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贵很快就从长音的屋子里搜出了剩余的石比霜,还找了一个小太监做人证,证据确凿,要不是长音自己是当事人,差点也跟着相信了!
可他只是二三皇子派来迷惑顾也的,又不是来杀顾也的,明目张胆地给顾也实名下毒,图什么?
他又不是脑子进水了!
绝对是有人故意陷害他!
长音看着咄咄逼人的福贵,又听说九皇子晋潋中毒的事,心中顿时了然,绝对和这两人脱不掉关系,他绝对不能就这么认了!
“大人,犯人长音带到了!”福贵把长音押到顾也面前,还展示了人证、物证,心中得意地等待顾也发落长音这个意图勾引自家大人的家伙。
长音大声喊冤,“大人,侍身冤枉!”
福贵立刻打断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意图谋害大人,就算是把你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够了。”顾也皱着眉心,看着眼前这一出闹剧,他又不是傻子,长音从下毒到被抓、再到证据确凿,一切都太过顺利和天衣无缝,才是最可疑的。
这估计是福贵和晋潋串通起来的,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在他的眼皮底之下成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长音红着双眼,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顾也,希望顾也能为自己主持公道。
可顾也垂着眸子,并没有看他,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半晌,他看了福贵一眼,没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只是面无表情地命令道:“先把人拉下去,关着,等九皇子治好再议。”
“大人……”福贵生怕夜长梦多,恨不得直接把长音按死,开口就想怂恿顾也,谁知顾也一个冷冰冰的眼神过来,他就怂了,后背冒出一层冷汗来。
大人该不会是怀疑他吧?
福贵心中忐忑不安,让人把长音关起来后回到殿中,就听到顾也阴沉沉的声音,“福贵。”
福贵条件反射地跪下,心中七上八下的,颤声道:“大、大人?”
顾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阴柔的脸庞像是覆着一层薄薄的寒霜,不怒自威,“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
“大人……”福贵对上顾也那双冰冷通透的眼睛,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家大人似乎看穿了一切……
福贵顿时就对着顾也“砰砰砰”地磕起头来,“奴才,奴才知道错了,求大人宽恕!”
顾也冷哼一声,“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悠闲了,这段时间你就去给梅园添点肥。”
听到这话,福贵瞬间瘫软在地,脸都变成了惨白色……
是大人最近看起来太过仁慈,以至于让他忘记,大人从前是何等的冷血和残暴!
梅园里,梅花树下的肥都是用血肉浇灌,花朵才开得那么红艳美丽,如今他也要变成护花的春泥了……福贵不禁悲从心生,流下了绝望的眼泪。
顾也没管他,回到内殿。
见晋潋喝完药后,脸色好转许多,他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他精心养的皇帝预备役,好不容易才长这么大,可不能就这么折了。
顾也眉目阴沉,语气不善地开口道:“晋潋,你和福贵是把本大人当成傻子吗?”
“我没有。”晋潋摇着头,苍白的俊脸流露出一丝无措,像是迷路的小狼,“哥哥,我只是怕他把你抢走,你就不要我了。”
尤其是他发现自己没有那个长音长得像太子,又不像长音那般讨人喜欢,心中的危机感达到了顶峰。
顾也被他气笑了,教训道:“你是皇子,他只是一个伺候人的侍人,你拿自己跟他比是自降身价,脑子进水了吗?”
晋潋低落地说道:“哥哥不要我,我就算是皇帝也如同草芥。”
“哼!”顾也才不相信,这小崽子越来越会说甜言蜜语了。
晋潋突然一把抱住顾也纤细如柳的腰身,紧紧地锢住他,脸贴在他平坦的小腹上,哀求地说道:“哥哥,晋潋知道错了,你要打要罚都行,别不要我……咳咳咳!”
“咳死你算了!”顾也一把将粘粘糊糊的少年推开,“成天不干正事,就知道跟福贵那个狗奴才对本大人耍心眼,罚你……”
顾也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合适的、惩罚晋潋的方法,卡壳了一下,才道:“等本大人想到之后再收拾你,如有下次,本大人就把你逐出紫荆宫!”
听到最后一句话,晋潋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他不想被逐出紫荆宫。
他不想离开顾也的身边。
***
长音如何都不肯服罪,顾也让人把他给放了,但也没有再见他。
长音听说福贵受罚便知道自己沉冤得雪,但顾也却还是因此冷落了自己……之前做的那些努力全都白费了!
长音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而福贵听到顾也说让他去添花肥还以为自己死定了,整个人都陷入了绝望之中,失魂落魄。
没想到他被几个小太监拉去梅园后,并没有发生什么血腥可怕的事。
“福爷爷,得罪了。”小太监和福贵说话都是战战兢兢的,“大人说,你闲着没事干就挑大粪做花肥去,别成天上蹿下跳的,跟个老猴子一样……”
他剩下的话都没敢说完,生怕福贵怒起来直接把他掐死。
谁知道福贵听说自己要去挑大粪竟然一点都没有生气,先是怔愣了一下,然后竟然嘿嘿地笑起来,“大人果然疼我!挑!马上挑!”
他拂尘一丢,竟然真的配合地挑起木桶,屁颠屁颠地去了。
几个小太监看得目瞪口呆,人都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娘诶,福公公是不是疯了!
要不然怎么会挑粪都挑得这么开心?
晋潋中的毒并不深,很快就解了,本就康健的身体也迅速地恢复了正常。
他得知福贵没事,也没去多管,正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求得顾也的原谅,只可惜并没有想出来。
毕竟顾也不是单纯的小姑娘,更不是天真的小孩子,哪里是那么好哄的?
更让晋潋觉得焦虑的是,顾也竟然不传他去当小火炉了,晚上这么冷,要是冻坏了可怎么好?
晋潋实在是放心不下,晚上偷偷地溜进顾也的寝殿,发现殿中烧了地龙,虽然暖和但明早顾也必定又要咳得撕心裂肺。
他命人撤了地龙,最后小心翼翼地钻入被子中,抱住了顾也的身体,将自己身上的温暖源源不断的传递过去。
睡梦中的顾也感觉到舒服的温度,不自觉地靠过去,抱住了晋潋。
晋潋抿了抿上勾的唇角,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第二天早上,晋潋是被顾也踹下床的,“没有本大人的命令,你也敢上本大人的床?”
晋潋瞬间滑跪道:“晋潋知错,甘愿受罚。”
顾也哼了一声,随手把鞋子往他身上丢去,“那你就去梅园和福贵一起做花肥。”
晋潋:“……”
顾也挑了挑眉,“怎么,不肯去?”
晋潋低头看着那只鞋子,轻声说道:“我只是怕熏着哥哥。”
顾也顿时一噎,冷哼道:“那你说,怎么收拾你才好?”
“哥哥,打我吧。”晋潋抬起眼来,认真地看着顾也,一边说一边解开衣带,自然而然地露出了一具年轻鲜活的身体。
浅麦色的肌肤,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和劲瘦的腰身……有一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独特气质,成熟中带着一点青涩。
如同被逐出狮群的亚成年雄狮,强大美丽,年轻而有活力,隐藏在绒毛中的是锋利如刀的爪子。
晋潋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随哥哥怎么打,最好将我打得皮开肉绽,这样才能消气。”
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现在的样子,顾也竟像是被蛊惑到一样,脑海中竟然不自觉地浮现出晋潋所说的画面。
他扬着鞭子,在少年漂亮的身体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红色痕迹……
系统的哇哇大叫声打断了顾也的旖旎遐想:[啊啊啊啊啊,有什么东西是本系统不能看的?]
顾也:[……]
顾也深深吸了一口气。
直到今日他才终于意识,他已经不能再把晋潋当成小孩子看了,他虽然只有十六、七岁,在现代社会甚至算不上成年,但却有了一副出具成熟的、男人的身体和骨骼。
他甚至长得比自己还要高、还要壮了,哪里还是那个雪地里被踩碎尊严的小可怜呢。
顾也努力摆出大人的威严,阴着脸斥道:“穿上衣服,像什么样子。”
晋潋抬眸盯着他,“哥哥不想打我吗?”
顾也故意用嫌弃的口吻说道:“打你累我的手。”
晋潋便叹了口气,似乎很遗憾的样子,正要把衣服穿上,一个冒冒失失的小太监闯了进来。
“大人……呃,奴才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了。
顾也:“……”
没关系,他习惯了。
顾也瞪了晋潋一眼,晋潋一脸无辜地把衣服一件件地穿好,他命令道:“那个小太监刚才想说什么?去把他找回来。”
“是。”晋潋若无其事地把人揪回来,“大人问你话。”
小太监还以为刚才撞破了两人的好事,战战兢兢地答道:“回、回大人,白大将军家的公子来找您……”
顾也眼睛微眯,是白杨?
难不成是为了太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