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兄,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后娘娘曾经因一舞倾城,名动卞梁,面对如此出色的女子,熙早已仰慕已久,如今,终于见到,自然会激动的不能言语。”
轩辕熙挑了挑眉,慵懒的身子显得漫不经心,但是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却又头头是道,让人无从挑剔。
只是,我的内心,却是一阵好笑,因为,我没想到,原来,由至高皇权洗礼出来的皇子皇孙,骨子里,都无耻的很。
“哦,原来如此,看来是秀多嘴多舌。”拓拔秀低头,状似自责,实则,不以为然。
“咳咳。”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东方钰忽然握住了我的手,对着他们几个,暗暗咳嗽了一声道:“好了,轩辕兄,拓拔兄,你们若是再这么斗嘴下去,可得把我夫人给闷着了。”
轩辕熙,拓拔秀听完东方钰的话后,同时瞅了一眼,微微点头。
“王后娘娘,在下西楚国二公子慕容泽,今日有幸见到你,荣幸之至。”慕容泽清冷却又让人感觉不到距离感的话,一出来,我浑身就忍不住一颤。
我果然没猜错,慕容泽就是那次,对我见死不救的那对男女中的冷漠冰山男。
唉,不过,我很大方,事隔这么久,我早就没了当初茫然,气愤之时的报复心。
更何况,如今,我还知道,他是慕容的二弟。
“本宫也很高兴,能见到二公子。”我十分客气,礼貌的回复道。
在我感觉今日的楼曦,格外沉默时,慕容泽又开口说话了,“东方兄,我可不可以邀王后娘娘,单独说几句话。”
东方钰勾唇一笑,低头凝望着我,语气温柔道:“夫人,你意下如何。”
“我没意见,全凭夫君做主。”我知道,身为东秦的王后,于理,我是不该答应慕容泽的请求,可是,只要一想到慕容,我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
宣室殿外,我和慕容泽并肩站在,宫墙的玉石栏旁,俯视着回环曲折,精巧工致,一眼望不到头的皇宫。
慕容泽看着我沉默寡言,率先打破了静谧的空气,低声道:“王后娘娘,泽只想问你一句,如若有机会离开东秦皇宫,你可愿意去西楚,去见我大哥。”
慕容泽如此直白,开门见山的话,让我一时噎住,我想的,可是,隔墙有耳,这种话,我又怎么能轻易说出来。
“他还好吗?”我没有直接回答慕容泽的话,而是改口问他慕容的状况,自从慕容回到西楚之后,他再也没有联系过我。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横在我和慕容之间,最大的障碍,到底是什么?
身份吗?我不信。
每次,午夜梦回的时刻,我总感觉,我与慕容的那一场爱恋,就像是一个虚幻的梦境,梦醒以后,梦里如何,都变得了无痕迹。
“大哥他,一点都不好,自从父皇借患病为由,将大哥骗回去以后,父皇不知道对大哥说了什么,自那以后,大哥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世子府,从未出过门,甚至闭门谢客,不接见任何人,也不管任何事。”
怎么会这样,慕容泽的话,越往后说,我的眉头就皱的越深。
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风华绝代的慕容,变得这般颓废,痛苦。
“王后娘娘,你和大哥所发生的事,泽都清楚,无论你心里怎么想,泽都衷心希望,你能找个机会,去一趟西楚,去看看我大哥。”
“大哥,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能让他走出深渊的,只有你。”
能让他走出深渊的只有你,慕容泽的话,不停的在我脑中回荡,可是,我如今是东秦王后,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找机会去一趟西楚,去见慕容了。
如果,我行差一步,又是否会引发一场无法收拾的战乱?
“夫人,在想什么了,这么入迷。”建章宫的院落里,我仰望着天空,思绪万千,东方钰却一脸满足的在身后,揽住了我的腰,下颚,也微微的扣在我的肩膀上。
听到东方钰的话,我才恍然想起,今天去宣室殿,我的真正目的。
“东方,对不起。”每次,东方钰与慕容琛的事,撞在一起,我总会不经意的将东方钰,忘记的彻彻底底。
“为夫就多叫了你几声,不口渴的,所以啊,不用道歉。”东方钰的话,说的十分风趣,一时之间,我忍不住噗嗤一笑。
“东方,不要对我这么好,不值得的。”我的语气中,夹了一缕痛意。
“值不值得,得由为夫来说,你以为的,可算不得数。”东方钰就这么揽着我的腰,在背后轻轻的环着我。
“你要记得,多注意身体。”我微微垂着头,说出自己最想对东方钰所说的话。
“啊。”东方钰微楞了一下,似乎,一时没有想到我的思绪,转变的这么快。
“政事,可以稍微晚些处理;心情不好了,也总有好的时候;被人欺骗了,也总能吃一责,长一智;可是,如果有一天,自己的身体,因为自己的忽视,而被弄垮了,那就悔不晚矣。”
“夫人,是在担心我吗,不过,夫人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还要健健康康的,与夫人白头偕老,儿女成群了。”东方钰搂着我腰的双手,更紧了些,我知道的,此刻的东方钰,他是开心的,是激动的。
终究,我还是不忍心去泼他的凉水,“东方,你想不想知道,今天慕容泽在宣室殿外,都对我说了些什么?”
“夫人,你想说的话,我就想听;你若不想说,那我就不感兴趣。”东方钰的话,模棱两可,可对一个女人而言,这又何尝不是她的相公,对她所说的最温暖的情话。
“慕容泽对我说,楚皇不知对他大哥说了什么,自那以后,他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世子府,从未出过门,甚至闭门谢客,不接见任何人,也不管任何事。
慕容泽说,他衷心希望,我能找个机会,去一趟西楚,去看看他大哥。”我说话的声音很低,仿佛午夜飘荡的魂灵般,缥缈无影。
“夫人想去西楚,对吗?”东方钰一直都在我的身后,我没办法看清楚他此刻的表情,但是,从他的只字片语中,我听的出来,他并没有生气的迹象。
或许,随着时光的流逝,他也早在内心深处,原谅了慕容吧。
“如果,我说想去,你会怎样?”我半开玩笑的扭过头,唇不经意间,划过东方钰的侧脸。
“如果,你真的想去,那为夫会暂时放下手中的政务,陪你,一同去看慕容琛。”
我甚是不敢置信,满眼诧异的紧盯着他的眸子,没有说话,或许,东方钰也注意到,我这些许的表情变化,微笑着对我解释道:“慕容琛的事,我也听说了,看到他如今这般颓废,痛苦,这样的场面,也不是我所想见到的。”
我就知道,东方钰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与慕容琛之间的兄弟情义。
东方钰凝视着我,逐渐溢满暖意的眸光,忽然,大煞风景的来了一句:“夫人,不要觉得为夫怎么好。”
什么意思?
我没有说话,而是瞪着困惑费解的眸子,一眨不眨。
我想,我这么的明显的眼部表情,东方钰他肯定能看的出来吧。
东方钰默然片刻,在我着急的不行的时候,东方钰才勾勒着唇角,语气温然而冷静自持。
“慕容琛变得如今这副模样,外面众说风云,但世人最好奇的还不过是,到底楚皇对慕容琛说了什么惊天秘密,能让一个温文尔雅,翩翩卓公子变成沉默寡言,闷不吭声的闷葫芦。”
“当然,为夫也不例外。”东方钰最后这几个字,在我耳边说的非常慢,隐约中,似乎,还夹杂了一抹幸灾乐祸。
我嘴角微翘,神色微微一愣,“东方,你总是这样,在我对你映像特别好的时候,你就会自己端来一盆凉水,将我浇了个透彻。”
东方钰勾唇,似笑非笑的瞅着我,略略沉吟,半响,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说:“原来,我是这副德行啊,嗯,光听着,就够讨厌的。”
韩府
世安苑,韩国夫人与韩子诺,面对面的在案前,相对而坐。
此刻,内室的丫鬟们,都被母女俩打发了出去,就连一向与韩子诺形影不离的坠儿,都被打发到了院落里,守门。
“母亲,这么久以来,有一件事,一直都困惑着女儿,女儿想问你,可是,又怕你会生气。”韩子诺乘着今夜,终于鼓足了勇气,想将心里的困惑不安,给问出来。
“诺儿,我们是母女,在母亲心目中,谁也不及你重要,所以,你有什么想问的,但问无妨。”韩国夫人精明的眸子里,光芒四射,此时此刻,此景此夜,面对韩子诺时,她的眸子里,却多了丝丝缕缕的暖意。
或许,这应该就是,所谓母爱泛滥的表现吧?
韩子诺眉心微抬,声音低缓,神色有些不安的问道:“表妹的死,可跟母亲有关。”
“无关。”韩国夫人神色不变,端起眼前案上的茶盏,微微抿了一口。
韩子诺听到心里所想要的答案,心中跌宕起伏的心,逐渐的稳定下来,“这就好。”是啊,想想也是,她母亲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闺阁中的贵妇,又怎么会有那个能耐,派人杀了魏凝衣,而廷蔚府,查到今日,还仍旧没有丝毫线索。
只是,韩子诺不知道的是,韩国夫人此刻心里想的却是:诺儿,如今,你还不懂得以最好的面容,去隐藏内心的秘密,所以,关于魏凝衣死亡的真相,母亲,不能够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