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比起愤怒,胤禛更多的却是惊恐。
胤禛能听出这女鬼在说到盗墓贼时的不满和不屑。
不过想想也是,这女鬼八成就是葬在这里的,自然不可能让别人来挖自己的坟。这要是让她误会了自己真的是盗墓贼,那他们可能真的在劫难逃了。
一想到被误会的后果,胤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手心的汗流得更多了。
耿梨还不知道胤禛心中所想,看着眼前这鬼鬼祟祟的两人(实际上被吓的),抱住胳膊冷笑一声。
“呵呵,别以为这里荒郊野岭的就你们两个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可是在旁边看着呢!你们要是真敢盗墓,那就不要怪我客气了,听到了没?”
不过话刚说完,耿梨就一拍脑门,有些懊恼道:“我忘了,你们根本就看不到我,问你们也是白问。”
唉,好几天没看到人,一时有些兴奋过头了,她都差点忘记别人看不到她了。
不过虽然这两人看不到她,但是该警告的还是还是要警告的。
耿梨冲着两人义正言辞道:“不管这样,在我这里盗墓都是不可能的,你们最好识相点,不然断胳膊断的,就不要怪我下手没轻重了。年纪轻轻,有手有脚的,做什么不好,非要干这个?”
胤禛:“……”
都说了不是盗墓贼了!
虽然被一只鬼误会为盗墓贼这事让胤禛很郁闷,但是听到这鬼说别人看不到她时,胤禛的心中不由地一动。
这女鬼……以为他看不到她吗?那么是不是说他只要装没看到,就能逃离这里了?
想到能逃离这个鬼地方,胤禛的心跳都忍不住快了几分。
看着头上同样也开始冒汗、再多呆一刻就要露出马脚的苏培盛,胤禛咬了咬牙,毫无征兆地怒吼一声,把一人一鬼吓了一跳。
“你这个蠢奴才,一块汗巾都找不到,爷要你还有何用?”
“啊?”苏培盛被胤禛骂的一愣一愣的,不明白自家爷突然抽什么风了。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命都快保不住了,还管一块汗巾子做什么?
不过看着给自己使眼色的胤禛,苏培盛也算是福至心灵,大致也能猜到自家爷是要做什么,连忙配合地点头,把身子弯得极低,一副诚恳认错的模样。
“爷别生气,都是奴才的没用,没找到爷的汗巾,奴才这就去别的地方再找找。”
胤禛装作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没好气道:“算了,一块汗巾罢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天都这么晚了,回去了。”
说着胤禛就气哼哼地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苏培盛也连忙跟上了上去。
一切都很正常——如果忽略掉这两人有些略显着急的步伐的话。
而对于两人的对话,一旁的耿梨倒也没有怀疑,只是有些失望。
哎!本以为自己能做一下正义的使者,结果却是误会一场。不过想想也是,就算真的有人要盗墓也要等晚上,这大白天的哪个盗墓贼胆子这么大?
耿梨45度望着天,脸上露出了一抹忧伤淡淡的表情,有些失望地自言自语:“原来是找汗巾的啊,我还以为……咦,怎么就这么走了?汗巾不找了吗?”
正当耿梨还在摆pose装忧郁青年的时候,就看到两人往山下走去了,不由地有些心急了,也顾不上演了,连忙飘着跟了过去。
“别走啊,你们再找找啊,说不定就能找到了。”
“难得来了个人,你们就多留一会呗,天还没黑呢!”
“……”
看着这女鬼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絮絮叨叨,本就神情紧绷的胤禛越发的紧张了,头上青筋直冒,嘴唇几乎都要抿成了一条直线,但是他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只埋头走路,只是速度越发快了。
眼看着这两人就要走出自己的地盘了,耿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算了,不留就不留吧!没意思,这汗巾还给你们。”
说着她一招手,一块青褐色的汗巾从墓碑上面飘了起来,然后让胤禛飞去。
其实这块汗巾耿梨刚才在两人说汗巾的时候就发现了,她本以为这两人会再找找、也能在这里多留一会陪陪她,没想到居然走的这么干脆。
虽然有些无趣,但是秉着好人做到底的原则,耿梨还是决定把汗巾还给人家。
而眼睁睁地看着耿梨操控汗巾飘过来、且精准地落在他手里的胤禛也懵了——这个女鬼会这么好心?真的帮他找到了汗巾?
苏培盛看不到耿梨,自然也看不到她操控汗巾的那一幕,但是就算看不到听不到,但看着这块他们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的汗巾突然飞到了他们爷的手上,也一下懵了。
想到爷刚才看到的那个穿着湖绿色百褶裙的女鬼,苏培盛只觉得自己牙齿都开始打颤了。
“爷,这块汗巾……又被风吹回来了,实在是太好了。”
苏培盛本来是想说这块汗巾他们还要不要了,但是想到那女鬼可能就在旁边看着呢,只能临时换了词,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的确很好。”用余光看了一眼一旁笑得一脸满足的耿梨,胤禛的心情有些复杂。
这个女鬼,好像不算太坏?
不过虽然找汗巾一事让胤禛对耿梨有了一点点的改观,但是深知人鬼殊途的胤禛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对一只鬼有什么好感。
拿到汗巾后,胤禛还是马不停地往山下走去,苏培盛看自家也走的那么快,还以为那个女鬼又做了什么恐怖的事,也吓得赶紧跟上了.
因为走的太急还不小心摔了一跤,在坟地上翻了好几圈后,还不小心把脑袋磕到了旁边的墓碑上。
不过即便这样,苏培盛也不敢叫唤、更不敢停下来,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飞快的往山下冲。
“……走这么快干什么?后面有鬼追不成?”看着两人急冲冲离开的样子,耿梨心里有些不快,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不过骂归骂,但是看着人就这么走了,耿梨心里多少还是很不好受。
唉,难得来了两个人,还没呆三分钟就走了,下次再看到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耿梨也没有继续追,因为她知道就是出不了这片坟地的。
就这么站在坟地边缘的墓碑上,目送着两人离开,就像是以前千百次地目送那些前来祭奠扫墓的人一样,脸上带着一丝深深的落寞。
而此时拼命往山下跑的胤禛似乎也注意到了耿梨似乎是不能离开坟地,不由地心中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只是当他看到都已经跑到他前面的苏培盛时,胤禛不由地脸色一黑,没好气道:“跑这么快做什么,那东西没跟过来!”
这个死奴才,跑地比他还要快,他还能指望他能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自己吗?
“没、没跟过来?”苏培盛惊疑不定地小心瞅了瞅后面,一脸的怀疑道,“爷,你确定那玩意没跟过来?”
“确定!”看着苏培盛这胆战心惊的样子,胤禛是越发地没好气了。
他这个见到鬼的都没有吓成这样,他这个没见鬼的反倒是一副吓得要死的样子,这奴才还真是废了。
“她好像不能离开那片坟地,从刚才起就只站在坟地边上一动不动了。”虽然一动不动地看着也很诡异,但是只要不跟过来,一切都好说。
“还有,别回头看,她还不知道我是能看见她的,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这个死奴才,是担心他们的处境不够危险吗?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不能离开这片坟地就好。”被骂了的苏培盛一点也不计较,更是在听道胤禛说那女鬼不能离开那片坟地,整个人激动地都要哭了!
鬼知道他刚才经历了什么?
“爷,咱们赶紧走吧!要是节外生枝就不好了,以后咱们再也不走这条道了。”
苏培盛暗中发誓,以后就是打死他他也不走这条道了,实在是太他么吓人了。
对此,胤禛也是深以为然。
虽然就目前经历的来看,这个女鬼似乎不是什么厉鬼。但是君子不立于围墙之下,谁知道这女鬼以后会不会失控?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再处于这种危险的境地的。
甚至于胤禛还考虑回京之后要不要请一众高僧高道来这里做一个水陆道场,把这个女鬼超度了才好。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想到这里,胤禛看了看拴在路边、近在咫尺的马匹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快了,快了,他很快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
而看着两人身形越来越远,耿梨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收回视线,准备回坟地去睡觉了。
只是刚转身,就看到刚才那人摔到的墓碑旁躺着一个青蓝色、做工精细的荷包,不由地一愣,一招手荷包就浮在了自己的面前,用魂力打开一看,里面满是碎银子。
“这个刚才那个奴才摔倒的时候不小心掉的吧!这么多银子,估计要急死了。”
看到这么多银子,耿梨有些吃惊,眼看着那两人就要上马走了,耿梨心中一急,想都没想就带着荷包直接往山下飘。
一边飘还一边喊着:“喂,那个帅哥,你家奴才把荷包丢了。”
耿梨只想着把荷包还给失主,却丝毫没有注意自己已经飘出了坟地的范围。
而已经来到马旁的胤禛正好看到这一幕,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不是说这女鬼不能离开那片坟地的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胤禛:看来还是没能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