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温情的眼神,疲惫的眼皮,无暇的脸庞也染上了丝丝暗沉,面对这么憔悴的东方钰,怎么看着怎么那么诡异?
可是诡异之后,剩下的却是满满的感动,想起之前慕容琛对我说的话:东方钰的童年是做为一名质子,在西楚度过。
我也没想到,五洲大陆典籍录上,那个令我唏嘘不已的四殿下,竟然就是东方钰?
我凝望东方钰的眼神,在不觉中慢慢发生转变,我想,以后面对东方钰,我再也不能保持最初的心境?
“子鱼,水来了,你快喝点。”东方钰俯视着我,笑的一脸殷切,此刻,我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丝帝王的剪影,有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看到心上人醒来的喜悦与激动。
在东方钰的搀扶下,我有些虚弱的靠在了弦丝雕花的床沿上,乖巧的喝着东方钰喂我的水。..
我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东方钰是谁,东秦国如今的王,让薄弱的秦国,蒸蒸日上的王,让秦国百姓,发自内心跪地膜拜的王,身份何其尊贵。
这种优越的待遇,居然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不知道自己,前世到底修了多少福缘,才换来今生这般待遇。
尽管我不爱东方钰,可是,身为一个女人,能被一个这样的男人,去关心,去疼惜,又怎么能不觉得幸福?
喝完了水,我微低着头,咬着唇,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东方,谢谢你。”
“子鱼,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东方钰将茶盏放回原处,再走回到我身边,嘴角含笑,显得十分真挚道:“我们是朋友,对你好,是理所应当的。”
朋友,东方钰,你要真的这么觉得的话,那么,我们以后彼此的路,或许,才能不那么的煎熬?
“东方,让我回皓月楼,好不好?”我的眼眸里,充斥着浓浓的恳求,东方钰温柔的眸子,转瞬逐渐冷却,凝望着我却不说话。
我见他沉默,再次低声请求:“我只是想查出凶手,想为红媚姐报仇。”
东方钰直直的伫立在我的床前,凝望着我依旧不说话,我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
“等真相水落石出,等那万恶的凶手伏法,我就回青澜山庄。”我依旧不死心的,希望能说服东方钰,毕竟在东秦国他才是老大,只要他说不,谁敢允许我参于到这起案件里。
东方钰冷却的眼眸,在听到我最后的一句话时,忽然染上一抹浅浅的笑意,性感的薄唇微微轻启:“好!”
“东方,你答应了。”我的眼角眉梢,终于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嗯!”东方钰看着我,轻笑着眨眨眼,心情显得似乎十分愉悦:“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先起来吃点东西?”
“好,我马上起来。”我的心情一好,感觉马上就来劲,猛地掀起被褥,却发现自己身上,穿着单薄的质衣。
看着东方钰,眼都不眨一下的盯着我,我瞬间变得十分尴尬,低垂着头,语带恳求道:“东方,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下,我要换身衣服?”
东方钰看着我,唇角微扬,低笑一声道:“我会让素心,给你准备好衣服?”东方钰的背影穿梭层层的纱幔,我仰望着那个背影,不禁有些出神。
东方钰,如果,我真的是穆心锁的话,那么曾经的我们又是怎样的关系?
素心轻轻的推开房门,沿着那层层的纱幔向我款款走来,眉梢轻佻,笑逐颜开道:“姑娘,奴婢给你送衣服来了。”
我端视着素心,含笑吩咐道:“素心,你把衣服放在内室的楠木桌上,我等会自己穿。”
素心闻言,点了点头,道:“那好,姑娘,奴婢把衣服放在这儿,你自个赶紧起来穿,我现在去给你端饭菜过来,你都不知道你这一倒,就睡了两天两夜,可吓坏了公子和奴婢。”素心一边说着,一边动作轻缓的放下手中放置衣物的托盘。
素心离开后,我慢悠悠的抬脚下床,瞅了眼素心准备的衣服,那是一件雪青色软烟罗裙,外罩竹青色薄纱,很是清新脱俗。
穿戴好裙衫后,还不等素心进来,我就焦急的坐到了铜镜前,左右端详起自己的脸庞,心里面却不知不觉浮躁了起来?
“子鱼,在想什么?这么出神?”不知何时,东方钰站到了我的身后,并且他的右手,轻巧自然的拿起了梳妆台上的木梳,为我轻轻的梳了起来。
“东方,你——”面对这样热情如火的东方钰,一时之间,我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抿唇,沉默片刻,我才缓缓问道:“东方,我问你你一个问题?”
东方钰一听,毫不犹豫道:“子鱼,有什么疑惑,你就问吧?”
想到梦中的那个画面,我略微思考了,斟酌道:“东方,你曾经有没有去过,一个很美的山峰,那个山峰上,有一颗历史悠久的梧桐树?”
东方钰闻言,眸光似有一丝异样划过,片刻,便又归于平静,勾唇一笑,道:“西楚国有个梧桐山,种植着漫山遍野的梧桐树,而梧桐山的顶峰,有一颗千年的梧桐树。”
东方钰凝视着我灼热的目光,顿了顿,不由继续道:“六年前,我曾去过那里。”
“漫山遍野的梧桐树,多么的壮观,如果可以,我真想去那里看看?”心中的推测,因东方钰的话,不由愈发的明朗起来,我既然拥有着穆心锁零零碎碎的记忆,那么,我想,若是我把她曾经走过的地方,再走一遍,是不是,就会想起什么?
有些话,东方钰现在不想告诉我,那么,说多了,也不会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既然如此,那这一切,就让时间来找回,曾经遗失的岁月吧?
东方钰的唇畔,染起了清浅笑意,承诺道:“子鱼,你想看的话,以后,我带你去?”
“你说真的?”回头,我仰望着为我轻轻梳发的东方钰,眸子里,明显有些不敢置信。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东方钰清浅的笑意因为我的话,不由的愈发清朗起来。
“呵呵。”我低低的轻笑一声,扭过头,专注的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还有身后的东方钰。
东方钰梳头的手法,虽然很生疏,但是,却很温柔细腻,片刻后,东方钰含笑问道:“子鱼,你今日想梳个怎样的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