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不管怎么样,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向东方钰道个歉。
东方钰用手指刮了刮我的鼻翼,无所谓的讪笑道:“习惯了。”
习惯,多么无奈的两个字。
“啊。”马车突然一阵颠簸,我的脑袋撞到东方钰宽阔,坚硬的胸膛上,忍不住,疼的一阵惊呼。
东方钰赶紧为我,细心的揉了揉头,语气颇为紧张道:“子鱼,还疼吗?”
“你们是什么人?”疼是肯定的,但是,我不矫情,就在我准备摇头的时候,云策冰冷,不带感情的话,从马车外,似鬼魅一样传了过来。
刺杀,这两个字,在第一时间,蹦到我的脑子里。
就跟上次,我和慕容遭遇到的一样。
可是,上次,好歹是夜晚,这次,未免太猖狂了吧,大白天,而且还在东秦的地盘上,刺杀东秦国的王。
这是那个不要命的神经病,干出来的蠢事。
“取尔等性命之徒。”一道调侃,却透着无尽嗜血冷意的声音,如同暗夜幽灵般,穿透车帘,爬进我的耳膜里。
好狂妄的话,可是,为什么感觉,那么的熟悉。
“哼,狂妄自大。”云策不屑的冷哼一声,随即便跳下马车,拔出腰间的佩剑。
同一时刻,十几名黑衣护卫从天而降,以绕圈的形式,将马车紧紧的护了起来。
“受人钱财,替人消灾,慕容琛,你若是乖乖受死,我还可以放任这个小姑娘离去;如若不然,你我心知肚明。”我想起来了,是他,雪山冥教左护法左翼。
“子鱼,别怕,他要杀的人是我,你乖乖的坐在马车里,等我回来。”东方钰微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转身就挥洒自如的下了马车。
我会武功,我能保护好自己。
东方,你这样,慕容也这样,你们总是把我当成瓷娃娃一样,保护着。
我不要当瓷娃娃,我要与你们比肩而战。
“左翼,半个月前,你没能杀了慕容琛,如今,又转行来刺杀孤,看来,你的那个雇主,还挺有钱的吗?”
东方钰下了马车后,十分慵懒的斜靠在马车上,唇角微扬,勾勒着浓浓的笑意,仿佛,他很享受,此刻,左翼带给他的待遇一样。
东方钰毫无惧意,悠哉悠哉的磁性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的唇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笑意,君王就是君王,泰山压顶而能够做到面不改色。
“哈哈哈。”左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捂着胸口,笑的异常欢快:“我那雇主说的还真不错,你和慕容琛,真不愧是多年的兄弟,一个阴冷奸诈,一个腹黑毒舌。”
阴冷奸诈,好像是挺适合东方的;腹黑毒舌,与慕容如今给我的感觉,也挺贴切的。
“多谢夸奖。”东方钰邪嗜的抱拳,拱手作辑,如墨般浓稠的眼眸,危险的半眯起来。
我在马车里,偷偷观察着他们,所有人的动静,终于,在我感觉,他们快要动手的时刻,我毫不迟疑的掀开车帘,动作潇洒的跳下马车。
我给了东方钰,一个安心的眼神以后,晶莹的双眸,转而抬头凝视着,房檐上的左翼,仿佛只是碰到多年的好友,唠唠家常一样笑看着他。
左翼还是和我上次看到的一样,一身黑衣,迎风飘扬,头戴黑色面具,只留下两个异常明亮的眼珠子,乌溜溜的转动着。
唇角微微勾起,邪嗜而张狂。
我想,他此刻,应该是在思考什么吧?
“左护法,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我微微眨了下眼睛,故意装出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小姑娘,你说我们怎么,这么有缘分,我下了山,首接两场任务,而你,总是插在其中,妨碍我行动,你说我拿你该怎么办?”
左翼右手拖着下巴,眼眸微低,一副好像真的陷入思考的状态中。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掩嘴低笑一声:“这还不简单,要么杀了我们,要么放了我们。”
左翼皱了皱眉,一副很不乐意的眼神,无辜的看着我,“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生活所迫,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没办法,那好,我出双倍的钱,你把那个买凶,杀人的叵测之徒,给杀了,如何。”我勾勒着唇角,笑眯眯的和左翼打着商量。
“不好。”左翼毫不迟疑的拒绝了我:“我们做生意,得讲信誉。”
我见左翼话回的决绝,终于,我的好耐心,也被他耗费殆尽,“你还想杀是吧,那好,动手吧,本姑娘倒要看看,最后,到底是谁会把头颅,留在这狭窄阴暗的小巷子里,受苦受难。”
我前脚说完,后脚作势就要动手。
东方钰一把拉住了我,无奈的低笑一声:“这种打架斗殴的事,应该由男人上,你一个女孩子,只要在这好好看戏就好。”
看戏,这个也不错,到时候,他们有危险,我可以伺机而动,让左翼他们措手不及。
只是,现实与理想,往往差距都是那么的悬殊。
我才稍微眯了下眼的功夫,就发现他们所有人,都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又气又恼的侧过头,转瞬,却对上了云姬那张冰冷的脸蛋。
“云姬姐姐,他们去哪里了?”我眼带祈求的凝视着云姬。
云姬淡漠的瞟了我一眼,最后,低下头,果断的无视我的话。
“姑娘,属下看见他们,往东山的方向去了。”我一回眸,就见流言不知何时,站到了我的身后。
他俯视着我的眼神里,夹着恭敬友好,说话时眼眸深处,泛着浓浓的担忧。
“流言,你在说什么,闭嘴。”流语眼神犀利的扫了一眼流言。
我抬眸,瞅着流语那副冷酷无情,高高在上的模样,一下子火气涌了上来,“你才给我闭嘴,流语,我只说一遍,如果,在你心中什么都不愿告诉我的话,那么,我请你回去,这样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暗卫,我韩子鱼不需要。”
“姑娘,属下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流语或许从没见过我发脾气,此刻,他变得很是不知所措的与我解释道。
可是,我不想再听,我微微皱眉,淡淡的摆摆手:“不必再说了,想怎么做,你随意,我管不着。”
流言看到流语吃了鳖的模样,一副很纠结的表情,看看我,再看看流语,“大哥,我觉得殿下让我们跟在姑娘身边,我们就应该听姑娘的话,替姑娘所忧,姑娘想去守护的人,我们也应该无条件的用心守护。”
“可是。”流语眉心揪到了一起,我知道,他还是在犹豫,但是,只要一想到东方钰的安危,我就没有那个耐心,去等流语的决定。
回眸,淡淡的瞟了一眼冷若冰霜,依旧低头沉默的云姬一眼,“云姬姐姐,我不管你怎么想,怎么做,但是,我决定的事,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
沉声说完后,我不再做丝毫停留,足尖一点,气沉丹田,便往东山的方向飞去。
我想,至于,他们三个人会不会跟过来,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那是,他们的自由,我无权干涉。
“东方,你千万不要出事。”我在心底默默祈祷,此刻,我好害怕。
我一直都知道的,好运气,第一次是眷顾,第二次是残酷。
左翼那个人看似逗逼,滑稽;但是,我知道一个人的眼睛,才会真正的折射出,一个人的内心。
第一次,看见左翼的时候,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嗜血,邪魅,狠辣。
上一次,他刺杀慕容没有得手,这一次,对东方肯定不会再轻易放过。
心里越想,就越恐惧,我好害怕,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在意东方钰的生死。
想到他随时面临生死一线牵,我的心就紧张的快要跳出来,脚踏房顶,快速的离开了闹市,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我的轻功,还是那么的慢,是我从来都没有好好练习过吗?
如果,我能再快一点,再快一点,该多好。
另一边,流言见韩子鱼施展轻功离开后,他二话没说,就紧跟了上去,流语见此,也觉得自己顾及太多,心里面,颇为愧疚。
云姬的拳头,握得死紧,她的唇角,泛着浓浓的化不开的苦涩:“如果不是公子的吩咐,她怎么可能会待在这儿,只在心底,紧张,痛苦。”
转瞬之间,狭窄的巷子里,只剩下一辆马车,和一匹马,在落寞的徘徊着。
韩府
世安苑
韩子诺嘴角挂着温雅的笑容,微弯着细腰,在认真的修剪着庭院内,一株株绯红色的杜鹃花。
“表姐,表姐。”魏凝衣一走进世安苑,就大声的叫唤了起来。
韩子诺勾唇一笑,看似温婉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阴暗的算计与狠辣。
她回眸,对魏凝衣展颜一笑,招了招手,柔声细语的说道:“凝衣,你怎么了,眼睛红肿的厉害,受什么委屈了么。”
“表姐。”魏凝衣被韩子诺这么一问,眼泪又不自觉的溢满了眼眶。
韩子诺温柔的牵过魏凝衣的手,语气颇为关切:“凝衣,来,坐下来,慢慢告诉表姐,表姐来想办法,给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