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带着一个阿飘,慢慢地朝着贝勒府的方向去了。
看着越来越少的人群,和四周越来越气派的房屋,“坐”在马背上的耿梨不由地啧啧了两声。
“看来我猜的没错,四爷你家的条件果然不错,这个区域的房子估计不是什么人都能住的吧!哪怕是最普通的一间四合院,在后世估计也要上亿了。”
耿梨虽然不是时代的人,对京城现在的格局也不是太了解,但是也知道越靠近紫禁城的地方越贵的道理。
她刚才飘到空中就发现不远处就是皇宫了,而这个区域相当于后世的北京二环了,想想也知道这里的房子不便宜。
什么普通四合院,爷住的是贝勒府!
胤禛在心里习惯地吐槽了两句,然后骑着马继续往前走,最后在一间基高六尺,门柱红青油饰,梁栋贴金的、只有贝勒才能有的规格的三间大门前停了下来,翻身下马。
耿梨是不知道贝勒府是什么规制的,但是她识字啊!
看着正门上悬挂的油青匾额上大大的“贝勒府”三个大字,和旁边的一圈满文,耿梨整个人瞬间懵了,想到这个人也是叫“四爷”,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瞬间浮现在脑海。
“你,不会真的就是爱新觉罗胤禛,未来的雍正爷吧!”耿梨愣愣地看着马下的胤禛,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才好。
其实也不用胤禛回答,门口的门房侍从在看到胤禛出现后,脸上顿时露出了肃穆的神色,连忙都迎了上来给胤禛请安。
“奴才给贝勒爷请安。”
“起来吧!”暗暗地瞥了一眼耿梨那震惊到傻了了表情,郁闷了这几天的胤禛心中终于有了一丝扬眉吐气的感觉。
脸上却不动声色,只轻轻点了点头,胤禛把手中的马鞭随手交给其中一个人,然后目不斜视地从正门而过,贝勒的架势拿的足足的。
只是还没等他威风三秒,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刺耳尖叫声,吓得胤禛一个激灵,差点没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胤禛:“……”
他就知道会这样!
“啊啊啊啊啊!四四啊,活的四四啊,我居然真的见的活的四四了。”
终于回过神来的耿梨下意识地尖叫起来,没等大脑反应过来,魂就已经“刷”地一下飘到胤禛面前,眼中满是感兴趣的光芒。
虽然严格意义来说,耿梨自己也算不上什么清穿爱好者,但是见到这么有名的历史人物,耿梨还是忍不住有些激动。
尤其这人还是那在位仅13年、却名列各大清穿主角榜榜首的“四四”,耿梨就更好奇了。
而看着已经飘到他跟前、像看猴子一样围着他转的耿梨,胤禛在心中再三默念了三遍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呢?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这女鬼了。
成天疯疯癫癫,口无遮拦,半点女子该有的矜持和端庄都没有,简直就是一个没有教养的野丫头。和这样的鬼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耿梨这边还不知道自己刚才的突然举动又把人吓住了,还围在胤禛身边,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位一直在各大清穿网文里很忙的四爷,嘴里还一边习惯性的碎碎念。
“真没想到,我跟了好几天的人居然是四四你啊!我说我怎么困了这么些年,偏偏就被你带走了,还不能离开你百丈的范围。现在看来,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啊,未来的皇帝嘛,自带王霸之气,有点特殊气场也是正常!”
“唔,以前在网上看你的照片都是干瘦老头的形象,没想到真人还是挺帅的吗?就是这发型太影响颜值了,太丑了!
“对了,作为堂堂贝勒,你都不需要当值的吗?跑到寺庙里住那么久?康熙老爷子也能同意?不过这么说来你去寺庙住肯定不是想不开或是被带了绿帽子。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通过寄情佛法、给众人营造一个不争的假象,好让太子、康熙老爷子和你的那些兄弟对你放下戒心对不对?
真是有你的啊,四爷,现在就已经用上这“争是不争,不争是争,夫唯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的战略方针了?
不愧是九龙夺嫡最后的胜利者,年纪轻轻地就如此有心机,难怪你的那帮兄弟争不过你…… ”
“……”
听着耿梨的这些碎碎念,哪怕这几天已经自认被她磨出了脾气,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的清心咒,胤禛依然觉得心里火冒三丈。
他就不明白了,都成了鬼了,这女人的话怎么就这么多的?简直活人都能给她说死,死人也能被她说活,她就不知道歇歇的吗?
就在胤禛极力压抑着心中怒气时,突然听到耿梨的那句“不争是争”,不由地愣了一愣,随即若有所思起来。
虽然他也知道现在的朝堂有些微妙,皇阿玛对太子的不满日益增多,下面的皇子也开始蠢蠢欲动、有了各自的小算盘,尤其是大哥,对太子的不敬和挑衅都快摆到明面上了。
他虽然现在还是站在太子这边,但是却也不得不考虑自己的退路了。
不过朝中局势复杂,而且他作为太子党,想要全身而退且还要脱颖而出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之前他一直没想好该怎么做,现在听到这句话,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争是不争,不争是争……吗?”
历史上的他,就是靠着此方针突围且夺得帝位的吗?
胤禛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句话,然后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还在像个扑棱蛾子一样围着他乱转的耿梨,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微笑。
看来,这家伙除了胡闹,也还是有一点用的!
胤禛收回视线,然后继续阔步向前走,一边走一边问着这几天的情况。
“我不在的这几日,府里怎么样?”
“爷放心,一切都好。”说这话的话胤禛的另一个心腹太监,张起麟,听到胤禛问话,连忙弯着腰答道。
“就是爷去岫云寺本来说当日就回的,突然又要派人回来说要在岫云寺小住几日清修,府上有些措手不及,福晋有些不放心,又不敢打扰爷的清修,这几日很是担心。不过现在爷回来了,福晋就放心了。”
“嗯,难为她了。”胤禛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外面呢,宫里有什么情况吗?”
“这……”张起麟迟疑了一下,却没有答话,表情很是犹豫了。
“怎么?我不在的这几日,宫里是出了什么事吗?说!”见张起麟这个反应,胤禛瞬间意识到宫里怕是出了什么变故,不由地心中一凝,连忙问道。
见爷都开始疾言厉色起来,张起麟也不敢再迟疑了,连忙道:“也不是宫里,而是索相,在爷去岫云寺礼佛的第三天,皇上就下令赐死了索相。”
“什么?”胤禛心中一震,脸上满是震惊之色,“皇阿玛处死了索额图?”
虽然说自五月间索额图被下狱以来,胤禛就已经看出皇阿玛对其的态度一天比一天明显了。
尤其是从上个月开始,皇阿玛的索额图的厌恶是不加掩饰了,更是在朝堂上当着着朝臣对其贬谪连连,几乎连其一生所参与的重要军政大事全面否定了,赐死意图越发明显了。
但是胤禛一直以为,索额图好歹作为一代权臣,又是太子的先皇后的叔父、太子的左膀右臂,朝中党羽众多,就算是为了平衡各方势力,皇阿玛也算真的要赐死考量再三、拖个一两个月才会动手,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赐死了索额图?还是在他不在的时候?
而一回来就听到这么一个劲爆的消息的耿梨,此时也顾不了围着胤禛转了,有些诧异道:“索额图被赐死了,唔,算算时间,好像就是这几年了。”
不过作为一个旁观者、更是作为一个阿飘,这些人的生死对于耿梨就像是书上的纸片人一般,没有半丝感触,甚至饶有兴趣地点评起来。
“唉,这索额图一死,太子等于被斩了一臂膀,大阿哥那边怕是要笑死了。”说着还啧啧两声,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要是换做之前,看到耿梨这个反应,胤禛怕是又要被气到了,但是现在的他也管不上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知道跟着的是谁了,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