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野餐垫上“谈心”许久的两人,最终还是找了阿笠博士来救场,将孩子们留下来的背包都放到他的车上。
现在已经快傍晚了,警方封锁了关于毒贩的信息,但孩子们的家长还是有知情权的,在得知少年侦探团出事后,齐齐赶到了医院。
松江时雨站在医院门口,总觉得自己会被暴怒的家长围殴打死,原本就不好的脸色都在脑补中被吓成了一片惨白。
他好怕自己好不容易苟住了修罗场,结果命送在这种乌龙的地方。
“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去买些探望的礼物再进去吧!”他干巴巴地说,“或者好像也快要吃晚饭了,我们去给大家准备点吃的?”
灰原哀有些无语地看着,就差没蹲到阿笠博士身后的金发青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谁敢相信,在组织里敢怼天怼地甚至当面叫嚣琴酒的A,现在竟然被一群孩子的家长吓得不敢去医院!
阿笠博士乐呵呵地道:“那你们俩在门口说吧,我先去看看孩子们。”
遮挡物一走,松江珣也的不安就更明显了。
虽然知道松江珣也的记忆有问题,但看着这一幕,灰原哀还是忍不住升起了心累的感觉。
算了算了,不生气,当初在组织里A照顾了她那么久,现在她照顾回来也是应该的。
而且失忆等于重新接受这个世界,她完全可以把他看作少年侦探团那群孩子嘛,多带一个孩子也是带。
灰原哀自己说服了自己,瞬间觉得不别扭了,她主动上去,踮着脚去够他的手:“走啦,那些孩子和他们的家长都是很好相处的人,这件事情怎么会怪你。”
松江时雨叹了口气,深沉地道:“可是上次我带他们的崽出去,也碰到了炸弹案子啊。”
灰原哀“哦”了一声,冷不伶仃地问:“你什么时候学的拆弹的?”
当然是一周目【教官】卡自带的啊。
松江时雨正在脑补自己被暴揍时灰原哀在旁边喊“你们不要打啦”的场面,差点把这不能说的内容给憋出来了,好在系统动作快,直接给他来了个强行禁言。
系统:“你这个笨蛋注意一点啊!就你这脑子马甲被扒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松江时雨:“??我怎么知道雪莉会突然问这种东西,那时候她又不在!”
松江时雨:“冷哼,柯南,肯定是柯南那臭小子!我要报复回去!!主角又怎么了?十年河西十年河东,莫欺玩家穷!”
系统:“冷哼这种东西有必要读出来吗?还有!是先河东再河西,最后,你戏能不能不要那么多?”
松江时雨:“呜呜呜你是不是嫌弃我!”
***
在灰原哀看来,金发青年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出来,眼中反倒产生了一些茫然。
她忍不住心中叹了口气,心道就凭这断断续续、时灵时不灵的记忆,松江珣也到底是怎么一个人生活了那么久的?
是的,灰原哀对松江珣也目前的情况,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
从一开始跟江户川柯南的聊天交流中,她就已经确认了松江珣也记忆不全的情况。
他依旧记得“雪莉”,但过往的经历已经让他习惯了隐瞒,哪怕认出了自己,也不会主动去询问。
灰原哀猜测,松江珣也自己可能也不确定,他之前空白的记忆中有没有跟“雪莉”再交流过,所以也害怕她产生误解,便装作半生不熟的模样打招呼,试探行动。
这样生活着也太累了。
灰原哀忍不住抬眸看了眼松江珣也,得到金发青年眉眼弯弯的笑。
他的脸颊上擦伤还很明显,卫衣套在他略显单薄的身躯上有些松垮,反倒显得他更加年轻。
比起曾经死气沉沉的绝望,现在的松江珣也,更像是破茧后的蝶。
“怎么了吗?”某只破茧的蝶开口说,“小哀,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我们可以先去买饭!”
“……”灰原哀心中一堆乱七八糟的感触瞬间就消失了。
“不行。”她无语地道,“我已经问过了,除了柯南轻微脑震荡外,其他的孩子都只是皮外伤,不用住院。
他们今晚处理完就回去了,如果你想之后挨家挨户去道歉,那么也可以。”
松江珣也秒改变主意:“那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他主动牵起了灰原哀的手,往医院里走,背影看着格外萧索,颇有一种上战场的感觉。
灰原哀默不作声被他牵着,继续捋自己的思路。
当时负责A的那个实验小组因为意外被废除,其中的资料也被销毁了大多数,她虽然是助手,但还是没能接触到最隐秘的部分,没办法拿到反制的方法。
关于“记忆清除”,无非是组织想要控制成员的手段,其中应该不止包括了清除,还有篡改和填充。
毕竟一个正常有三观的普通人,不可能因为记忆被清理就能毫无芥蒂地接受“杀人”“犯罪”等超出三观的任务。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A,灰原哀合理怀疑这与A之前的身份有关。
不论是那份在计算上得天独厚的才华,还是坚韧到极致的意志力,他都不可能是普通人。
如果人的记忆是一本漫画书,每一页的内容都互相连贯,想要寻找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去记忆里翻找。
那么松江珣也的记忆就像是一本被沾了许多污渍,又强行在里面插了许多无关内容页的漫画。
这就造成他有时候打开记忆,想要找寻相关事情的时候,很可能因为污渍导致缺页翻不开,又或者页码错乱翻到了其他地方。
而翻开的记忆在合上之后,依旧有着下一次的随机性。
灰原哀无法想象如果一个人每天醒来,都需要花费一些功夫思考自己今天的记忆又缺失了哪,又想起了哪,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
而以A的警惕性,他根本不会把自己的记忆写在任何地方。
唯一让灰原哀还感受一点宽慰的便是,松江珣也对在组织时期的记忆似乎不甚明晰。
他记不清自己的定位,甚至看到化名为安室透的【波本】都没什么别样的反应。
只有在触碰到与计算机相关的事物,又或者感到危机时,才会重新被拽入那场长达多年的绝望之中。
而一旦陷入那个晦暗的回忆中,在组织中受到的伤害便会尽悉缠上他。
“安室哥哥查资料的时候电脑突然冒出了火花。”
“那时候,我感觉松江哥哥暴躁了很多……”
“松江哥哥可能怕黑。”
“灰原,他说他害怕触碰电脑的安室先生,为什么?”
江户川柯南说的话清晰回荡在耳际。
灰原哀仿佛看到了被波本和一无所知的柯南,强行逼到死角的青年。
他独自坐在黑暗中,来自精神上的恐惧和压抑令他忍不住颤栗,却依旧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唯一的光源仅仅来自身上的手机。
而手机上,没有一个人可以联系,没有一个人可以救他。
在那种环境下,待了三十分钟。
然后今天坦白局的时候还跟她说“没有负面影响,真的”。
笨蛋骗子。
灰原哀心中酸涩,奇怪的窒息感充盈在胸腔,让她顷刻产生了溺水一般的恍惚感。
她好像意识到了,自己迄今为止犯下的一个最大的错误。
A……或者说是松江珣也能出现在这里,说明他背后肯定有一方势力存在,不管是想利用他、还是帮助他,他都已经暴露在了众多势力的目光下。
组织、FBI、公安,亦或是其他暗中的势力,尽管现在互相牵制保持平衡,那么之后呢?
她难道又要当一个临场什么用都没有的研究员,龟缩在阿笠博士的宅子里,眼睁睁地看着过去的悲剧再次上演?
灰原哀心知肚明,一旦松江珣也遭遇什么危险,他绝对绝对不会联系她。
因为她太弱小了。
若她之前可以因为身边孑然一身而躲在后面,那么现在……她也是时候做些事情了。
“小哀,应该就是这里吧?”松江珣也有些小心翼翼的声音惊醒了灰原哀,她抬起头,看了眼房间号。
确实是这里,哪怕门还关着,已经能听见里面孩子的说话声了。
某个笨蛋大人现在苦兮兮着一张脸,还是很担心被孩子的家长责怪。
明明他自己遭受的危险也一点不少,却还是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责任感啊!
灰原哀心中狠狠地吐槽着,反手将松江珣也的手握住,认真地道:“安心,我保护你。”
***
松江时雨不知道灰原哀一路上都在沉思什么,因为她实在是……太矮了。
牵着都要他稍微弯腰,更别说还看她低头的表情。
他跟系统互相嘲讽了一路,直到系统一句“笨蛋,你走过头了!”终结全局。
然后松江时雨灰溜溜地牵着灰原哀原路返回,但小姑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竟然都没察觉到他走过头了。
松江时雨轻咳一声,担心系统那个憨批坑他,便又问了一次灰原哀。
这次倒是走对了,但灰原哀抬头就是一句认真的“我保护你”。
松江时雨:“?”
松江时雨:“!!!”
松江时雨:“统统!!!你看!绝世好女鹅!哈哈哈是我的,你没有!”
系统:“……妈的,智障。”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灰原哀这么说,但是松江时雨觉得自己又行了!
他昂首阔步拉门进去,对上了满屋子的大人和坐在床边的孩子们。
“额……下午好?”
松江时雨瞬间没了底气。
***
“鬼冢教官!下午好啊!”
两个小时前,伊达航三人通过门卫进入校园,然后偷偷摸摸躲在办公室里,等着下课回来的鬼冢八藏,直接给了对方一个超大的惊——惊吓。
手中的茶杯都差点飞了出去,鬼冢八藏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拿起茶杯就往三人脸上抡。
“都那么一大把年龄了怎么还这么不着调啊!”他中气十足地吼,“你们是嫌弃我还死的不够快对吗!”
三人:“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鬼冢八藏骂完,看着乖巧站好的三人,脸色缓和了几分:“怎么?终于想起来看我了吗?”
“难道不可以吗?”
松田阵平笑嘻嘻地到鬼冢八藏身边,将他推到座位上,又亲手给他倒了杯水,送到他手上。
面对着鬼冢八藏“这怕不是个假的松田阵平”的目光,伊达航终于轻咳了一声:“教官,我们是有事回来找您的。”
“看出来了。”鬼冢八藏没好气地道,“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一个人联系我的!”
“话说诸伏和降谷呢?他们俩竟然没跟你们一起来?”
气氛安静了一瞬,萩原研二面不改色地道:“他们俩还在秘密任务呢。”
鬼冢八藏不疑有他,他翘着二郎腿,端着松田阵平亲手倒的水,美滋滋地喝了一口:“说吧,什么事。”
伊达航说:“我们怀疑松江教官复活了。”
“噗——!咳咳咳!”
在鬼冢八藏彻底爆发之前,三人以极快的语速将前因说了一遍。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掏出了关于松江珣也的照片作为佐证,还有偷拍的关于“玩具厂炸弹案”的情报资料。
说罢后,几人看着鬼冢八藏盯着照片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鬼冢教官……”
“鬼冢教官!”
“叫什么叫!”鬼冢八藏将萩原研二的手机放到桌上,缓缓吐了口气。
照片上的金发青年他自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但看着那青年撑着手低头看书的模样,鬼冢八藏一时间还有些恍惚分不清年岁。
松江时雨的父母很早便死于意外,只留下他一人独居东京,查户籍后发现竟然连一个可以联系的亲人都没有,从头到尾都是孑然一身。
到最后,就连葬礼,都是与他相较起来算亲近的鬼冢八藏操办的。
他半辈子执教,带出了不知多少届学生,培养了不知道多少警察,自然清楚这一行业的折损率有多高。
他参加过许多葬礼,但辗转半天最终还是由他经手的,只有松江时雨这一例。
但他们只当了六个月的师生、五个月的同事。
“你们想知道什么?”鬼冢八藏揉着眉心,开口说,“既然已经问过这个孩子了,为什么还怀疑他会是松江?”
松田阵平道:“抛开样貌姓氏这些外在的东西,他会拆弹,并不是资料上所说的跟另一人配合拆弹,主导的就是松江珣也。”
“我跟hagi当时在现场,亲眼看着他的动作,当时松江珣也的神态和动作,跟教官很像很像。”
萩原研二接着:“而且珣也君的反侦察意识很强,有时泄露出的动作证明他经历过正统训练,很可能是咱学校出来的。”
伊达航摸了摸下巴:“直觉比较多吧,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目光不像是第一次见面。”
尽管当时松江珣也尴尬的应该是“假扮警察却碰上警察”,但伊达航依旧觉得,松江珣也看他的目光有些熟悉。
而且……他是不是后来有喊过他伊达警官?明明那个时候松田他们喊的都是班长。
“他肯定认识我。”伊达航一锤定音。
这般清晰地将各种疑点摆在面前,本来的三分怀疑逐渐变成了七分,几人目光炯炯地看着鬼冢八藏,试图从他这里得到肯定。
长得三大五粗但心思细腻的教官,手指在桌面上清点着,他心不在焉地喝着水,却并没有几人所想的那么激动。
“所以,你们在人家否认的情况下拼命调查?”鬼冢八藏挑挑眉,一针见血,“你们想要找松江干嘛?”
“我们……”松田阵平张了张口,话音消失在空气中。
他们想找松江教官做什么?
单纯觉得他不应该死在青春年华之时?
想要向他道歉以消除心中积压了多年的愧疚?
想告诉他,证明他们这些年依旧践行着最初的道路?没有因为年少轻狂而误入歧途?
一开始兴冲冲的心态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三人一时间无言。
萩原研二倒是有想过这些,但与其他人一样,他心中依旧藏着不甘和愧疚,这情绪在深夜时常折磨着他,让他难以入眠。
他其实还想问松江时雨一个问题——关于另一个人。
尽管对外说辞是已经解开了的误会,但萩原研二依旧觉得,松江时雨看他的目光,并没表面那么简单。
他摸了摸口袋中一直放着的,表面的颜色已经消退了许多的小魔方,抿了抿唇。
鬼冢八藏叹了口气:“不管那家伙是不是我认识的松江,我觉得他现在应该都不想跟你们坦白吧?”
三人:“……”
很对,但也很扎心。
“当年关于他的事情,我也有一份责任。”
鬼冢八藏道:“在葬礼时,我只跟你们简单说了一些,今天就说个明白好了。”
他直接起身,拿起电话跟隔壁教官说了几句,请他帮忙代一下最后一节课,接着朝三人招招手。
“跟我去一个地方。”
“哪里?”
“松江时雨的家。”
[啊啊啊!等了半天终于转警校组视角了,虽然看柯导跟小兰斗智斗勇也很香,但是人家想看主线嘛!]
[教官老婆!是新老婆!(爬行)(尖叫)]
[好了,没人来盲猜一下吗?松江是曾经那个教官的可能性]
[这没什么好猜的吧,小哀和松江都已经摊牌了,他是A没得跑。
至于教官这边,鬼冢八藏不是态度不对吗?我估计是从这引出组织的阴谋,比如偷了当年松江教官的DNA给A换脸,然后两个一起刀顺便拉仇恨]
[楼上你是吃了多少刀子才这么熟练?]
[酒厂技术有那么先进??我怎么觉得松江是教官的可能性比较大。
你们想上一话的剧情,不管是小哀问你站得起来吗?还是其他的事件,都没有石锤松江那边的态度啊!]
[草,那么教官这么做没道理啊?消失七年总不可能去酒厂染色然后回来内部击破红方吧?]
[如果这那样就神作了(战术后仰)]
[你们别这样,我有点害怕(抱紧松江江)]
[喂喂,你们不觉得警校组的态度不对吗?他们为什么一副那么愧疚的表情?(警觉)]
[看萩原的表情!#图#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要太醒目啊!总觉得有大瓜(搓手手)]
[教官的家!(突然兴奋)这算不算登堂入室啊!四舍五入我们同居了!]
***
正作为灰原哀的家长,跟阿笠博士一起陪其他家长唠家常的松江时雨,突然接到了系统的提示。
系统神神秘秘地道:“你想不想看看你马甲还留多少?”
松江时雨:“嗯?你又搞什么新功能了吗?漫画刚才我才看,这不是在画柯南的土下座嘛。”
系统:“你再点开看看?”
松江时雨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将信将疑地戳开,然后火速关闭。
……
已经聊到少年侦探团往日经历辉煌的父母们完全嗨得停不下来,他们一个个兴高采烈,完全没觉得自家孩子这个经历不太像是一年级小学生该有的。
但不管怎么样,对于松江珣也的加入,几位家长不仅没有怪罪,还非常感谢他的出手相助,甚至还将自带的便当给他提供了一份。
就这时,步美的妈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关心地说:“松江君,你还好吗?感觉脸色有点差啊。”
“抱歉,我有些头晕。”金发青年扶了扶额头,有些无奈地苦笑着,“看样子没办法聊下去了。”
其他人连忙道:“也是,都已经很晚了,今天就这么散了吧。”
“柯南,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少年侦探团们各回各家,只留下灰原哀和阿笠博士还坐在房间里。
两个假小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皱了皱眉。
***
“呼,还好溜出来了。”
躺在隔壁病床上,松江时雨不情不愿地打开漫画,一眼就看到了他一点也不想认的冤种学生们,站在他熟悉的公寓面前。
他顿时一口气没提上来,捂着胸口咳了半晌。
松江时雨:“他们的进度这么快吗!不对,我家竟然还在?!”
系统:“这要谢谢你教官,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松江时雨:“……他也挺有钱,但这破屋子留着干什么?”
玩家在床上打了个滚,用更舒服的姿态看漫画。
因为第一周目的主线剧情和主要NPC都在警校里,松江时雨对这个家并没有怎么走心,东西少得可怜。
警校组很快就转了大概,把目光放在细节上——比如书柜。
松江时雨的手停留在翻页上,忍不住哇哦一声,还有些激动:“兜兜转转,感情我贺卡真的还能送出去?”
他当时想着学生快毕业了,自己经验值也刷得差不多,便很自我感动地给他们留下了毕业礼物和祝词贺卡。
结果后来因为死得太快,东西还没送出去就无缝二周目了。
松江时雨本来以为这个公寓早八百年换人,里面的东西都被当废品丢掉了,没想到鬼冢八藏竟然还留了一手!
松江时雨莫名产生了一种——寄了三年的快递,终于寄到了的快乐感。
他立马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开始庄严地比比划划。
系统:“你干什么?”
松江时雨:“我在做法。”
系统:“?”
松江时雨:“你说他们收了我的礼物,能不能放过我的马甲。”
系统:“……佛祖估计不收。”
松江时雨顿时改了比划的轨迹:“没关系,这次换个教。”
***
像松江时雨这种无牵挂的人去世,房产自然会收回,但鬼冢八藏当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还是选择向上级申请,出了大半的价钱把房子留存了下来。
此时七年过去,连门锁都有了生锈的痕迹,鬼冢八藏拿着钥匙把门打开,几人穿着鞋走了进去。
房间不能说是很干净,到处都有着薄灰,依稀能看出有清扫的痕迹,但大部分都为了保持原主的习惯,没有挪动。
“只有这些东西了吗?”萩原研二下意识问。
鬼冢八藏道:“里面的东西我都没动过,原本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那家伙骨灰都敛不起来,更别说陪葬了。”
事实上是他在这屋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适合陪葬的东西,反倒看到了松江时雨给他这几个冤种学生留下来的东西。
鬼冢八藏本打算就这样封存着,等什么时候他也清理不动了,再转手卖过去,没想到中途还能出了岔子。
他看着已经成熟了许多,但眉宇间依旧带着犀利和张扬的学生们,无奈地摇摇头。
从某些角度讲,松江的目的是达到了。
只不过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付出的代价都太大、太大。
***
几人打量着松江时雨这个不大的公寓,一厨一卫,一个客厅一个卧室,明明白白单人居住。
公寓很冷清,基本没有摆放什么装饰品,主人似乎压根就没有考虑会来客人这个选择,连椅子都没添几把。
整个客厅就只放了一张木桌,木桌上摆着倒放的茶杯,上面已经灰蒙蒙一片,纸和笔估计也写不出东西来,再旁边便是一书柜的书,都是专业书。
几人看到了机械理论和化学,还有跟松江时雨专业八竿子打不着的心理。
但偏偏在一堆专业书中,夹着一丛色彩不一的卡纸。
萩原研二下意识走过去,抽出这几张与整个房间格格不入的纸张。
上面的字迹和龙飞凤舞的签名很熟悉,他们每次检讨后面都会有这个字迹的批注。
——致我亲爱的学生,萩原研二。
第一张正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