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迟迟不作回答,白璟燃失去耐心,忍不住收紧指头上的力气。
慕玥的食指被花瓶割伤过,被他这么一掐,疼得皱眉。
白璟燃察觉后,不由得微微松开。
慕玥趁机收回手,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
她当即起身,远离他几步,表情十分冷漠:“王爷有所误会,我替王爷更衣,并非是在献殷勤,王爷若是以为我想和好,那是大错特错。等这案子办完,和离一事,我还是会重新跟太后提起。”
白璟燃眼神骤然阴冷,慕玥把话说的如此直白,一点情面都不给他留,这未免太刺痛他的尊严。
“转移话题?承认孩子是魏子卿,有那么难吗?”白璟燃语气变得轻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跟魏子卿之间眉来眼去的。”
慕玥眯眼:“王爷莫非是在吃醋?”
白璟燃眉头倒竖:“你我之间根本没有感情,又何来吃醋一说?我只是劝你们两人收敛些,要是被撞破奸情,可是死罪,谁也保不了你。”
慕玥笑了:“既然你我之间没有感情,那你又何必这么关心我??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么?”
她这样伶牙俐齿,白璟燃顿时无话可说。
慕玥没再跟他斗嘴下去,查案要紧,当即跟他提出告辞。
白璟燃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走,也没拦着。
到了院中,慕玥见四下无人,悄然遁入桃林仙山,取了一些药草回来,揉碎后轻敷在自己的指头上。
伤口转瞬就愈合了。
慕玥盯着自己的手,要是从前,白璟燃一靠近她,她便会如同小鹿乱撞,脑子一片发懵。
可就在刚才,白璟燃那样牢牢地握着她手,她的内心居然毫无波澜。
她已经强大到不再需要他的关注与垂爱了。
白璟燃怎么看待她都已不再重要,他认为她不守妇道也好,觉得她野性难驯也罢,由得他去。
反正她也不打算继续跟他一起过日子了,没必要委曲求全地讨好他。
至于那两个孩子,慕玥宁可让白璟燃继续误解。
若是被他知道那就是他的种,他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抢走。
慕玥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有了白璟燃的授命,白府的侍卫并未拦着慕玥出门。
她来到大街上,在一个摊子前停下脚步,考虑片刻后,她买了一些烟熏肉,裹在了油纸包里。
就在这时,她的眼角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慕玥沉下脸:“别躲了,出来吧。”
拐角后的人影表情一僵,随即带着几分愧疚的神态,走了出来:“属下参见王妃。”
还能是谁,正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周凛。
慕玥眯起眸子:“白璟燃又让你来监视我?”
“不是监视,王爷是想保护王妃。”周凛辩解到。
慕玥只觉可笑,上次也是这么说来着,结果不还是为了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不过,拿周凛出气也没用,他只是听令行事而已。
慕玥默不作声,拎着手中的油纸包,来到内牢院外。
她拿出折扇,递给守门的:“请将此物呈给方总管。”
不到一炷香功夫,内牢院总管方从义急匆匆从里面走出来。
他一眼就认出她:“原来是王妃驾到,卑职有失远迎!”
内牢院说白了,就是一个条件比较好的监狱。
而他这位总管,无非也就是一个五品官职的典狱长,地位卑微,见了慕玥,自然是恭恭敬敬。
慕玥单刀直入:“客套话就不说了,想必方总管已经猜到我的来意,我想见一见慕铁衣和沈御门。”
方从义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这个,恕卑职直言,这两人,谁也不能见。”
慕玥始料未及:“为什么?”
方从义支支吾吾:“他们两人是刺杀皇上的嫌犯,只有监审寺那边才有资格召见他们,王妃要是私自跟这两人见面,万一被人怀疑是来串供的……”
慕玥打断:“我是王爷派来的,你连王爷都不信?”
方从义见敷衍不了她,只好坦白:“其实,是太后下了命令,不许外人接触他们两个。卑职实在是无法忤逆太后的意思。”
慕玥心中一沉,竟是皇太后下的命令??
想必,她定是越过皇上,私自下达这种命令的。
否则白璟燃那边不会一点风声都收不到。
太后为何要阻止外人接触慕铁衣和沈御门?
莫非她想让那两人屈打成招,成为替罪羊?
这么说来,太后也跟刺杀案有关?不然她为什么要这么急切的插手?肯定是做贼心虚。
想到这里,慕玥心意更加坚定:“方总管,这把白玉扇的含义,你不会不懂。你欠下王爷那么多人情,不打算还了?”
方从义听得脸色煞白。
慕玥乘胜追击:“你好好想明白,要是把我拦在门外,那就是不给王爷面子。你得罪我倒无所谓,可你要是得罪了王爷,日后的路可就难走了。”
方从义不由得拿衣袖擦擦汗:“王妃,你这是在为难属下……”
慕玥微笑,很好,对方动摇了,只要再敲打两下,定能让他松口放行。
就在这时,方从义身后传来一声轻柔的询问:“谁在这边嚷嚷不休的?”
慕玥一惊,只见思柔公主带着两名宫女,扭动着款款腰肢,从内牢院走了出来。
这个刁蛮公主为何也在这里?!
慕玥霎时心情沉重,难道说,这个公主在暗地里对慕铁衣等人做了什么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