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
农贸街的天桥下。
刘兰芳带着三人小队。
总算和李布衣汇合碰头。
“李哥,就是这家伙害得你?”
“我看他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嘛。”
刘兰芳起初还以为凶手是四五十岁的大汉呢,没曾想这畜生竟如此年轻。
在这细皮嫩肉的外表下,恐怕任何人见到他的第一眼,都不会把他和心狠手辣放在一起形容。
李布衣白眼一翻,把人交给旁边三个巡捕员后,语气严肃道: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这家伙精通术法,武功不低。”
“带回去后,你们一切小心,千万别让他跑了。”
能否洗脱罪名,还自己一个清白,就靠这家伙了。
不然,以后双星村恐怕自己是回不去了。
倒不是怕那些村民动手。
主要是担心江柔和月月的安全。
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他可不愿拿自己老婆孩子的性命开玩笑。
“李哥您就放心吧,王局很重视您的事,来之前还特意嘱托我,一定要帮您把凶手找出来呢!”
刘兰芳郑重点头,暗暗记住了他的话,“对啦,案件已经转入到我们总局,双星村分局的人虽然无权直接干涉,但……倘若后面你跟他们的负责人碰着面,恐怕还是难以规避许多问题。”
话外之意是说,虽然总局把这件事暂时担下来了。
但毕竟还没结果给受害者,要是李布衣太明目张胆的到处跑,被发现了难免难堪。
届时,不光会影响到巡捕局,连个人也容易牵扯不少棘手的麻烦。
李布衣笑着摆摆手,“这些你不必担心,我做事自有分寸,不会让王局和你们陷入尴尬局面的。”
顿了顿,他从兜里掏出一张黄符,递给刘兰芳的同时,解释道:“拷问这家伙的时候,把符烧成灰,给他灌到嘴里喝下去,记住,想问什么尽快问,只有五分钟的时效,能有录音设备的话最好也全都用上,免得后面又死不承认了。”
“这……”闻言,刘兰芳微微一愣,“李哥,这符是什么?”
“道家的五行真言符,能让人直言直说出任何你们想要的真话,是我下山的时候顺手画的,呵呵,粗制滥造了些,不过五分钟也足够你们问出关键信息了。”
“嘶!!!天、天下间还有这种神奇的符?”
刘兰芳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灼热无比。
寻思着这种符若能量产,以后巡捕局审问犯人的时候哪还需要费劲?
等会回去了一定要把王局喊来试试看。
倘若实际作用真和李哥描述的毫无差别。
巡捕局哪怕花上些大价钱向他采购又有何妨?
破案代表的可不仅仅是荣誉,更是给一个个受害者的交代!
“好了,话就说到这。”
“小刘,你回头告诉王局,让他把人、工具什么的全准备好!”
“下墓的行动不能拖了,那帮阴阳师不去,我们也得先进去!”
李布衣倒不知道刘兰芳此刻想大量购买五行真言符的强烈想法,只是语重心长的叮嘱起来。
当然,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麻烦的。
他给出去的那张五行真言符是粗制滥造出来的。
这种品质的符巡捕局要多少他都能搞出来多少。
何况巡捕局拿去是用来破案助民,倒也不必担心用途不正。
就当是自己赚钱的同时又行了善事,何乐而不为?
随后,双方告辞,分道扬镳。
李布衣转进胡同里,易容成一副比较低调的面孔。
而后将制服脱下丢到一旁,大摇大摆的离开。
傍晚。
夕阳西下。
汉龙渔庄随着晚风徐徐吹过。
温度又降低了几分。
“李兄弟,你可算回来了,事处理的怎样了啊?”
杨伟端坐在凉亭里温酒泡茶,烟雾缭绕中,他忍不住询问起来。
李布衣浅笑道:“承蒙杨总关心,凶手已经落网了,想必过不了多久,真相就能浮出水面、还我一个清白。”
“那感情好!”杨伟斟茶一杯,递到他的面前,“出来混,遭人惦记,唉,也是在所难免的。”
李布衣点点头,并未纠结这些话题,“杨总,我老婆孩子呢?”
“哦她们啊,这会正呆在屋里休息呢,我已托人去喊她们过来了……”
“布衣(爸爸)!!”
说来也巧的是。
杨伟话音刚落,不远处陡然响起两道异口同声的呼喊。
循声望去,就看到江柔和月月正激动的迎面小跑而来。
李布衣连忙起身、迈步相迎,张开手臂将二人拥在怀里:
“老婆,月月,让你们担心了!”
“呜呜……我还以为你被抓到里边出不来了呢,真是吓坏我了。”
江柔娇声抽泣着,上下打量着李布衣,检查着他身上是否有什么伤痕。
李布衣温柔的将她的秀发抚到耳侧,笑道:“嗐,我能有什么事,就是一场乌龙罢了。”
旋即,他将事情简单的阐述了一遍,以慰二人担忧之心,也算是给她们一个交代。
月月挽着他的手臂,呼着粉嫩小拳,愤愤不平的说道:“那个坏蛋居然敢冤枉我爸爸,活该他被抓!”
“是啊布衣,那、那人为什么陷害你啊?你跟他之间有什么误会吗?”江柔好奇道。
李布衣注意到杨伟等人也好奇的看过来,苦笑道:“算是有点误会吧,嗐,都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事,不提也罢。”
他并不想让江柔知道自己杀了人。
哪怕是间接杀人,可能知道后也会对她的心里造成不可磨灭的创伤。
“可是……”
江柔好奇不减、欲言又止,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然而下一秒,就在她支支吾吾、组织语言之际。
杨伟一眼就看出了李布衣的顾虑,连忙笑哈哈的打断道:
“对,其实没什么好说的,男人嘛,只要在外边混的哪能不招惹些小人?”
“就拿我这渔庄来说吧,当时为了买下这块地皮,还被好几个道上的混混袭击呢。”
顿了顿,他不给江柔继续提问的机会,盯着李布衣问道:“李兄弟,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巡捕局那边什么时候能给结果啊?”
“咳咳……”李布衣尴尬的瞥了眼江柔,直言道:“巡捕局那边我倒不急,主要这三天可能得叨唠到杨总了,我准备跟我老婆孩子暂借宝地住一段时间。”
“嗐,李兄弟要这么说的话就实在太见外了!”杨伟惊喜道:“哈哈,你想在这住多久就住多久,我正愁每天呆在渔庄里没人说话呢,要是李兄弟肯陪我几天,那真是再好不过。”
“那杨总恐怕要失望了。”李布衣摇摇头,“这几天我要闭关,估计没空陪你喝茶侃大山。”
“呃……没事没事,来日方长嘛,倒也不急这一两天的。”杨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显然略有失望。
本来他还想着跟李布衣聊聊渔庄的风水,再让他帮忙看个八字什么的呢。
李布衣再无心情饮茶,起身道:“杨总,那就劳烦你帮我安排两个房间,我就不耽误你做生意、陪其他客户了。”
“行,行,那你跟我来,正好后院的几个房间都空着,李兄弟,你随便挑!”
于是在接下来时间,杨伟领着他们到了渔庄后院。
只见后院别有一番风趣,别人都用假山喷泉来做风水局,这里却有天然所形成的水池、沟壑。
水花飞溅之中,在傍晚夕阳的照耀下散着耀眼的金光,看上去颇让人赏心悦目。
一排卧室背靠玄武大山,山势如檐,呈宝盖笼在头上,一片绿油油的松树更为这里平添了几分韵味。
“杨总,没想到你这后院还是块风水宝地啊。”
李布衣环顾四周,不忍赞叹起来,“能长期住在这的也算是福泽之人。”
杨伟被说的心花怒放,“李兄弟,我不懂什么风水,不过讲真的,这里到了晚上连蚊虫都没有一只,住着的确很舒服。”
李布衣嗯了一声,“藏风纳气之灵地,蚊虫苍蝇什么的的确不会聚集,不过……”
“不过什么?”
“平时你要小心些野猪野兽毒蛇之类的玩意。”
“这……这不会吧?我这平常也没见着这些玩意啊?”
“呵,你这虽然算不上太好的风水之地,但灵气充足,藏风纳气,僻静而不喧扰,人都喜欢住在这,又何况是那些具备灵性的蛇鼠蚁兽?”
植物以日月精华而修,兽以天地灵气而存,人都懂得趋吉避凶、往一些风景优美之地盖房居住,动植物又岂然不会?
好比趋光性、趋水性,都是一种天性本能,甚至于不同的地方,得到的结果也不同。
这一点真不是瞎说,古话有云: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正是一样的道理。
动物就更不同了,他们拥有灵智,至少比植物更懂得择优而置。
大雁南飞、野兽迁移、燕子扎窝,看似再平常不过的,其实都有深层道理可言。
因此像这块后院,本身就距离自然山脉很近,时间久了,那些蛇兽必定会慢慢搬来。
对人而言的风水宝地自然就成了凶地,搞不好上厕所刚把家伙掏出来、就得被蛇狠狠咬上一口。
闻言,杨伟脸都绿了,“我算明白什么是祸福相依了,李兄弟,那我该怎么化解?”
“你托人先买些硫磺粉、雄黄粉,绕着后院边缘洒上一圈,然后再种些驱蛇用的草植。”
“那、那其他的野兽呢?”
“其他的你怕什么?野猪那么大块头敢跑下来,那不是给你们送肉吃?”
防范的就是像蛇这种难以防备的动物,类似老鼠、野猪、野鸡什么的,真无伤大雅。
仅仅这点灵气含量,自己多来修炼个几次都差不多匮空了,不至于让那些野兽修炼成精。
“行!我这就去办,李兄弟,多谢提醒了!”杨伟激动道了谢,便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开。
待他彻底淡出视线外,李布衣才扭过头,歉意道:“老婆,这几天恐怕我没法陪着你和月月了,事情有些多,我得……”
“没事,你有什么要忙的就去忙吧布衣,我……我也累了,先带月月进屋歇息了。”
江柔摇摇头,显得闷闷不乐,丢下这话就去了隔壁房间。
见状,李布衣不忍暗叹一口气。
不清楚老婆这是因为自己不告诉她真相而生气,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唉,等过阵子空了,我再抽时间好好跟她讲清楚吧。
当务之急……还是得尽快把修为提升上去才行。
不然三天后阴司借道,自己凭什么截杀那么多阴兵?
揣着杂乱的心思,他表情凝重,也推门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