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了也没用。”萧枕云没什么良心地安慰管理员,“司棣又拿不出证据去扳倒那个内鬼,别把他想得太厉害,s级哨兵顶多算是业务能力强,行政能力和人际关系不一定怎么样。”
司棣张了张嘴,找不到反驳的角度,又默默闭嘴了。
“而且那人是三年后司楮查出来安插在工会内部的棋子,这个时间还不一定已经被策反了。”萧枕云又说,“说不准现在还是个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
“只要没有倒闭,这个内鬼没了还会有下一个内鬼,可能还是更厉害、更可怕的。”萧念提醒道,“不要擅动剧情线。”
司棣严肃地点点头:“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与其打草惊蛇,不如静观其变,在条件不成熟的时候学会按兵不动,至少我们还能明确这位内鬼的身份。”
三人在房间内讨论到后半夜,萧家礼也在客厅中默不作声地等到后半夜。
萧念出房间看见窝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萧家礼,心中是说不出来异样的感觉。萧家礼注意到他,揉揉眼睛:“怎么样,和好了吗?……没打起来吧?”
打是打了,但不是你想象的那种……
萧念肯定不会告知萧家礼剧本的存在,虽然之前发现萧枕云毫无顾忌地和司棣坦白之后,他曾有玩笑化的想过,但也仅仅是气话罢了。
司棣和萧家礼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哨兵向导永久结合之后命运相连,高匹配度的在建立精神链接之后甚至能够思维共享,萧枕云能够真正的了解司棣,控制司棣,但萧家礼是不可控的。
如果没有永久结合这种世界上堪称最稳固的关系存在,相信萧枕云也绝不会这么轻易地和司棣坦诚真相。
“和好了。”萧念说,“别在这装蘑菇了,睡觉去。”
“……”
萧枕云与司棣的结合半是冲动,半是蓄谋已久。
但对于司棣父亲司乔榕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隔日一早司棣先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司楮,小狗目瞪口呆地听着,差点以为自己不是睡了一晚上而是睡了一年,已经跟不上时代发展了。
“结,结合了?”司楮不可置信,“可是你们不还没订婚……呃,爸爸知道这事吗?”
“还不知道,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不,我一点也不想做这个第一个。”转交了一个月礼物的司楮患上了叔哥恋爱tsd,“我就当作没听到可以吗?”
司楮说着聋了聋了,结果距离他挂断通讯还没过十分钟,萧枕云感觉全天下都知道了。
先是司乔榕怒气冲冲地找司棣兴师问罪,再是萧惊风一副看乐子的语气发视频邀请:“枕云,你和司棣标记了?年轻人啊……就是沉不住气,你们这还没在工会预先登记就私自结合,这种行为不值得提倡,下午来补个手续,还要写情况说明。”
萧枕云决定用魔法打败魔法:“舅舅,你这每天辛勤劳累,身边也没个体己的哨兵,你看你的外甥都已经找到了另一半,但你却始终孤苦伶仃,外甥我非常心疼……”
“别别别,”萧惊风预感非常不妙,“你接下来该不会要给我相亲了吧?”
萧枕云勾唇一笑:“是啊,舅舅喜欢什么样的哨兵?”
“喜欢年轻的小哨兵,”论讲骚话,千年道行的萧惊风又怎么可能骚不过萧枕云,“你不是在白塔做助教么?帮我多关注关注塔里的s级年轻哨兵,精神阈值越窄越好,我可懒得给他们做精神梳理。”
“……”
“枕云。”司棣从门后冒出头来,“我爸喊我们去家里吃晚饭……主席也在?主席晚上有空吗,也一起来啊?”
“我就不参……”
“来。”萧枕云打断萧惊风的话,“这明显是一场来意不善的鸿门宴,舅舅,你不该陪你这世上唯一的血亲走一遭吗?”
“……”萧惊风哭笑不得:“有这么夸张吗?”
萧枕云接过机械臂递来的热茶,转头看向司棣,后者眼神游离,一言不发,刚才司乔榕发飙的声音恐怕房间里佩戴五感抑制器的萧家礼都听得一清二楚。
萧惊风笑个不停:“行吧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不来吗?”
萧枕云心满意足地挂断通话,司棣也在这个时候贴上来,“到时候我爸问起来,你就说是我用求偶信息素强迫你的,你一个体弱多病的c级向导完全无法抵抗我的求欢。”
天禄把脑袋挂在阳台的窗户上,眨巴着眼睛往屋里看,像个巨大的鹿头挂件。太极在旁边眯缝着眼睛蹭它,蹭了两下之后也立起前爪搭在窗户上,好奇地顺着雄鹿的视线往前方看。
司棣朝它们笑了笑,然后就在第三面窗口看到了萧念面无表情的脸。
“……”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一下,”萧念捧着硬壳书从阳台上走进来,“晚上要去赴司家家宴是吧?萧枕云,补个之前错过的剧情任务。”
“你确定要在我和司棣官宣的晚宴上让我做任务?”萧枕云活像个不早朝的君王,捧着水杯慵懒地倚在轮椅中,腿上盖着绒毯,说话声音都是懒洋洋的,身边还倚着他祸国殃民的妖妃,肌肉梆硬,能一拳弄死三个他的那种。
“什么任务?”妖妃问。
“大致就是类似于对司楮露出刻骨深情的眼神那种任务。”萧枕云举例说明,“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任务,好任务也轮不上我。”
“你还做过这个任务?”司棣心情非常微妙。
“不然呢,你真以为我那么喜欢机场的那些盲盒?”
司棣惊讶:“那也是任务?”
“还有婚礼上为了司楮想要终端架去参加什么哨向对对碰相亲游戏。”
“……都是任务的要求?”司棣开始觉得之前总是为萧枕云对司楮无底线的包容和关切吃味的那个他……十分的愚蠢。
要是他这么被剧情折腾,别说喜欢,没有在哪个夜晚拿刀去把司楮宰了都是近些年修身养性、吃斋念佛的结果。
“也有不是的。”萧枕云狡黠地笑了下,“给你拿的那个终端架是我自作主张。”
“……”
眼见着司棣眼神出现明显变化,萧念立刻怒吼道:“别亲!先听我讲完剧情,萧枕云,这次是你因为司母说要拿司楮小时候照片欣赏,跟随着去到司楮的房间,然后慢一步离开,捡起了桌上司楮吃剩一半的巧克力,以一种非常享受的神态放进嘴里,然后恰好被叶斐然看见,叶斐然非常惊讶,但接下来在饭桌上什么也没有提。”
萧枕云:“……”
司棣:“……”
司棣感觉自己听到了很脏的东西,忍不住揉了揉头顶的狼耳朵:“一定要做吗?感觉非常的……不和谐。”
萧念叹口气:“不是我想难为你们,这种和主角相关的剧情都是必做的。除非你们愿意这个新生的世界因为剧情线偏移过多而崩塌,最后被世界管理公司回收。”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萧枕云:“你之前可以全然不在乎,现在还能吗?”
“……”被拿捏了。萧枕云闭上眼,“我知道,获得第二次生命的代价,我做就是了。”
司棣看他烦躁又不得不忍耐的模样,忍不住勾起唇角,用指腹轻轻压在萧枕云的睫毛上,好似抚摸羽毛一样慢之又慢地左右搔刮,“……这些任务他要做多久,总有个尽头吧?”
“进程正常的话……四个月?”萧念说,“在司楮和叶斐然的结合礼之后,做完最后一个任务他就退场了。”
“那不是很快就结束了?”司棣捏捏萧枕云头顶的鹿耳朵,他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是不是在两人的结合礼上发现自己彻底没了希望,痛而放手?看来这‘萧枕云’也算懂得进退。”
萧枕云和萧念对视一眼,默契地保持沉默。
司棣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狐疑地说:“告诉我是的。”
“……”
……
下午16点,萧枕云、司棣,还有俩拖油瓶一齐出现在司家大门外。之所以萧家礼也会来,完全是是缘于司母的嘱咐。她从司楮口中得知了萧家礼坎坷的经历,眼泪都差点听出来,一直念叨着可怜的孩子,怎么命能这么苦?
这次司乔榕被叛逆的司棣气得临时攒了个家宴,她就赶紧让萧枕云把萧家礼也叫上。
一行人刚进门,司乔榕就板着脸挺在玄关,拿审视的眼神望着并肩而立的萧枕云和司棣。
司棣自然知道他父亲嘴硬心软的脾性,微笑着喊了声爸。萧枕云也没什么反应,反正人家的儿子他已经睡过了,司乔榕再摆谱日后也是‘你喊我儿媳我喊你堂哥,咱们各论各的’。
反倒是寄人篱下心思敏感的萧家礼被这兴师问罪的架势吓了一跳,怯怯地不敢往前走,司乔榕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怒火还没等发作,司母就一铲子敲了他的脑袋,从后面钻出来,左手捞起萧念,右手捞起萧家礼,笑容满面地说:“走,跟伯母去吃好吃的,别理这臭脸的家伙,成天做些拆人姻缘的事。”
司乔榕:“……???”
“伯母好。”萧念讨人喜欢地打着招呼,又回头给了萧枕云一个‘给爷好好做任务’的眼神。
萧家礼受宠若惊地接过一捧瓜果点心,在司母的热情招呼下如坐针毡。
因为今晚的临时家宴,司楮、叶斐然和萧惊风都先后早退,16点半左右就陆续抵达。萧惊风刚坐下就又给司乔榕来了一波情感输出,大谈萧枕云的父母,搞得司乔榕也无奈了:“我没有不支持他们的意思,我也从没有阻止过他们接触,更何况这两人都已经结合了,我又能怎么办……”
“那不就好了,开心点老弟。”萧惊风拍着司乔榕的肩膀哈哈大笑,又给了旁边沉默喝茶的萧枕云一个单边眨眼,萧枕云还他一个大拇指,这波舅甥亲情互动没避着旁人,又把司乔榕气了个半死。
趁萧惊风和司乔榕去书房对弈,萧枕云终于开始了他的剧情任务,“堂嫂。”他唤住司母,“司棣说他塔里上学那会,曾经留过一学年齐肩的长发?我还没见过他长头发的样子,你有保留过去的照片吗?”
司母咯咯笑起来:“哦,你说那时候啊……司棣你那儿不就存着照片吗?”
“我没有。”司棣配合地摇头。
“我有,我那儿有。”司楮立刻自投罗网,“我房间里的相册里有。”
司棣故意不满意地拆开一小袋巧克力作势要堵司楮的嘴:“就你话多。”
看着这配合默契的二人,萧念越发后悔没有早点招安司棣,瞧哨兵这上手快的模样,他感慨万千……
但谁料意外突发,司楮居然避开了哥哥的投喂,捂住嘴说:“狗不能吃巧克力。”
萧念、萧枕云、司棣:“……”
能别再玩这个梗了吗?要烂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