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给我一支烟

砰的一声,两人头顶的聚光灯骤亮,照亮房间里的每一寸。

同步亮起的是落地屏幕,所有人都看见最为精彩的一幕。

两个人靠近后,陆知夏立刻后退,使劲儿擦耳朵。

红透的耳根子,无处可藏。

沈晚清拔起红旗,跃身跳起,双腿夹住陆知夏的细腰。

她越肩俯身下去,一眼看见后颈的限体,微微泛着红。

吭哧一口,距离腺体一厘米左右的位置,留下一个牙印,陆知夏腿软差点跪地。

大屏幕精准拍摄到沈晚清留下印记的一瞬,掌声如潮水袭来,欢呼声几乎要掀开棚顶。

她们打破历届以来最好的攀登成绩,用时最短,且效果最炸裂。

电光火石间,局势扭转,陆知夏此刻回过神。

她难以置信,刚刚发生了什么?她输了?居然真的输了?

后颈腺体筋脉一跳一跳,红痕位置灼烧着,陆知夏都蒙了,红着脸质问:“你怎么还真咬呢?”

“增加胜算。”沈晚清淡淡道:“别以为擦了耳朵的口红,就不算数。”

耀眼的灯光下,沈晚清冷白肌肤似雪,与挥动的红旗相衬,似是冬日里落在雪上的红梅,白得纯澈,红得娇艳。

沈晚清挑挑眉,意思在说:年轻人,你看,话果然不能说太满。

主持人在。

陆知夏不想表现出输不起,垂头往边上走,狼尾应景地耷拉,跟战败的主人一样。

陆知夏抓着绳子滑下来,叶澜西在

陆知夏摇摇头,拉着卫衣的帽子盖住红痕。

她没等宣布结果,边走边解开狼尾,自顾往门口走。

主持人叫她几声想采访,陆知夏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走了。

那圈朋友在包房里喝得正嗨,见陆知夏小脸红扑扑,绷得很紧,大家都不敢出声。

“你们喝。”叶澜西挥手,拉着人坐到旁边劝道:“就一个比赛,不至于哈。”

两人坐在角落,陆知夏喝酒时,耳朵还痒呢。

那两个字,仿佛带气流电音,她身体产生前所未有的新奇反应。

陆知夏恍惚,想不起短暂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身体僵着动不了。

她甚至怀疑,一切只是她的幻觉,或许那个女人根本没有吻她,陆知夏懊恼地揉耳朵。

但后颈火辣辣的感觉很真实,她能感觉到,几乎擦着腺体的。

陆知夏情绪低沉,玩闹的人自动跑到里面降低分贝。

这边安静,叶澜西见她半天不吭声,耳朵还红了吧唧的,犯嘀咕又不敢问。

叶澜西看多了,陆知夏眉目一凛道:“有话就说。”

“啊……嘿嘿。”外人面前装酷的叶澜西,在陆知夏这里总是笑嘻嘻的,“脖子没事吧?我看看重不重。”

“不用。”

“你本可以赢的啊,你可是alpha,最后为什么被沈晚清抢走了啊?”

“你认识她?”

这重点抓的,叶澜西露出精明的笑,凑近盯着她:“你不对劲。”

陆知夏挡开她,仰头喝了一口酒,气呼呼的样子像是炸毛小狮子。

叶澜西好笑地直言道:“我听说过,但不是很了解,今天见真人,比网上好看。”

陆知夏没动静,叶澜西撞她肩膀:“沈晚清跟你说什么了?”

今天结尾的那段,叶澜西看在眼里。

两人分明是旗鼓相当,凭借陆知夏的体力,在沈晚清身上留个口红印,轻而易举的事。

但沈晚清靠近陆知夏后,胜负立分。

叶澜西直以为是陆知夏心甘情愿放弃的,但被要后脸都气红了,耷拉着脑袋从台上下来又不像,突发奇想地问:“难道你有把柄在她手上?”

陆知夏折腾这一遭,热得要炸了。

她突然起身,叶澜西往旁边闪,提醒她:“君子只能动口。”

陆知夏双手搭着衣边向上掀,卫衣拖拽着里面的吊带,腹肌马甲人鱼线全套的,叶澜西看得差点流口水。

这是每个alpha都想拥有的身材啊,叶澜西羡慕地飙脏话:“我靠,你真的太有料了,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叶澜西戳一指头腹肌,陆知夏绷着小脸不满道:“喜欢自己练,别乱戳。”

她顺手将衣服搭在后背上,袖子草草地在前面系上,后面盖住红痕,前面挡住胸。

人也掏兜往外走,叶澜西捏着嗓子夹子音,嗲嗲地问:“小姐姐,需要陪抽服务吗?”

“再皮我抽你!”陆知夏暴躁尾音消失在门口,其他人围过来八卦。

陆知夏又热又躁,夹着烟往走廊尽头的阳台去了。

时间接近23点,手机响了不少次,她也懒得看。

夜风微凉,拂不去身体里热,她今天真点背。

出门一路迟到;

比赛被oga拽尾巴,当着那么多的人面;

Oga说吻她,天知道,她那会儿中了邪似地动不了;

后来还被咬了一口,她摸后颈,牙印尚在,有点刺痛;

比赛输了,她活到20岁,第一次输,输给一个顶级oga。

最关键是:输得不甘心!

沈晚清胜之不武,她越想越气。

楼下有人大声说笑,在讨论比赛,隐约听见奖品有超跑。

靠!亏大了!

失败是从沈晚清靠近,她跟鬼灵精怪似的,对着她的耳朵吹了气那一刻开始。

陆知夏气得愈发厉害,仿佛白色的烟嘴就是沈晚清,她恶狠狠地咬出牙印。

难怪电视剧里的狐狸精动不动就吹口气,原来真的可以迷惑人心。

陆知夏暴躁地抓抓头发,叹口气,她想靠自己买超跑有的等。

陆知夏正靠着栏杆抽烟,听见身后响起的脚步声,起初没理会。

脚步声渐近,她回头瞟了一眼,剑眉挑起,红唇缓缓吐出烟雾。

沈晚清径直走向她,身上是之前那件白色衬衫。

陆知夏恍然,刚才比赛,沈晚清穿得什么来着?她忘了。

脑子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沈晚清已经到了跟前。

陆知夏肘部撑着栏杆,望着十字路口的车水马龙,大城市总是睡得很晚。

陆知夏不理沈晚清,沈晚清也不说话,和她望着同一个方向。

楼下的人散了,阳台远离喧嚣,空气相对清新,陆知夏的龙涎香信息素淡淡地弥散开。

闹中取静,两人独处阳台,难得和谐的片刻。

两人跟入定似的,陆知夏往旁边挪,看另一片风景。

沈晚清这次的视线落在陆知夏的脸上,人类大多有这种能力,当别人一直盯着你,你迟早会感应到。

陆知夏本来就在气头上,想起

“不公平!”陆知夏狠狠地掐灭烟头,夜里那双黑眸烈火熊熊,直直地盯着沈晚清。

“给我一支烟。”沈晚清语气一如之前的冷淡。

陆知夏一拳打在棉花上,故意哼道:“不给。”

下一秒,手里的烟被夺走,沈晚清夹着烟往唇前抵。

“诶?”陆知夏连忙擒住沈晚清的腕子,抽回她手里的烟,“给你给你。”

作为烟友的基本礼仪,她抽出一根烟递过去,顺势按了火机。

Zippo火机跳出的蓝心火苗,像是蛇信似的,扭动得妖娆魅人。

沈晚清伸进兜里的动作顿了下,微微俯身,接着火苗点烟。

熟练地吸上第一口,烟头火星闪着,陆知夏听见她深吸气的声音。

沈晚清低垂的睫羽上扬,异瞳里有不同颜色的陆知夏,像是此刻矛盾的她。

一个是琥珀色的她,乐观大气,不拘泥不小气,朋友成群;

一个是黑色的她,或许是另一个本我,深不见底,从不曾被任何人真正地看见。

沈晚清渐渐拉开距离,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她。

陆知夏别过头不看她,重新给自己点了根烟。

“你生气了?”沈晚清突然问。

陆知夏的沉默,是在默认,这场比赛沈晚清赢得不公平。

沈晚清淡淡呼出一口烟,慵懒地靠在扶栏边,好心提醒:“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陆知夏回头瞪着她:“不生气也解决不了,都结束了,我已经输了。”

“比赛确实已经结束,你的情绪尚未结束。”沈晚清微微侧身,左手托腮,右手夹着烟,搭在栏杆上,淡声道:“所以,‘都’这个字,用得不对。”

“……”

陆知夏无语,谁要跟她讲用词啊?

“说说吧。”沈晚清夹着烟的那只手,尾指轻轻地戳了一下紧致的手臂线条。

陆知夏痒得一哆嗦,凶道:“别乱戳。”

“呵。”沈晚清的声音听着是笑,但表情实在寡淡,陆知夏有种她在嘲讽自己的感觉,反问道:“呵什么呵?你怎么赢的你不知道吗?”

沈晚清嘶一声倒吸气,似是不悦,空气中的氧气突然稀薄变冷。

陆知夏呼吸跟着一紧,她不是服输的人:“嘶什么嘶?本来就是你搞小动作!”

沈晚清转身,背靠栏杆,手臂也向后搭着,抖了抖烟灰,佯装不知似的:“什么小动作?”

“就是、就是你说的那个话。”

“哪个?”

“你!”陆知夏干脆摊开来说,“你说你吻我。”

“哦,”沈晚清淡淡地哦了一声,微微倾身过去,盯着她的眼睛,“我没亲,所以你生气了?”

“你果然……”陆知夏没说完,自动吞咽剩下“没亲我”的三字。

“你还咬我!”

“你可以咬回来。”

“……”

她别过头,留给沈晚清一个充满正义的后脑勺,批判道:“反正就是不公平!”

“也对。”沈晚清似乎在认真思索,“说到就得做到,是不是?”

“你别问我。”这种话还要问吗?小时候妈妈就教育她不能撒谎,撒谎会尿床,大概是心理作用,她撒过谎,也确实尿过床。

沈晚清绕到陆知夏旁边,继续靠着栏杆看她:“你是遵守规则,说话算数的人吗?”

“我当然是。”陆知夏撇撇嘴,“我可不像某些人。”

“某些?”

“某个!”

“你不妨直说是我。”

“对,就是你!”陆知夏计较道,还有一丝委屈,“你是孙悟空吗!吹一口气!就把我的超跑吹到自己兜里去了!我……唔。”

红唇被温凉的掌心覆盖,陆知夏身体僵住。

沈晚清微凑身过去,红唇贴着她的耳边轻语:“嘘,我现在要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