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肩上都扛着枷锁、身穿囚服,双手双脚带着镣铐。
才关押了几天而已,但青竹飙整个人都快瘦脱了形,估计死牢里的伙食可不怎么样。
慕铁衣见此情形,忽然体会到了慕玥的良苦用心。
当初慕玥积极在皇上面前发言,硬要把他转移到内牢院那种地方。
慕铁衣还觉得她很不孝,就那么盼着他被囚禁。
现在他才明白,慕玥当时只是料到了无法立即洗清他的清白,才只能退而求其次。
倘若慕玥在那时一句话都不说,慕铁衣就会被直接抓去监审寺,熬到今日,估计也会变成这副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再看魏止阳,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双眼已被白璟燃亲手打瞎,裹着脏兮兮的纱布,大老远就闻到伤口里散发出来的腐臭。
青竹飙跪下了,但魏止阳却不愿跪下:“我乃是堂堂九王爷,凭什么跪一个府衙?”
被他当众下了脸面,府衙有点不悦。
“魏止阳,今日你是戴罪之身,按规矩,就得在这个公堂下跪,否则,你这是在违抗本朝律法!”
“除了皇上和太后,老子谁也不跪!”魏止阳倔得很。
百姓们发出不满:
“这九王爷好大的脾气!慕将军都跪下了,他凭什么不跪?!”
“王妃是过来作证的,破例不跪,倒也可以理解,但这九王爷是个罪人,哪有不跪的道理?”
“堂堂监审寺府衙,连一个犯人都镇不住,还不如换人呢!”
府衙脸色发青,拍了一下惊堂木:“放肆,来人,给这犯人一点教训!”
说完,两名衙役上前,拿起刑棍狠狠击打在魏止阳的膝盖上,魏止阳一记吃痛,被迫跪了下去。
皇太后表情冷峻,眸子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慕玥暗忖,果然是个冷血无情之人,看到自己的同谋如此受罪,竟还能平静以待。
府衙直接开始审案:“犯人青竹飙,你先说说看,你为何要行刺摄政王?”
青竹飙懒洋洋的看向他:“十七年前,白孟仁监斩了我爹,十七年后,我杀他儿子,为我爹伸冤,你说是不是天经地义?!”
门口百姓躁动不已:
“这个陈竹简直是在颠倒黑白!”
“他爹陈万里当年贪污赈灾款三百万,私吞粮食三十吨,造成无数灾民饿死,横尸遍野,好在有白孟仁秉公执法,查出证据,才能把这只吸血虫给揪出来!”
“先皇判决他爹斩首示众,是为了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何来冤屈一说?!”
“他爹纯属活该!”
青竹飙突然转过身,怒瞪着这帮百姓,激动之下,唾沫横飞:“我不是陈竹!陈竹早就死了!我现在是青竹飙!”
“十七年前,我爹被人冤枉贪污,惨遭斩首!而我家,则被歹人连夜放火,一共三十条人命,全都死在了火里!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
“我已经一无所有,可朝廷那边还不肯放过我,随时想要抓我回去,让我继续去受流放之苦,我走投无路,才投靠了清风寨,改名青竹飙,成了一名山贼。”
“虽然我是个贼,可我比某些伪君子要敞亮多了!白孟仁栽赃我爹,还亲自监斩了我爹的头颅,他欠下来的债,就该让他儿子白璟燃来还!”
青竹飙仰头笑了两声,神情疯狂:“不仅如此,京城里所有的百姓,全部都得死!当初,我爹被砍头,全京城的人都过去看了,没有人同情他,也没有人为他说话,我爹人头刚一落地,所有人都在叫好,你们这些王八蛋!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我要你们通通去给我爹陪葬!”
百姓们被他这杀气浓重的眼神吓到,不由得一阵胆寒。
慕玥听了半天,这才开口:“青竹飙,到底是谁跟你说,你爹是冤枉的?”
青竹飙微微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