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方三铜在黑市做生意被抓,他不反思自己,反倒怨恨别人,于是频繁去城里举报黑市管理人魏武。
正好赶上黑市被查,魏武被判十年,魏武的忠心手下到青山大队寻仇,把一家子揍一顿,再以人抵人,绑走二花。
五个成年人带着九岁的二花,一路向北逃亡。
三房的三姐妹里,大花憨厚老实,三花自私狡诈。
二花吧,正处于其中,聪明胆大,会看眼色。
刚被绑走的前几天,她怕黑怕冷还怕死,没日没夜的哭,一边哭一边想幸好不是大姐和三妹被绑。
冷静下来后,二花知道无法靠别人,只能自救。
二花认真观察形势。
绑走她的五人里,白脸是老大,被叫洪哥,他看起来书生样,实则最是心狠手辣。
他打的主意是这爬山涉水的路上,让她做饭洗衣服干杂活。
等到北方,要么卖她去窑子,要么卖她去当童养媳。
哪个给的价高,她就属于哪。
毕竟,二花白白嫩嫩,明眸皓齿,长得很不错。
二花偷听到了。
她不想到地方被卖出去,大伯母说过,买卖人口的村子都团成一团,逃出来可能性极低。
于是,二花逼自己镇定,她先讨好五人,实则一直暗暗找机会。
白脸绑匪们以为她认清现实,没太防备她。
就一个9岁女娃嘛,能翻出什么浪花?
被绑走的第2个月,二花在一座山上发现大伯母曾经介绍过的一种紫色的花。
乌头。
误食会让人很快中毒。
机会来了。
就在洪哥一行人庆祝马上抵达目的地的这一顿晚饭时,二花狠心往汤里加了少量乌头。
绑匪五人均倒地晕厥,二花抢走洪哥身上的几百块钱,逃之夭夭。
她不敢去洪哥他们要去的目的城市,也不敢一个人在山上赶路。
于是往回跑,找到个城市就去派出所报警。
二花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城市内患极其严重,官shang勾结。
知晓她家境不丰且来自遥远农村后,明面答应送她回去找家人,实则把她送给有钱老头。
有钱老头有怪癖,二花从门缝里看见有人把用被单裹住毫无知觉的女孩送出去。
二花害怕得很,但她没机会往饭菜里加乌头,她用花瓶敲破了有钱老头的脑袋。
二花趁着混乱逃出去,为躲追查甚至藏进猪圈。
这次她不敢找警察了,而是把自己脸抹得黑黢黢,头发乱糟糟,端个破碗、杵根拐杖当乞丐。
到底伤了人,二花一看见警察就跑,苦思冥想下,她藏进一艘到广市的船,想回家。
谁知在找吃的时,二花发现这艘船上有几个货箱,货箱里装的都是人。
妈的!
见情况不对,二花急得要跳船,却还是被逮住了。
她被抓到一个穿着旗袍、气质高贵的中年女人面前。
中年女人有个手下正是去年的五绑匪之一。
他认出二花,气得眼睛都要掉出来,他红了眼。
“九姐!就是这丫头,她毒死了洪哥他们,就剩我一人了!老子要杀了她,为洪哥报仇!”
二花已经离开家,心惊胆战的流浪八个月了!
她不想认输,她积极自救,她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眼眶含泪。
“嬢嬢,嬢嬢你别让他杀我,我很机灵我什么都敢干,我能毒死洪哥他们,我就能帮你干掉其他仇人!”
九姐细眉轻挑,她轻弹烟灰,拦住手下,“你说真的?”
二花爬到她脚边,重重点头。
“真的,我能行,嬢嬢你信我,我什么都没了,你只要让我活着,我什么都听你的!”
许是她眸子太过坚定,眼中有火光,闻九姐救下她,带她到广市,对外介绍她是妹妹闻小十。
私下,闻九姐点着根烟,轻吐烟圈,言语冷淡。
“我给你身份,你必须让我看到价值,若看不见,你知道下场。”
二花赶紧应下。
从这天起,她就在闻九姐请来的老师手下学习。
时间一久,二花就知道了,闻九姐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拐卖、赌场、黑社会……
闻九姐的世界里:利益至上。
她留下二花不是心软和同情,而是想培养二花一个陌生脸庞,去她的对手魏三那,取得魏三信任,再……灭掉他。
二花在九姐这学习两年,以一个乞丐的身份,接近魏三,并在生死关头救下魏三,取得他信任,花了三年。
二花十五岁了。
九姐以利益相诱,魏三倾囊相授,但二花有自己的想法。
她铤而走险,信任了一个卧底,配合他,整个广市的系统大收网,将闻九姐和魏三两位首脑一锅端。
自此,二花才能在秦桑找来时,安然无恙的从广市归来。
七年了。
二花从来没有睡过一整晚的好觉,她的心从来没有落下来过。
但在回到榕城的第一夜,她左边是大花,右边是好姐,她左右看看,嘴角带着笑,闭上双眼,一觉睡到大天亮。
彼时,刚看到七年未见妹妹的大花什么话都不想说,就定定看着。
好姐看着两个姐姐,小肉脸满是狐疑。
“你们好奇怪哦,一个睡得快,一个盯得紧,大花姐姐,你就不问问二花姐姐这些年在哪里过的,过的怎样,她怎么也不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
大花眼神一错不错,嗓音还是微哑的。
“二花想说就说,不想说的话,我不会逼她,她回来这件事,比什么都好。”
好姐还太小了,她不太理解这深厚的姐妹情。
她平躺好,喜滋滋道,“好叭,我不管啦,反正师父回来啦,我要跟她学功夫咯!”
与此同时,方刚和安小芸的房间。
以前是方刚望着头顶睁眼睡不着,今天是安小芸。.
方刚问她怎么了。
安小芸侧过身,小声道,“我不信你没看出来,二花看起来变了不止一两点,她这些年经历肯定很复杂。”
“再复杂也是二花,是大花的妹妹,是我们的侄女。”方刚握住妻子的手。
“她肯回来,肯定是想当二花,你担心什么呢?”
安小芸迟疑,“我可能有点担心她的世界太过复杂,把孩子们带坏,算了,明天让妈打探一下她这些年的经历。”?
“嗯。”
第二天是工作日,大家要么上班要么上学。
但大花特地去学校请假,陈翠花也是去婚介所一趟又回来。
两人都想陪着二花。
二花比他们想的要成熟多啦,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
“我不用陪,奶,大姐,我好得很呢,你们放心吧。”
陈翠花不管那么多有的没的,她直入主题,“二花,你和奶说说,这些年你都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