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这一问,其余旁人纷纷不解的看过来。
李布衣正要开口。
忽然,不远处一阵急促脚步匆匆响起。
“彭金宝!此人妖言惑众,恐对五爷有害。”
“你跟曾毅非但不抓他,反而还叫他给五爷看诊,简直居心不良!”
闻声望去,只见童建成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来势汹汹的贺堂主及诸多手下。
彭金宝怒不可揭,三两步迎上前喝道:“李先生是五爷亲口下令邀请的,岂容你们胡乱质疑?”
一旁的曾毅显然也看出他们来者不善,带人挡在应月池小道口,“搞清楚你们在这的职责是什么,还有,是谁让你们把人全带过来的?赶紧给我回去!”
“职责?哼,我只知道,我的职责是保护五爷的周全,现在这李布衣来路不明,我们必须把他带走!”贺武面目狰狞,冷声笑道:“现在,我跟童堂主就是在履行职责!你我双方既然都是聚钱庄堂主,没必要非得闹到兵戎相见的地步,识相点的话,就把人交出来!否则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话落,身后诸多手持兵刃的壮汉纷纷拔刀相向,一副只要不交出李布衣、随时都会动手的架势。
彭金宝心知他们这是想决心造反,当即扭过头,沉着声音道:“李先生,这两叛徒有我和曾毅挡着,五爷……就拜托你了。”
李布衣瞅了眼渐渐光亮的天色,语气郑重道:“嗯,不论如何也要帮我争取到天亮,错过这个时间,五爷恐将彻底没救!”
届时,不仅聚钱庄内部会陷入大乱,害死五爷的名头也会因此落在他们三人的头上,到时候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彭金宝面色凝重的点点头,二话不说的带着众多手下迎面赶到岸边,与曾毅等人并肩而立,杀气十足的冲童建成两人喝道:“你们假借五爷之令,不许任何人进出山庄,我看真正居心不良的是你们才对吧?天狼帮到底给了你们多少好处?竟叫你们俩一起背叛五爷?!”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彭金宝脸色毫无变化,反而戏谑的把玩起了手里的砍刀,“总之,我劝你们赶紧把人交出来,不然……仅凭你们这点人数,真动起手来,也是你们自个儿吃亏!”.
贺武更是反将一军,“何况这人是不是五爷指令要请的李布衣本人还说不定呢,谁知道是不是你们随便请了个骗子过来演戏?要是五爷出了事,这责任你们担得起么?到时候你们怎么跟其他堂主交代?”
“你!”彭金宝气得咬牙,懒得再辩解什么,直言不讳道:“不用多说!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要想带走李布衣,除非先从我们尸体上踏过去,否则……没门!”
“呵,那就是说,没得谈咯?”童建成的眼眸杀意汹涌,和一旁的贺武交换眼神后,慢慢往后退了几步,“既然这样,我与贺堂主唯有先斩后奏、先兵后礼了!”
“给我杀了他们!”
随最后一声呵斥落下,五十多名壮汉满眼通红、疯了似的挥着锋利的刀刃冲上来。
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人头、银光硕硕的刀锋交杂在一块,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便杀到了彭金宝等人面前。
“一起上!我踏马就不信区区五十多人今晚能把我彭金宝怎样!”
“记住,宁可今晚死了,也绝不能叫他们一个人靠近李先生,保护李先生就是保护五爷!”
“今晚过后,活着的论大功行赏,死了的也会给家里五千块抚恤金!”
彭金宝、曾毅眼看局势凶险,连忙相继鼓舞,随即率先抽出宝刀,迎面与对方厮杀交战在一起。
彭曾二人的手下见状,也是瞬间热血沸腾,毫不犹豫的紧随其后。
一时之间,应月池东侧岸边,双方一触即发,战斗更是数秒内进入白热化,可谓是冰火相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话分两头。
这边,杨五郎的处境渐渐陷入凶险。
只见莲花台上阴风阵阵、寒气肆意。
阴煞之气宛若通灵一般竟不引自来、源源不断的钻进他的体内。
进来的越多,胸膛处那一道道紫纹越深、越往心脏的位置靠拢。
“再这样滋补血煞子虫,恐怕神仙来了都难救!”
见状,李布衣脸色极为凝重,不敢有半点迟疑,连忙将三盏香烛点燃,分别立在他脑袋和肩膀上方,口念金光神咒。
这三盏香烛经过金光神咒开光后,能暂时加持五爷的三真阳气,也就是俗称的三昧真火。
他长期受阴煞之气的冲撞,自身阳气早已虚弱,若不施此法加持,三昧真火迟早会彻底熄灭。
做完这些,李布衣将纸钱烧于火盆之中,三柱香火插在玻璃间的缝隙里,念道:
“魍魉鬼魅,不可纠缠,暂借此地,实属无奈,赠尔钱财,替吾消灾……”
嗡)))
蓦然,波动声从八方而来,视之不见其形,但盆中纸钱的灰烬却无风而起,眨眼间悉数飘散远方。
空山静湖,远喧离嚣,是鬼魅常存之地。
五爷等人连招呼都没打便住了进来,唯恐打搅到那些幽灵鬼怪、从而招来横祸。
因此这一步,说白了就是拿钱赔罪,告诉它们:吾等只是暂留此地,无心打搅,切莫怪责。
说来也怪的是,纸钱才刚刚烧完,李布衣就很明显的察觉到周围的寒气似乎褪去了不少。
而后,李布衣将朱砂、黑狗血以1:3的比例倒在砚台中搅动,口中再次念起金光神咒。
此咒乃道教之经典咒语,不光能驱邪避煞,有些开光、祈福的法事也能用这套金光神咒。
给朱砂血墨开光后,他猛地一口咬在中指指尖处,滴了一滴精血进去。
顿时,整个砚台里的赤黑色液体闪烁着以肉眼很难察觉到的微妙毫光。
李布衣以狼毫毛笔蘸之,迅速落笔在镜面上。
一时间笔走龙蛇,整套符画下来几乎一气呵成、毫无停顿。
不一会功夫,在五爷全身周边,环绕着一条条样式古怪、血淋淋的符箓。
“喝!”
然而这一切尚未结束。
李布衣轻喝一声,双手飞快掐诀,脚踏七星八卦步,绕着五爷走动起来,口中更是高低变幻、音调跌宕起伏的念着: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长存!”
“急急如律令!!!”
话落瞬间,莲花台中心、八块大镜子拼凑成的镜床上。
那一道道朱红色符箓骤然迸射出一缕刺眼的璀璨金光,直射苍穹,气盖群煞!
待金光散去,李布衣手捏十多根银针,飞速靠在五爷身旁,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胸脯。
他知道,刚刚所做的那些都是前/戏。
而接下来的去煞捉虫,才是重中之重的步骤,绝不可掉以轻心!
咔!咔咔!
果然,下一秒,五爷胸膛内部忽然传出一道诡异的声音。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啃食着他的骨头一样,叫人听上去一阵头皮发麻。
“哼!有我在,岂容你这邪虫继续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