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瑜他们立即分头去准备,而陆明邕在领着麒麟卫遍寻宫里每个角落,并未看到百里无相的身影。
且这时,阿六也带着黄琇莹入府。
因为时间紧迫,长孙焘立即进入主题,问黄琇莹道:“最近山长在学院有没有搞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黄琇莹便是黄瑛瑛,经历了那么多事后便改名黄琇莹,如今在书院任百里无相的助手,重获新生的她很珍惜这次的机会,做事努力认真,医术又好,深得百里无相重用及信任。
听闻长孙焘的话,黄琇莹道:“回殿下,山长醉心于一些特殊的事物,只要有空就会去琢磨,这段时日他的确在设计一种叫雷弹的东西,三天前他兴奋地告诉我,说什么‘尽管很小,但威力十足’,我因为听不懂,也就没在意。”
原来如此,是因为改良了雷弹,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成为目标么?
学院有来自各地的学生,鱼龙混杂,最是容易被安插奸细,想来他在琢磨时,让奸细知道了。
长孙焘问道:“他琢磨的那些东西,不会还留在学院里吧?”
黄琇莹道:“没有,山长对他琢磨出来的东西可宝贝得紧,每次琢磨完必定销毁痕迹,所以哪怕是我,都不知道他在琢磨什么。”
长孙焘道
:“好,本王明白了。近几日山长有事处理,学院那边劳烦你和秦宁看着,本王会让薛巍去协助你,回吧!”
黄琇莹舒舒展展地行了个礼,道:“是,殿下。”
就在几人忙得不可开交时,南宫绥绥和谢韫那里也没闲着。
本来南宫绥绥砸死了几个有子有女的姨娘,那些姨娘的子女闹腾得很厉害,尤其是五姨娘的儿子,但最终都被老爷子给压下了。
老爷子发了狠话,称家主打杀一个妾室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要是谁再敢多嘴一句,直接逐出家门。
因为老夫人被抬进了佛堂,且南宫恒又被南宫绥绥砸得下不了床,而老爷子积威多年,众人都不敢违逆老爷子,这事也就这么滴,没人敢有任何意见。
这日,老爷子召集整个嫡系家族的人,商讨分家一事。
老爷子说:“先祖创下南宫家的基业,交到老夫手里时,南宫家还只是地方富户。”
“老夫东奔西走,花了数十年的时间,才把南宫家经营到如今的盛况。”
“后来老夫把生意交到阿绥手里,阿绥也不负重托,兢兢业业地打理着这些生意,每年挣来的利润,养活你们这些好吃懒做的东西绰绰有余。”
“但是有的人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成日
谋划着要怎么从阿绥手中争夺掌家权利,这些老夫都看在眼里。”
“平日不过分,老夫也就没有说,但如今到了不得不解决的时候了。”
“究其根源,还是因为这个家乱了纲常伦理,嫡庶不分所导致,现在老夫有心想捋捋,但为时已晚,所以老夫决定分家。”
“既然你们都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有掌家之才,那老夫就把大伙儿都分出去,到时候你们自己顾自己的,也就不会不知做生意的艰辛,还整天觊觎别人的东西。”
一番话,如同冷水浇入滚热的油锅,哗然一片。
几家欢喜几家愁。
欢喜的是,终于可以自立门户,用银子时不必看南宫绥绥的脸色。
愁的是不占嫡也不占长,分到手里的必然不多。
五姨娘是被南宫绥绥第一个送走的人,她的大儿子自认为南宫家欠了自己,老爷子话刚说完,一众叔公和长辈还没开口,他就立即问道:“祖父想怎么分?”
老太爷道:“为了避免日后你们因为分家一事闹得不痛快,老夫决定均分,把南宫家的所有资产按人头到户,确保每个人手里拿到的都一样,这样日后要是有人豁下脸胡搅蛮缠,就算捅破天也没处说去。”
众人欣喜不已。
只因他们多数,都是
庶出。
比如说老太爷的几个兄弟皆为庶出。
老太爷又只有南宫恒这个嫡出。
南宫恒又只有南宫绥绥这个嫡出。
如果均分的话,便宜的完全是他们这些庶出的人。
这怎能不让他们高兴?
但是,五姨娘的儿子又有问题了:“老太爷,这不公平,我们都是您的子孙,您按人头均分我们没有任何意见,但是叔公和姑奶奶们,平日可没有任何贡献,他们凭什么和我们分得一样多?”
老太爷笑道:“既然你不愿意均分,那也可以,按嫡庶与亲疏来分。”
五姨娘的儿子立即改口:“孙子都听您的。”
此事既然已经这样决定,便不会随意更改,许多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南宫绥绥,脸上都是幸灾乐祸的神情。
分明是家主,分明是嫡出,最后拿到的却和他们一样多。
看来,是前两天他杀人的事惹怒了老爷子,老爷子这是在罚他呢!
只有南宫绥绥神色平静,宠辱不惊——因为她知道,这是老爷子给她的最大保护。
只有均分了,以后谁要拿分家的事说事,占理的都是她。
更何况,生财之道都掌握在她手里,钱财到了她这里会越滚越多,而到了那些败家子那里,只会坐吃山空。
老太爷命人抱来约莫数百
本账本,波澜不惊地道:“这些,是南宫家所有资产的账本,老夫没有任何藏私,你们可以请自己的账房来查账。”
“另外,分家的时候咱们灵活一点,想要铺子的拿铺子,想拿现银的拿现银,想拿庄子的拿庄子、想要矿产的拿矿产,也可以数者皆拿。”
“所有的资产都会按市价折算为现银,但是有个规矩,就是铺子、庄子、矿藏等整体,不能割裂出来,给一个以上的人共同拥有。”
“接下来三日是查账时期,你们尽管查,没得说老夫少了你们的。查的时候各家的人都要在,别损毁了账本,否则损毁的部分就不拿出来分了。”
“三日后的这个时辰,老夫会请知州大人入府做个见证,分家的账册也会拿去官府做公证,你们抓紧时间搞吧!”
说完,老太爷准备起身,但他用力撑着椅子,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起来。
一群人盯着账册眼泛绿光,唾沫横飞地讨论查账细节,看得出来他们欣喜若狂,因为他们是分家这件事中的最大得利者。
只有南宫绥绥注意到老爷子的情况,她立即上前搀扶老太爷:“祖父,我扶您。”
望着那些沉浸在喜悦中的族人,南宫绥绥叹了口气,这南宫家,要成为修罗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