了下来。

回到松江时雨旁边,又被折腾了一圈的小孩已经陷入了沉睡,那沉沉的门被锁上,只有一丝微光从窗口透了进来。

小孩枕着自己的手睡得正香,时不时还嘟囔几句梦话,将荡到嘴边的一缕浅金色头发直接给嚼进了嘴里。

如果不是明显泛着苍白的脸色和细瘦胳膊上已经被包扎过的伤口,看着就跟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模一样。

灰原哀和江户川柯南两人一左一右地坐在床沿。

茶发女孩的表情柔和中带着疼惜,她忍不住伸出手,将那缕被摧残的头发从“虎口”中拯救出来,没想到正好被松江时雨抓了个正着。

“哀酱……”

迷蒙中刻意被拉长的奶声像是在撒娇。

灰原哀看着无意识蹭了蹭她手指的小孩,头顶腾得一下冒出了白烟,内心有一百只尖叫鸡在狂喊,连江户川柯南叫她都没听到。

卑,卑鄙的大人!!

江户川柯南:“……”

小侦探看着明显母爱都泛滥了的同伴,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他现在开始担心,万一灰原哀不想走了怎么办。

“灰原,你清醒一点啊!”

“呜,江户川……可是他蹭我手。”

小侦探没忍住,悄悄地凑过去,用手戳了戳金毛脸上的酒窝。

好,好软!

开始姨母笑的又多了一个。

然而,第二天早上,床上躺着的小松江迷迷瞪瞪睁开眼,坐起来。

小孩的头发胡乱翘起,那双格外纯粹的蓝眸眯着,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茫然。

他就像是木偶一样在床上呆坐了许久,直到看到刚从门外飘进来的两人时,眼珠才转动了一下。

“小松江,早上好。”

“早……”

他有些迟钝地回应着,渐渐恢复了思考的能力,只是望着两人的目光又变得陌生且好奇。

小孩抿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对两人发出真挚的问候——

“可你们是谁啊?”

两个又高兴又哀愁,纠结了一晚上的伪小孩,心“咔擦”碎了一地。

两人恍惚地重新了来一遍自我介绍,又双叒叕看松江时雨把早上的流程重复了一遍。

“怎么会这样!!”小侦探一脸崩溃地挠头,“这是时间循环?记忆清空?还是松江哥哥的问题?”

等小松江一蹦一跳地带着他们去找搭档时,他们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赤羽昴见面要问松江时雨“我是谁”这种问题。

——他的记忆丢失得太快了。

不知是药理还是先天的问题,这看似无忧无虑的小孩能记住的东西却向来不多。

灰原哀已经彻底褪色成了草稿。

她目光惶惑地盯着前方两个小小的身影,怎么也没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会这么早……

依旧是下午,松江时雨睡着的时间比昨天还快,但回到房间后,他很快叫住了灰原哀两人。

“柯南,哀酱,你们帮我一个忙吧!”小孩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这是我的一生之求!”

“什么?”江户川柯南下意识跟着绷直了,“我会尽力的。”

小金毛双手合十,用撒娇的语气道:“帮我去看看赤羽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他今天的脸色好差!”

灰原哀原本提起的劲瞬间就卸下去了,她板着脸:“你还不如看看你自己的脸色!”

“呜,哀酱——”语调更长了。

“知,道了!”

看着两人飘出去,坐在床上的小松江得意地哼哼了两声,眼里的狡黠藏都藏不住。

他重新将自己放在枕头下的本本取出来,对着上面的字发呆了半天。

半晌,小孩吸了吸鼻子,将快掉出来的眼泪憋回去,给自己打气:“一定可以做到的!”

他穿拖鞋下床,踮着脚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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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灰原哀和江户川柯南确实是去找了赤羽昴,他们现在已经勉强可以搬动点东西,正好也有太多疑问想要交流。

而后者也如同松江时雨那般,完全没有一般孩子的害怕,他察觉到后很冷静地找了个沙土多的地方,掰了个枝条。

枝条很不科学地浮空了。

黑发孩子的动作顿了顿,他低声道:“你们到底是谁?”

沙土上逐渐多了几行字。

【我们来自未来,是他的朋友。】

“为什么到他身边?会对他造成影响吗?”

【不知道。】

“我要怎么相信你们?”

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纠结地对视一眼。

“为什么一个五岁的孩子那么谨慎啊?”小侦探挠挠头,苦着脸道,“明明松江哥哥就很好骗……”

灰原哀下意识飞过去一个眼刀,她沉思道:“就写,我们知道他这个实验的目的,以及松江会是唯一一个成功的实验体吧。”

打蛇打七寸,这个东西无疑是被困在这里的孩子最关注的。

果不其然,在看到沙土上的字后,赤羽昴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抿着唇,低声道:“你们问吧。”

【松江现在就有失忆的症状吗?】

黑发男孩垂眸望着那一行字,用鞋底磨平:“嗯,除非是一直重复的东西,其他的很少记住。”

【关于组织的实验,最近有什么变动吗?】

赤羽昴皱着眉望着这一行字,没有松江时雨在场,他周身冷冰冰的气势更加突出了,如果不是稚嫩的脸板着也没什么杀伤力,活脱脱另一个琴酒。

似乎没想到这两个幽灵会问这个,他停顿了一会才说:“没有。”

【他很担心你。】

黑发男孩的脸色柔和了几分:“我知道。”

【你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这个问题对赤羽昴来说是不需要犹豫的,他几乎秒答:“我一定会带他离开。”

*********

松江时雨莫名其妙失踪了。

在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怀揣着沉甸甸的心情回去找小孩的时候,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房间。

两人疑惑且不安地在整个研究所内乱窜,但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小金毛的身影。

他们甚至又去找了赤羽昴,可对上的却是他格外难看的脸色。

“我不知道。”他说,“松江从来不会乱跑……更何况时间已经快到了。”

已经到达指定的时间,孩子们不被允许离开房间,任凭赤羽昴心中焦虑,也不能跟着出去找人。

江户川柯南焦虑极了:“这到底是原本就发生过的,还是因为我们的到来产生了影响?”

他们逐渐变得凝实,好像在一点点介入这个空间一般。

灰原哀深呼吸着:“我在想……总觉得我忽略了什么东西。”

江户川柯南心急如焚:“必须快点找到松江哥哥!他现在记忆乱七八糟,人又傻里傻气的,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灰原哀顿了一下:“……傻里傻气。”

“不对!”她突然提高了声音,“你清醒一点啊,江户川!松江时雨什么时候真的傻过?你被他松江珣也时期坑的还少吗!”

江户川柯南有些转不过弯:“可他才五岁诶!”

比起先入为主的江户川柯南,跟A也接触了良久的灰原哀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长大后心思多得跟海绵似的、表面还一派纯良的大骗子,难道变小了就真的纯良了?

怎么可能!

那家伙让他们来看赤羽,该不会就是想搞什么幺蛾子吧!

连他们两个幽灵都要支开……

灰原哀表情更加差劲了,她穿梭在各个实验室,迅速划过一个个陌生的面孔,江户川柯南跟在她身后飘,也逐渐反应过来了什么。

“松江哥哥不会真的因为我们两个的原因,想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小侦探欲哭无泪,“但他能干嘛?”

灰原哀:“我怎么知道!”

天已经黑了,两人窜了一圈没有找到踪影,反倒是在走廊上蹲到了正慢吞吞回来的小孩。

不知道是不是走了很久,小孩显得有点蔫嗒嗒的,连柔软的浅金色长发都一派凌乱。

“哀酱,柯南,晚上好呀!”但他见到两人就开始笑,眼睛都闪着亮光,反客为主地问,“你们不需要休息吗?”

“你怎么在这!”灰原哀急得抓住了他的肩膀,“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

江户川柯南呼了口气:“我们找了你好久。”

“我,我……迷路了。”钴蓝色的眼里写满了委屈,他小声道,“本来是想去找你们的呀,我也找了好久!”

小侦探被他看得有点愧疚,下意识道:“抱歉。”

灰原哀:“……”

天天失忆的人会迷路好像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她为什么就这么不信呢?

只能说某人在她心中,早就信用欠费了!!

“我好困……”松江时雨揉着眼睛,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他用空着的手比划了一个一点点的标致,撒娇道,“能不能,能不能先睡一觉呀?”

“睡觉”一词的尾音才刚出来,小孩就一晃一晃的,像是个困得不知东南西北的狗崽,眼看就往地上倒去,江户川柯南头脑一热,条件反射地去接,没想到竟然真的接到了。

“怎么回事?”他有些急促地道,“这困过头了吧?”

灰原哀摇摇头:“先把人放到床上去。”

走廊上的灯光不明显,房间里还未熄灯倒是亮了不少,两人这才发现松江时雨的脸远比他们走的时候更加苍白。

江户川柯南觉得怀里的孩子轻飘飘的,他将人放到被子里,手肘不小心蹭到枕头,“啪嗒”一下,一个本子落到了地上。

【如果看到爱酱他们,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走掉再去找研究员!】

一行大字映入他的眼帘。

小侦探“嗯?”了一声,蹲下身去。

比起不知道做什么的江户川柯南,灰原哀的手指落到陷入沉睡的孩子颈部,看到那多出来的青紫色淤痕,脸色不由得一沉。

“不对……”她低声喃喃道,“这样不对。”

实验体的生活是很刻板的,除非身体数值发生明显变化,不然不可能临时改变规律。

“灰原!你看!”江户川柯南突然抓起一个本子,他皱着眉,“这个东西……”

翻开这个薄薄的小本子,前面的内容已经全部都被撕掉了,只剩下几页。

上面的笔迹很稚嫩,歪歪斜斜的,笔顺完全没有,还好因为是铅笔写的,放大了几分,勉强认得出来。

灰原哀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爱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爱”跟“哀”同音,这几天松江时雨竟然叫她“爱酱”的吗?

【今天也瞒过去了,明天的我要加油哦!赤羽今天打架的力气不够大,他是不是不想跟我玩了!▼口▼明天的我一定要问一下!超过分的!】

【今天也……赤羽没有不想跟我玩,但是确实感觉他变弱了,明天的我,要问一下是不是没吃饭!】附图:一个超级大的碗,里面装了一个黑发火柴人。

【今天也……赤羽吃饭了,吃的比我还多!!但是他还是怪怪的,难道是我变强啦?】附图:超大一只火柴人。

【今天也……赤羽不舒服是跟那些人有关,明天的我,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奥。】

【今天也……有两个幽灵出现了!一个叫爱酱,一个叫柯南!感觉不是我爸爸妈妈的样子?我好像要死掉了,他们会接我出去吧!好想带赤羽一起,不过我可以到时候看完再回来跟他说OvO】

【明天的我,如果看到爱酱他们,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走掉再去找研究员!】

【赤羽要好好保护!冲鸭!】

……

最后的附图,是用铅笔认真笨拙画着的,一只超级大的火柴人笑脸。

“砰!”

灰原哀面无表情,擦着江户川柯南的鼻尖,一拳砸到了旁边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