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策顺速起身后,东方钰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语气转而有些柔和道:“云策,听说素心已经生了,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
“启禀陛下,是一个男孩子。”云策的语气恭敬之余,不乏感动,他知道,陛下就是一个事无巨细,都十分上心的好君王。
“好,好,孤相信,不久的将来,他将与他的父亲一般,成为社稷栋梁。”
凤凰山的竹林里,我悠悠的坐在石凳上,一边吃着香蕉,一边听着穆子卿,说着天下的局势。
直到穆子卿说到,慕容泽登基为帝的时候,我忍不住惊了一下,道:“什么,慕容泽当了楚皇,那么,慕容了,他怎么样了?”
自古以来,帝王的霸业,都是建立在兄弟的尸骨之上,那么,登上高位的慕容泽,他会怎么对待慕容了。
虽说他们是兄弟,可是,帝王家最是无情,不是吗?
“妹妹,你放心吧,慕容琛那家伙,有多少本事,你我又不是不知道。”穆子卿用着一番稍安勿躁的表情,看着我。
我微微尴尬了一下,缓和了语气道:“是啊,我怎么忘了,就凭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区区慕容泽,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而他之所以不争,是因为,他从来都不曾对那个位置在意过。”
“孺子可教也。”穆子卿拍了拍我的肩膀,勾唇一笑道。
“那,那东方钰了,他怎么样了?”沉默了会,我还是忍不住问起,东方钰最近的状况。
穆子卿见我提起东方钰,温润的眸光,忽然闪过一抹狡黠,闷笑一声道:“哦,妹夫啊,他很好,就是,很想念你。”
“哥。”我不满的嘟喃一声道:“你要是再取笑我,我就告诉娘亲,你欺负我,哼。”
“你去啊。”穆子卿显然心情十分不错道:“好久没被二老教训,还真有点甚是怀念。”
“哥哥,你——”一时之间,我竟有些想无语泪问苍天。
“有人来了,有人来了?”就在这个时候,穆子卿养的那只黑色鹦鹉,飞了过来,嘴中叽叽喳喳道。
“凤凰山,好久没来客了。”穆子卿顿了一下道:“妹妹,走,我们兄妹俩下山瞅瞅,看看来的人,是敌还是友?”
我微微眯了眯眼,毫不犹豫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一般这种情况,来的肯定都是找茬的?”
穆子卿,悠然一笑:“我看,未必。”
就这样,我与穆子卿,一道下了山,桃花深处,远远的,我就看见一道,异常熟悉的身影。
“二哥。”我惊呼一声,急忙奔了过去。
“三妹,没想到,这凤凰山的十里桃林,就像一个迷宫一般,若不是,此刻遇见你,恐怕,二哥不寻上个十天半个月,也绝对到达不了凤凰山的山顶,去探望你。”
韩子文微笑着谦虚道。
我莞尔一笑,十分不赞成道:“二哥,这么聪明,怎么会了?”
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穆子卿也走了过来,对韩子文拱手道:“韩兄,近来可好?”
“多谢穆兄挂怀,子文甚好。”韩子文拱手,回之一礼。
“哎呀。”我跺了跺脚,语气甚是不满道:“哥哥,二哥,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一见面,就班门弄腐。”
“不可以。”异口同声的声音,让我不禁想吐血,以示无辜。
“韩兄,你此趟过来,阿钰他知不知道?”穆子卿十分好奇的问道。
“穆兄,你想想,整个东秦国,乃至四国,什么地方的风吹草动,他会不知道。”韩子文显然十分的崇敬东方钰。
“没错,想想也是。”就这样,他们两个一言一语的向山上走去,完全就此忽视了我的存在。
我的内心,一阵郁闷,可是,郁闷完之后,还是不得不跟上他们的脚步。
雪山冥教,之所以称为雪山冥教,是因为它地处最遥远的北极,长年累月的白雪纷纷。
冥教总堂,一位鹤发童颜的小孩,坐在宝座上,站在他不远处的地方,正是消失了三个多月的拓拔秀。
拓拔秀仰望着上面,心里面很是诧异,但是,他的面上却始终保持着,恭敬而温润的笑容道:“在下拓拔秀,见过教主。”
“殿下何须多礼。”稚嫩的声音,一出口,拓拔秀的心底,更加诧异。
他想,原来,在这世间,竟然真的有返老还童的武学存在。
“教主,实不相瞒,在下今日来找你,是为了与您做一笔交易,一笔你绝对舍不得的交易。”
“哦。”冥教教主显然觉得十分有趣道:“那你倒说来听听,如果,本教主觉得有趣的话,说不准,分文不取。”
“在下知道,教主为了青春永驻,修习了雪山冥教的禁术,而因为没有冰融的缓和,教主如今适得其反。
随着时光的流逝,每过半年,教主便会小上一岁,直到您的岁数不能再小为止。
可是,到了那个时候,教主如若真的成了襁褓中孩儿,直至死亡,那么,最初的雄心霸志,又该如何。”
“没想到,殿下知晓的还真不少?”冥教教主顿了一下,继续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应该也知道,如今的冰融,已经与韩子鱼的灵魂融为一体,而这个世间,冰融也仅此一颗。”
“教主放心,在下既然敢来这里,就是因为,我有方法能让冰融与韩子鱼的灵魂,隔离开来。”
“什么方法?”冥教教主焦急问道。
他修习禁术,是因为他不想死,他想青春永驻,他想永垂于朽。..
如今,他的生命,却岌岌可危,在这个时候,拓拔秀所说的救命方法,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东方钰,慕容琛,轩辕熙,这三个人,只要教主能够想办法除掉,那么,分离的方法,我自然双手奉上。”
“那如若到时候,你反悔,本教主又当如何?”冥教教主,显然是不相信,拓拔秀的话的。
拓拔秀勾了勾唇,毛遂自荐道:“教主若是不放心,可以为在下种下蛊毒,他日,若是事成,教主还怕在下会食言吗?”
拓拔秀的话,一出口,冥教教主也不疑有他,只是,一向多疑的他,还是会成全拓拔秀,免得为日后的自己,留下后顾之忧。
于是,他招了招手,道:“来人,备蛊毒。”
随着他的话落,一个一身白衣的少女,恭敬的用袖中,取出一支碧绿通透的药瓶,递于拓拔秀。
拓拔秀伸手接过,毫不犹豫的一饮而下,面带柔和的微笑道:“多谢教主,赐药。”
看到拓拔秀的毫不迟疑,冥教教主也是愈发相信他的话。
毕竟,人之将死,对能够活命的方法,宁可错信,也不愿错过。
“殿下,你放心,老夫答应你,三个月内,他们三人,必会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冥教教主的眉眼间,闪烁着斗志昂扬的激情。
多年来的沉闷郁结,也似乎一下子,荡漾开来。
拓拔秀对他的那些属下,内心很不是放心,于是,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疑惑,语气平淡而恭敬自然道:“不知,教主,这次准备派何人完成任务。”
“哈哈。”冥教教主哈哈一笑道:“本教主知道,在你眼底,左翼与右弦,都不能够完成此次任务,当然,本教主对他们二人,也保持怀疑的态度。”
冥教教主在拓拔秀灼热的目光下,顿了顿,继而对适才走过来的白衣少女,招手道:“冥幽,此次任务,可有把握。”
白衣少女上前一步,单膝跪地道:“义父放心,冥幽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那么,必定是一击致命。”
“这位冥幽姑娘,——?”拓拔秀的话,说的很慢,冥教教主明了他的疑惑,耐心的解释道:“冥幽,是老夫名义上的义女,也是我们雪山冥教最强的蛊师与幻术师。”
此刻,拓拔秀的心中,虽然还是有所疑惑,但是,他也相信冥教教主,不会在此时,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东秦国丞相府,楼曦听着属下,如今最新的禀告,他原本就僵硬的眉目,愈发的繁琐起来。
待属下汇报完后,他摆了摆手,道:“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随着丞相府隐卫的退下,楼曦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正在悠闲品尝的顾锋道:“顾兄,不知此事,你如何看待?”
顾锋放下手中的茶盏,勾了勾唇,不屑的冷笑一声道:“拓拔秀的胃口,还真是够大,即便战事败了,也要不择手段的去做这天下之主。”
“顾兄,似乎不太认可他的能力。”楼曦低笑一声道。
顾锋随之摆了摆手,道:“不,恰恰相反,他的能耐,恐怕,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庞大,而且,我一直觉得,此战,之所以会败,恐怕也是因为他的以退为进。”
“顾兄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楼曦端起桌上的茶盏,浅浅的抿了一口,道:“传言中,雪山冥教教主,性格诡异,油米不进,而拓拔秀既然能说动他,与之合作,那么,恐怕我们的消息网,与他比起来,亦是小巫见大巫。”
“楼兄,我们不凡打一次赌,如何?”顾锋的心情,显然十分不错。
“哦。”楼曦眼睛一眯,显然也是来了兴趣,“不知顾兄,想赌什么?赌注又是什么?”
“我们的陛下,西楚的黎王,南诏的太子,我们就赌,拓拔秀他们会对谁,先下手。”顾锋的眼眸里,泛着浓浓的异样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