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九真虽然没有听过白嫖这个词,但至少知道自己是让人白玩了,她瞪着眼看着身边的张无忌,“你真是张五侠家的书童?”
张无忌虽然不明白陈立为什么要假冒自己,但陈立既然说了,他也不敢拆穿,只能借坡下驴,“真姐,我正要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呢。”
“哈哈,书童,你装的真像啊。”朱九真怒急而笑。
“真姐希望你能原谅我,不是我故意伪装,是张五侠的身份实在过于重要,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张无忌心想,无论是儿子还是书童,至少自己已经表露了一大半的身份,也算是坦诚了。
“是啊,是啊,这位小姐姐你不用在意,至少不需要担心朱庄主失信于人了,他不是想把你送到我们张家做奴仆丫鬟吗,正好……”陈立上前一步,拍了拍张无忌的肩膀。
“你看看,你嫁给他岂不是正好?”
“他是书童,你是丫鬟,多般配呀!”
“阿立……”张无忌还有些扭捏,他顺势牵起朱九真的手掌,“你放心真姐,今后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一说到疼爱,朱九真便想起那被支配的一夜,满腔怒火立刻涌上心头,刹那间,她在极端的刺激下眼睛都充了血,不假思索的扬起手掌,狠狠的拍在了张无忌的脸上。
“疼疼疼,你给我去死,你个大骗子啊!”
打完一巴掌仍不解气,又狠狠一脚踢在张无忌的小腹上,然后才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去。
见张无忌挨打,陈立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打算,姑娘可是他睡的,白捡了个大便宜,此时让人打两下又算得了什么,两相对比,恐怕朱九真承受的更多。
“真姐,真姐你不要走……”牵动伤势,张无忌疼的呲牙咧嘴,从地上爬起便跟了出去。
陈立看着这场闹剧嘿嘿一笑,又认真的打量了一下那所谓的恩公图,“编,接着编。”
话说另一边,奔行中的朱九真感到身上隐隐作痛,回去的路上,她恰好遇见和纪晓芙并排而走的朱长龄。
“疯疯癫癫的成何体统?”朱长龄脸色一沉。
“爹……!”朱九真悲从中来,一头撞入朱长龄的怀中,嚎啕大哭。
朱长龄也不知道女儿这是演的哪一出,只能陪着笑容,“是不是和陈小兄弟闹矛盾了,你这孩子真是从小被我惯坏了。”
张无忌跟上来之后也不知如何解释,只能尴尬的站到一边,纪晓芙见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赔了个不是,数落了张无忌几句便把他领走了。
“人都走了,别哭了。”见张无忌离开朱长龄拍着朱九真的肩膀,小声说道。
“爹,你要帮我出气,我要杀了那小子!”朱九真恶狠狠的说道。
“小点声!”朱长龄压低声音,将女儿扯回房中,“你放心吧,这次你吃了亏,等夺到屠龙刀,爹一定亲手把那小子交给你。”
“没有以后了,我现在就要他死啊!”朱九真双目充血,状若疯狂。
“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胡说什么?!”朱长龄斥喝道。
“你弄错了,你让我接近的那野小子他不是张无忌!”
“什么?!”朱长龄大惊失色,“这不可能,我不会弄错的!”
“就在刚才……”朱九真飞快地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那野小子只是张家的书童,那个叫陈立的才是张无忌!”
“这……这……”得知真相的朱长龄心乱如麻,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难怪,难怪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却偏偏又对张家的事了如指掌。”
“爹你去帮我杀了他,女儿心里气不过……”朱九真捂着自己的小腹哭诉道。
“这可如何是好?”朱长龄来回的踱着步,脸上表情变化,“没关系,你可以试着再去接近一下那个陈立……”
“不行不行。”话说到一半,朱长龄便自我否定了,“你失了身子,已经没用处了。”说到这儿他突然恶狠狠的看了朱九真一眼。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擅做主张,事情怎会到如此田地!”
被朱长龄训斥朱九真心中更觉得委屈,下药的明明是父亲,被人糟蹋的明明是自己,可到头来却还要让她承受所有的恶果。
她不敢当面反驳朱长龄,但心中对张无忌的恨意却已升到了顶点。
“实在不行,只能通知你武伯伯,让他派青婴去接近那个张无忌,只是如此一来,这件事咱们就落入了下风,以后恐怕……”
朱长龄口中的武青婴就是卫璧的师妹,她和朱九真年龄相仿又美貌出众,所以在昆仑山附近被合称为雪岭双姝。
“可是爹爹,今天那个张无忌好像看出了咱们画上的破绽。”朱九真说道。
作画的人并没有见过张翠山,在作画时是以张无忌为模板进行创作的,此时听说认错了人,容貌上出现了张冠李戴的状况,对于一个把恩公天天念在嘴边的人来说,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朱长龄脸上一片焦灼,但只能强做镇定,“别急,事情还有转机,让我再想想……快,你派人出去,通知你武伯伯他们过来,这件事咱们必须好好商量一下,否则极有可能会前功尽弃!”
“如果实在不行……”朱长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就只能用强了。
话说另一边,纪晓芙扭着张无忌回到房中,一进门张无忌便将事情的经过倒了出来,虽然不知道陈立打的什么主意,但纪晓芙还是听出了其中的蹊跷。
“你说那画上的人真的和你长得相似?”
张无忌点点头,“我当时还觉得亲切,可阿立把话说完,真姐的反应实在太奇怪了。”他也不是真正的蠢货,两相对比终于认识到事情的蹊跷。
“我的长相其实更像母亲,下颌偏窄,而父亲却是刚毅的国字脸,另外,那画上的其他人个个惟妙惟肖,一眼就能看出其身份,只有父亲,形象并不逼真,只是看起来和我相似。”
“另外,还有父亲使用的武器。”张无忌皱着眉。
“父亲在江湖行走,被人称作为银钩铁划,左手烂银虎头钩,右手镔铁判官笔,铁笔杆直笔尖形似毛笔,他原本的判官笔,在和义父出走时遗落于大海之中。
回到中原是在兵器铺中,重新买了一只镔铁判官笔,尺寸分量虽然不甚顺手,却也可以将就着用,但因为兵器是制式打磨,比他原本的武器多了一只铁护手,瞧起来很不顺眼。
对于这买来的兵器,父亲曾经提到过,只是一时间没有顺手的也就将就了,他还准备回武当山之后便重新打造。”
“就在刚才我特意瞧过了,那画上之人使用的兵器根本不是父亲曾经用过的,按理说,事情发生在他去冰火岛之前,对于恩公的兵器,应该怎么也不可能会画错吧?”
“有问题,有大问题!”纪晓芙脸色微变,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而就在两人讨论的时候,陈立也回到了房中,他们立刻把发现的一切告诉给了陈立。
“阿立,你为什么要伪装成我?”张无忌问道。
“不这么做,他们怎么会露出马脚?不这么做,你这小子被人迷的鬼迷心窍,恐怕会连你义父藏在哪儿都明明白白的告诉人家吧?”
“我……”张无忌低下头一脸羞愧,“我对不起娘亲的嘱托,如果没有你,我恐怕已经铸成大错。”话没等说完,他便扑通一声跪倒在陈立面前。
“对不起阿立,之前是我错怪了你!”
“峨眉的灭绝师太提供了峨眉九阳功,这才驱散了我身上的寒毒,让我活到现在,现在,你不但救了我,还救了我的义父……”
“行,你还没蠢到不可救药。”陈立轻哼一声,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然后瞄了纪晓芙一眼。
“我的好师侄,你那边呢?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师叔,弟子知错了!”纪晓芙闻声也跪倒在地,“这几天弟子已经仔细调查过了,这朱家上下在附近农户心中的名声并不好,对待归其所管的佃户及其苛责。
有很多人甚至连年都过不好,至于所谓的赠粮赠肉……”纪晓芙低下头再也说不下去了。
“这无论男女,生的越好看的就越会骗人,你们两个以后可长点心吧。”陈立轻哼一声,事情算是就此揭过。
纪晓芙跪在地上眨了眨眼,她心想论起骗人,她见过的所有人绑在一起都比不过自己的这个小师叔。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年纪尚幼,但陈立的身形已经逐渐长开,五官更是俊美非凡,哪怕他现在并不注重,只穿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了本来的风采。
“平心而论,杨……应该是我见过所有的男子当中生的最俊美的,可等再过几年,哪怕是他,应该也及不上小师叔的风采。”纪晓芙看了陈立一眼,在心里偷偷想到。
可这念头只是一闪而逝,便被她轻轻压下,但对于陈立,纪晓芙再也不能把他当成小孩子一样看待了。
“阿立,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陈立撇了撇嘴没好气的看了张无忌一眼,“怎么,你还要留在这红梅山庄给人当上门女婿?”
“没有没有!”张无忌慌忙摇头,“只是真姐,我和她毕竟有了……”话说到一半他便闭上了嘴,“阿立,我都听你的。”
“等着看吧。”陈立卖了个关子,如果他们以为事情就会到此为止,那就太天真了。
而与此同时,山庄后院的某个房间里,众人正激烈的讨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