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房之内,赵祯三人目光互换,不免欣然一笑。
“好了,此事到此就算暂时告终。”
“关于火器之事,我来安排,子房、不疑,今日天色已晚,我可是要休息了!”
赵祯说着,张良二人已躬身退下。
待其走出营房之后,张良不免一声慨然。
戎不疑问道:“子房先生这是怎么了?”
“好像你有什么话,藏在心里。”
张良微微点头,似笑不笑的样子,有些奇怪。
“戎将军,不知道你想过没有,主公这样的计略之下,大月氏必受灭顶之灾。”
“可是大月氏虽灭,然乌孙等国必会因此影响,而不敢与我秦军相交。”
“那到时候不是又有硬仗要打吗?”
话虽然这样说,可戎不疑还是听出了弦外之音。
“先生这样做就不好了,我戎不疑乃是一介武夫,当兵的出身。”
“你和我这么说话,岂不是有些太欺负人了吗?”
……
要说别人是赳赳武夫,张良都相信,唯有对戎不疑,他只能报之一笑。
“戎将军这就说笑了。”
“你身为螳螂武士领袖之一,乃是天子皇帝的护卫,又岂能只是武夫?我张良虽无本事,可看人还是很准的。”
“就凭将军之武力,才能,日后跟随在太尉大人身边,必会飞黄腾达,成就一番惊天伟业。”
“那也是借了太尉大人的福!”
话说到这,两人不免对视一笑,戎不疑很清楚,张良这是刻意在顾左右而言他,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但他既然有意如此。
戎不疑也不想继续追问下去。
他的弦外之音是什么并不重要,只要他能够忠于陛下,忠于太尉大人就足够了。
……
实际上,张良所以如此,也是没办法的事。
就赵祯方才一计,俨然大月氏已经平定。
他所考虑的,乃是之后的战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作为幕僚谋士,不可能只看眼前的这点东西。
上一次,张良本心想要在赵祯面前先显露一手,不料失之交臂。
所以他就不能不为日后做打算。
随着这么长时间与赵祯共事以来,慢慢地张良真是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很多之前从未体会过的滋味。
谋士也好,幕僚也罢。
说到底还不是人家的“家臣”吗?
同样都是做臣子,可是这与他在旧韩时候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有句话,张良一直藏在心中,那就是与赵祯相比,与现在他正面了解到的大秦相比,过去韩国的那些臣子,王爵,还有旧韩的生活。
真的什么也不是!
如果他能早早见识过这些的话,或许在六国遗民之中,他会是第一个跳出来赞同大秦的人。
张良这边一笑,也就同戎不疑各自分开了。
他们两个虽同为赵祯部下,可是彼此之间结交极其谨慎,尺度拿捏分明,这两位都是聪明人,谁也不想被自己的主上疑惑。
……
咸阳!
秦王宫中!
大贤单于覆灭的消息,终于传到了始皇帝手里。
看着赵祯亲笔所书的战报,让他这个当耶耶的,真是激动无比。
对于大秦之胜,始皇帝并不意外,是打不赢才奇怪呢。
他所以高兴,就在于赵祯对军队的掌控,对敌人的看法,都在不断提升。
始皇帝乃开创之主,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识到赵祯用笔之法,但是仅凭战报中的内容,那血腥场上的场景就如在眼前一般。
这样的喜事,当然要通告全国了。
王翦得知此事之后,也是非常高兴,他这边把家中的老酒找出两坛,要进宫去,赔始皇帝一醉。
同为好酒之人,如此老酒的诱惑,始皇帝自然也不能拒绝。
不过此次他心情大好,所以又特意派人去将蒙武还有屠睢和麃公,一起来享用。
整个秦王宫中,一片热闹景象。
……
然而同在咸阳,胡亥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却是不屑而笑。
赵高此刻正发愁地看着他。
“公子这么下去可是不行啊,上一次咱们与李斯之间有了矛盾。”
“我多次劝公子缓和此事,但您就是不肯。”
“现在不行了,赵祯又在前线立功,所以咱们一定要把李斯拉拢回来不可,冯去疾和他一比什么都不是!”
“公子不可将希望落在冯去疾身上!”
赵高现在真的是心急如焚,胡亥这死脾气一上来他也没办法。
其实原本,赵祯获胜的消息,并不足以让赵高这么担心的,关键在于他突然想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始皇帝这一次竟然只是将赵祯的战报通告全国,却并非提出封赏,这里面怕是有什么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