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莉毫无防备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立马打眼看过来,当她对上陈芙蕖的眼神的时候,恍惚间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避开了。
此时宋戈已经完全被这个名字所吸引,恍惚中只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他问身边的皇后。
“皇后,既然是你的同族,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阮云莉支支吾吾地,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陈芙蕖笑着说道:“陛下您有所不知,皇后娘娘并非在阮家长大,所以关于阮家很多事,皇后娘娘不清楚也是可以理解的。”
宋戈听着,若有所思。
太后娘娘的那一句:如今的皇后,并不适合母仪天下,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深深地扎在他的心里,如今更是时不时在他耳边回响。
今天晚上这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阮绿茉的出身和能力短板都暴露无遗,别说是和陈芙蕖比了,就是和那些刚进宫还没来得及给封号的秀女比,都差了一大截。
这让宋戈看着皇后只会越看越烦,她的存在就像是在狠狠地打他的脸,让他这些年的孤注一掷就像个笑话。
宋戈心情不畅,本来想着和陈芙蕖共度春宵的,也没这个念头了,他摆摆手对陈芙蕖说道:“一切都你自己安排吧。”
至于对阮云莉,他更是连一个好脸色都没给过,直接起身对太监说道:“摆驾回宫。”
阮云莉早就想和宋戈单独谈一谈了,见宋戈起身了,自然赶紧跟了上去。
陈芙蕖也没拦着,她带着玩味的笑容站在窗边目送着两人离开,她看着阮云莉慌忙上前想拉住宋戈的衣角,但被宋戈一下就给拽开了,宋戈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反倒是阮云莉因为没有站稳,差点摔跤。
但宋戈连头都没有回,直接跨过门槛走了。
虽然隔得远,但是陈芙蕖已经感受到阮绿茉的绝望和伤心。
陈芙蕖的大宫女在一边看得拍手叫好。
“娘娘,这算不算天道好轮回!想当初这个女人用这样的手段,多少次从你手上把皇上抢过去,如今,到底皇上已经腻了她了。”
陈芙蕖看着阮绿茉跌跌撞撞离开的背影,眼神越来越冷。
“我以前还以为,他们是真爱呢。”
当初陈芙蕖怎么斗都斗不过阮绿茉,眼看着宋戈宁愿不要这天下也要护着那个女人,她也绝望过,当时她虽然很恨宋戈和阮绿茉,但也是真心为两人的爱情感叹过。
她是一个聪明人,她不会相信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去感慨别人的美好爱情,她甚至想,如果自己真的是输在了他们俩的爱情,那她不算输得丢人。
可是如今看来,她输得不仅很丢人,还很莫名其妙。
而此时宫女的话,几乎道出了陈芙蕖此刻的心声。
“帝王家哪有真爱,奴婢瞧着,八成就是那本奇怪的书在作祟。”
听到身边人提起书,陈芙蕖想到阮云棠,赶紧对宫女交代着:“吩咐下去,闭门谢客,再去把阮姑娘请过来。”
“是。”
其实不用宫女请,在看到阮绿茉铁青着脸出去的时候,阮云棠就已经收拾收拾,自己准备着过来了。
陈芙蕖也不含糊,阮云棠一进门之后,她就直接问起“阮云莉”三个字的意义。
“我虽然不知道阮云莉这个人是谁,但是皇后听到这个名字表情的确不对劲,你跟我说这是阮家的族女,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吧。”
阮云棠点了点头,说道:“阮云莉就是阮绿茉。”
陈芙蕖听到这话,难得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什么意思?皇后的身份我早就查过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和你给我的那个笔记本有关。”阮云棠不知道怎么把小说世界、作者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解释给陈芙蕖听,况且她也不想说这么多,陈芙蕖又不是萧怀瑾,万一说了把她当成神经病给抓起来呢。
阮云棠认真想了想,换了个陈芙蕖能理解的说辞。“夺舍。”
“夺舍?”
“是的,阮绿茉的身体里现在住着另一个人的灵魂,她是我的庶妹阮云莉。”
陈芙蕖听得脖颈一凉“她是会什么奇怪的法术吗?”
“以前或许有,但是她现在没了那个笔记本,什么都做不了了。”
陈芙蕖听着十分后怕,她其实是一个坚定的唯我主义者,什么牛鬼蛇神,平日里她才不信呢,所以哪怕阮云棠这般信誓旦旦地对她说出夺舍这两个字,她还是会再三确认:“真的假的?会不会太玄了一点?”
“不管是真是假,对你都没办法造成威胁了。而且,这个身份会是她的把柄。”
“陛下不知道此事?”
“当然。”
陈芙蕖眼睛里瞬间放出光亮,刚才还对怪力乱神之说心中后怕的她,这会却肉眼可见地变得兴奋起来。
“原来还是个假冒伪劣的货色啊!”
看她如此兴奋,阮云棠好心提醒她:“如果你将真相告诉陛下,陛下不见得会认同你。”
陈芙蕖毫不客气地白了阮云棠一眼。
“我是那种蠢货吗?这种消息,自然得陛下自己发现才刺激。”陈芙蕖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突然回过神来。
“这种秘密你都告诉我了,你想干什么?”
“自然是报娘娘的救命之恩。”
两个人都是千年的狐狸,陈芙蕖会信阮云棠这冠冕堂皇的说辞才奇怪,不过她也不担心阮云棠会害自己,刚才皇后的反应已经证明阮云棠所说不虚,就算皇后不是阮云莉,这三个字也会是皇后的软肋和命脉所在。
还有什么比拿到了敌人痛处更爽的事情呢。
而阮云棠,自然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
陈芙蕖聪明,有家族支持,如今还身居高位,是最好的制衡阮云莉的筹码。
阮云莉随意操控书中人的人生,用书里的人对她进行反击,才是最大的报复。
她会让阮云莉知道,别人的故事,不是那么好偷的!
阮云棠和陈芙蕖都志得意满,而另一边,萧怀瑾却已经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