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消息是,郑武根还记得吧?他不知从哪搭的关系,跟地府阴司勾结了,据说三天后他们将在黄龙坑会面,供三百阴兵给他吞噬,届时,郑武根的实力恐将更胜一筹,你我若再被他碰到,就很难和上次一样压制他了。”..
柳问道唏嘘一声,表情凝重的说道:“吸食人的精血精气,所能提供的元气毕竟太少,而若是能持续不断的把三百阴兵全部吞噬,他至少能达到鬼王之境,堪比城隍!”
这……
李布衣眉头紧蹙,显然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城隍般的鬼王修为,可以说,十个自己加在一起,都不是对手。
饶是柳仙……碰到这种恐怖实力的存在,也得退避三舍、避其锋芒。
“柳前辈,那您怎么想的?”李布衣沉吟片刻,“上次过后,他恐怕还记恨着咱吧?”
上次在陈家,柳仙重伤了郑武根,自己还顺势夺走了他的勾魂鞭,此仇此恨,郑武根不可能释怀。
待实力提升,那家伙一定会卷土重来,届时,哪怕自己和柳仙联合动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柳问道苦笑摇头,“与其说记恨,倒不如说是看中了你我。”
“看中你我?什、什么意思?”
“他修鬼道,不像我修香火道,有人供奉就行,也不像你修炁道,吞吐灵气就好,他是靠吞噬你我这二类修行者的精气、元气所提升的,懂吗?”
“所以您意思是,他是盯上了我们身上的元气?想借此往更高修为提升?”
“不错,不光我们,他还会去找其余修行者,不论香火道的保家仙,还是各门各派的术士,恐怕都难逃此劫。”
等突破鬼王、完全凌驾于城隍一类的阴司后,郑武根定然会变本加厉的继续将目光打在地府其他官司的身上。
闻言,李布衣脸色彻底铁青,心想要真这样发展下去,天下必将一片混乱啊,能收拾郑武根这般邪灵的也是少之甚少。
邪修、鬼修不同于炁修需循环渐进、周而复始、稳定发展的,邪修是一种捷径,能快人一步的突破,是窥窃他人成果的方式。
想到这,李布衣不禁追问道:“柳前辈,有办法阻止么?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吞噬三百阴兵吧?”
“有,但做法九死一生。”柳问道讲到这,见他毫无胆怯,反而紧紧盯着自己、一副雀雀欲试的模样,不由继续说:“阻止三百阴兵跟他会见,提前一步杀了那个阴司!”
“这……”
李布衣眉头一挑,“杀阴司,这、这在地府可是头等大罪啊!没别的办法了么?”
杀阴司,其实就和阳间的杀人一样,是绝对的重罪。
而且相比性质,前者还更严重些。
因为阴司不是普通阴兵,是有权有位的官鬼。
是受地府授权、所保护的一种存在。
阴司的圈子也能理解为同盟圈。
随便一个阴司拉出来,可能背后就藏着诸多难以纠缠的关系。
更有甚者,与阎王、判官等阴官还是亲戚,得罪了一个,等同于得罪一圈。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李布衣不想跟阴司纠缠太多恩怨。
柳问道叹了口气,“别的办法……要么就是杀了郑武根。”
“这……”
这话跟没说有啥区别。
郑武根有那么好对付的话。
自己也不至于迟迟不动身前往古墓了。
李布衣擦了一把冷汗,“柳前辈,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我把这件事跟其余四大保家仙说了,他们清楚事态严重,表示都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柳问道伸手一招,四块仙牌凌空显现,一股脑全落在了李布衣的手里,“你回去后把他们四位也供奉上,届时交战若迫不得已,他们也好出来帮你。”
李布衣盯着手里的四块仙牌,不忍嘴角一抽,“其余四仙旗下不应该还有其余供奉者吗,这事难道其他人不准备出面?总不能把压力全丢我一个人头上吧?”
供奉保家仙的术士天下何其之多,恐怕光是江城就不少于十个。
而郑武根与阴司合作之事影响颇大,按理说,这些术士也应当出手的。
“是,正常而言,所有人都应该赶回来出手,但……”
柳问道无奈道:“前阵子沿海一带出了事,神霄派掌门调动天下术士一同赶往沿海,这次郑武根的事才刚冒出来,时间上恐怕他们来不及。当然,这次于你而言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五大保家仙虽有那位老前辈的书荐,但毕竟其余四家还要一段时间来考核你,而随着这件事一出来,大家直接就放权给了你,呵呵,说起来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一次性就把我们五仙的神牌全拿到手了,放眼天下,除了顶层的那几位之外,目前就只有你做到了。”
“那我真是谢谢你们了。”李布衣知道他说的不假,凑齐五大地仙神牌的,在众多术士里的确很少,但像这样获得,他压根就开心不起来,有命拿那也得有命享受啊,不然不都是白谈?
柳问道看出他的心思,笑道:“试试看呗,我们五大保家仙加上你,难道连三百阴兵都对付不了么?大不了就不杀那阴司,反正我们的目的只是为了不让那三百阴兵跟郑武根会面。”
不杀阴司和杀阴司,区别在于一个是彻底撕破脸皮,一个是彻底得罪,爆发点的时间不同罢了。
双方关系一旦闹掰,对方迟早还是会找上门来的。
“行吧,那就三天后试试,能杀多少就杀多少。”
李布衣深吸口气,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么个途径可走了。
就是不知道后续其他术士是否能来得及赶回来处理。
毕竟阴司一旦暴怒,甚至联合地府其他官鬼出手。
这份怒火可不是自己目前实力承担的起的。
一念至此,他忍不住询问道:“沿海一带发生什么了?需要动用这么多术士?”
“倒也没什么大事,呵呵,就是樱花邦的阴阳师在沿海一带建立了几座风水凶煞的建筑,试图瓦解龙国国运。”
“听说那边建筑一成,连天地都产生了诡异的异象,神霄派这才带人去破法,以天雷破解他们的阴阳术法。”
柳问道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樱花邦的那帮畜生以前在我们手里吃过那么多次亏还不罢休,哼,真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用不了多久估计就能结束了吧。”
闻言,李布衣恍然大悟。
原来是龙国与樱花邦间的风水对阵。
此事影响深重,一旦落败,国运可能都会偏向樱花邦海岸转移。
听老一辈人说,樱花邦在三十多年前还试过切断昆仑山的龙脉。
可惜最终也是以失败告终。
甚至在那一次交战里,死了一大半的阴阳师。
导致对方元气大伤,往后的几十年里都被龙国死死碾压着。
没曾想这才刚恢复一点元气,又不长记性的跑来搞事。
唉,就是不知道沿海一带的那帮阴阳师跟江城盗墓的这伙人是否同出一队了。
据说本田那厮不还在沪城等一带沿海设立了本部集团公司么?
李布衣想之不透,思之不解,索性摇摇头,收回杂乱的心神。
“对了,你还没说你躲在这山里干嘛呢?”
这时,柳问道想到了什么,提醒道:“三天后就要行动了,这几日你多多准备,不要乱跑了。”
李布衣撇了撇嘴,当即把今天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现在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啊,不抓到那幕后者,这几天我恐怕难得安宁。”
“噗!!”
孰知,柳问道听到这话却噗嗤一下直接笑出了声。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
“唉,事虽小,但真正下手的人很懂得隐匿之法,目前而言,毫无痕迹可查。”
“你说的那人我应该知道是谁,前阵子大晚上的他还想袭击你老婆、女儿呢。”
“什么?柳前辈,到底怎么回事?!”
李布衣不淡定了。
他原以为对方只是想让他身败名裂。
现在来看显然没这么简单。
“前晚你跟杨伟去了渔庄,晚上我听门外边有动静,就出去看了看……”
随后,柳问道就把当晚发生的事讲了出来。
包括那人易容成李布衣的容貌,掌握不弱的术法,最后被噶了丸子,都毫无遗漏。
李布衣听完,表情凝重起来。
看来真跟他猜的一样,对方不是杀手就是同道之人了。
怪不得能掌握以假乱真的易容术。
还能将自身的气息隐匿到无法追查的地步。
那么……此人到底会是谁呢?又到底为何这么做?
“当时他口口声声喊着你杀了他师父,他要为师报仇。”
“至于叫什么名字我就没问了。”
柳问道如是说道。
以至于李布衣微微一愣。
我杀了他的师父?
这……
难道是……
是黄佩山?
犹记得,上次在陈家对战郑武根之际。
的确有个年长的术士潜藏暗处,被自己喊出来帮忙。
可惜实力太弱,出面后就被郑武根给杀了。
除了他以外,没别的人符合能当师父的形象。
且正道者也不屑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陷害他人。
呵,原来是这伙人!
“柳前辈,多谢提醒了。”
李布衣作揖拜谢,“我尽量今晚之前搞定他,而后为阴司借道的事做准备。”
柳问道不以为然的摆摆手,瞥了一眼他插在地上的香火,“我看你是想起卦占测他的方位吧?”
“不错,香火祭天,铜币起卦,以天垂象来占问此人行踪,会比寻常起卦更精准些。”李布衣点点头。
而且这仪式还算简单了。
以前的国师占问国运走势。
甚至还要沐浴更衣,提前吃斋半年。
起卦占测,是问于天道,越恭敬,自然越准,心越静,静到效仿天地法则的自然,就越容易推演。
反之,起卦占问,心怀不敬,或怀不信,甚至心神不宁,混乱如麻,又如何占问的准确?
“呵呵,无需如此。”
柳问道却摆摆手,“这么算实在太耗费心神跟精力了,三天后我们还指望你出手打主力呢!还是我来帮你吧。”
“柳前辈,您意思要帮我占卦?”
“当然不是,占卦太麻烦,问问我在江城的子嗣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