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一件又一件散发着浓浓灵光的是什么?
灵器!
各种各样的灵器!
防御型的,强攻型的,辅助型的,还有治疗净化型的……应有尽有!
这么多灵器,要真是拿出去,那绝对会成为各方势力争抢的最抢手物资!
龙玄九看着这里面的东西,虽然她平常不太在意灵器,但这样一堆一堆的灵器,那可全都是白花花的灵石啊!
暗自思忖间,她刚想上前去取那灵器。
可偏殿之外,却突然出现一双又红色的血眸。
“啊——那是什么?”
有孩子吓得尖叫起来。
其他们也陆续发现。
随着突然出现的血眸越来越多,众人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四周的气息变得越来越阴冷。
龙玄九暗暗皱眉,看着那些步步逼近的东西。
它们似乎是隐藏在这云雾之间,看不清它们的形体,她只能凭自己的神瞳,却探清它们的位置。
而就在这时,她眼睛猛然一亮。
有人!
这些东西的背后,站着一个人。
由于隔了一些距离,且神瞳之力消耗有点大,所以,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依稀看出一个轮廓。
身形修长,肩膀又宽,应该是个男人!
“什么人!”
龙玄九将孩子们护在身后,骤然暴喝。
对方骑在一团幽雾之上,幽雾中有两点巨大的血色眼睛,比这里所有的血眸都要大。
“嗷呜——”
那人没有出声,倒是他座下的幽雾发出一声低沉的狼啸声。
听到这个声音,龙玄九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两个字来——冥狼!
这东西乃是上古时期,源自九幽的物种,早在上古大战之后,就已经绝迹,世间不可能还存在这种东西。
所以,眼前的这些一团幽雾一样的冥狼,应该只是它们当年随主人战死后所遗留下来的怨念。
“小九,你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连你大伯母,都被你轻松碾压了,你可真是让大伯刮目相看啊!”
来人缓缓开口,云雾消渐,露出了他那张翩翩贵公子的脸。
可那双眼睛,却透着一股令人心颤的寒意。
龙正卿!
他怎么进来的?
心中微惊,龙玄九立刻警惕地盯着他。
可龙正卿却神色复杂地瞥她一眼,视线落在她手指腹上的一道殷红处,眉头深拧。
“你是来救三叔的吧?想不想知道他被关在哪儿?”龙正卿也不管她理不理他,径自开口,边说边靠近。
他座下的冥狼怨气,似乎受到他的驯化,竟然能随着他的喜怒变化情绪。
“你知道?”龙玄九挑了挑眉,低哼。
他怎么可能会告诉她!
龙正卿冲她点点头:“没错,你要不要,随我一同过去救他?”
“呵,你的话,能信?”龙玄九冷冷地瞥他一眼,不屑一顾。
龙正卿却不急不慢地,依旧温声道:“你信的话,还有一线机会,若不信,那就再也没这个机会了,苏家,很快就会杀了三叔。”
“为什么?他们不是要从我爷爷身上找到一样东西吗?东西没找到以前,他们一定不会动他老人家!”龙玄九寒声说着,一点也没有上当的迹象。
可龙正卿听完她的话,却低低笑了起来:“若你不来苏家,他们自然不会轻易杀他,可你来了……”
他没说完,目光定定地看向她。
没有杀意,也没有怒火,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她,却又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势。
总之,这一刻的龙正卿,看着比上次对付他的时候,更加可怕阴沉。
龙玄九忽然就明白了他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之前,她没来苏家,苏家没抓到她,不知道那东西会在谁身上。
但她是爷爷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
现在,她来了苏家,却正中苏家下怀。
他们完全可以杀了爷爷,再将她囚禁起来,严刑逼问,应当能找出线索来。
想着,她冷冷抬眸扫了龙正卿一眼,沉声道:“我来了又如何?我既然敢来,就不怕露馅!”
“倒是你,苏容安在苏家没了权势和地位,你在苏家就更无立身之地了,现在,倘若让苏云澜知道你悄悄潜进了苏家秘境,你觉得,你还能活着离开苏家吗?”龙玄九沉声说着,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可龙正卿却并没有生气,反而勾唇冷笑:“一个苏云澜而已,他算计神将府,我将他除了就是,反正,也没人会说什么。
只是九儿,要想神将府崛起,还需要你帮点小忙。”
“呵,你要我帮忙?还拿神将府来说事儿?”龙玄九忽然失笑,“龙正卿,你不会还没睡醒吧?”
“九儿,能活着,你就好好珍惜活命的机会,别像你那短命的父亲一样,直到死的那一刻,还愧疚自己没有好好陪伴亲人。”龙正卿淡声说着,人已走到了她的面前。
龙玄九脸上的笑容骤然僵硬,她猛然抬眸瞪向龙正卿,沉声喝道:“你说什么?!我爹爹他……是在北荒历练之时意外身故的,你当时应该在外游玩,你怎会……”
话说一半,她突然顿住,然后,冷冷地瞪向龙正卿,眼底是一种近乎令人心悸的森然,“所以,当年我爹爹是被你害了?!”
“呵,那倒不是,我只是不小心把他身上的驱兽粉换掉了,你也知道,北荒多兽,他为了帮你采摘灵药,深入荒山腹地,被兽潮践踏,那也是在所难免的嘛……”
龙正卿一脸温和地说着,明明神情和煦,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骨血发寒。
爹爹!
龙玄九印象里,对爹爹的记忆很少。
她只知道,他常年在外征战,偶尔边境休战,他也是忙着外出历练。
可她不知道,他说是历练,实则却是在想尽一切办法,试图替她唤醒体内的灵脉。
爷爷说,爹爹是这世上最疼她的人,可是,他却又是与她相处最少的人!
她依稀记得,儿时偶尔坐在爷爷腿上,被爷爷哄着看夜空的时候,还因为爹爹没有像别人的爹爹那样时时陪着她玩耍而赌气地说,再也不要这个坏爹爹了。
每每这时,爷爷都会意味深长地拂着她额前的发,粗砺的指腹刮得她额头微疼,却重重叹息。
那时,她不明白爷爷在叹息什么。
可现在,她却好像明白了,爷爷那叹息,是在心疼她,更是在心疼爹爹。
原来,从那么早开始,爹爹就已经在为她四处奔走涉险求药!
想起自己的亲人,龙玄九只觉得心肝都像是被人强行撕扯一样,疼得她几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