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对方质疑的整个空隙,叶疏篱径直不顾圣命起身,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面前的长公主。
“我与长公主今日不过第一次相见,你又是如何得知的这些事情?篱儿扪心自问,从未做过有任何亏欠秦烨的事情,又何必遭此无妄之灾?”
说话的同时叶疏篱紧紧逼到对方面前,而在这样的质疑之下,长公主更是连连后退。
如今这样的对峙关头,叶疏篱却依旧不愿提起采菊的身份。
看着对方这般容貌也不知道是受了多少罪,两人之间的交易也是由于自己的疏忽才变成这样,如果不到生死攸关关头,叶疏篱实在不愿做出再次伤害对方的事情。
在叶疏篱的步步逼问之下,甚至连起初还胸有成竹的长公主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慌乱之色,趁着这个剑性叶疏篱猛的转头再次跪倒在地,对着圣上抬起胳膊发誓道。
“妾身愿意以自身性命起誓,如若有任何对不起太子的行为,则遭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一听叶疏篱这话,圣上原本就犹豫的表情瞬间有了些许迟疑,正在这样的紧要关头,采菊却再次上前开口。
重重下跪叩首过后,采菊的额头已经因为过于用力渗出了一层鲜血,再加上原本就黢黑的脸,若非叶疏篱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恐怕甚至连对方都认不出来。
说话之前采菊先是略带犹豫地看了叶疏篱一眼,之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坚定开口。
“奴婢自然知晓太子妃会说出这种话,可当初我在府中服侍时小姐与纪将军便已经有了书信往来,这种事情恐怕是做不得假的吧。”
颤颤巍巍地从怀中取出一叠书信,在皇帝的目光视域之下,身边太监急忙上前接过。
先是略带审视的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皇帝顿时龙颜大怒,狠狠将所有信件扔到叶疏篱面前。
“你现在还有什么要对朕说的!既然太子妃如此不知悔改,那便去大牢之中好好反省自己吧。”M..
说完话后,守在叶疏篱身后的一群侍卫瞬间上前,直勾勾地架着叶疏篱便向外走去。
而叶疏篱因为今日突然发生的事情本就身心疲惫,再加上这么一番折腾下来,甚至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被拖出皇宫之前,叶疏篱隐隐看到了柔妃的身影,只一瞬间,她的心中又升起了一股火焰。
恐怕在这个时候能够帮助到自己的人也只有柔妃了吧……
在长公主紧罗密鼓的安排之下,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得格外顺理应当,甚至在第二日的时候,太子妃锒铛入狱的消息便已经在京城之中无人不知。
其中背后的猜测不断,甚至连叶疏篱平日离在京城中微乎其微的一个举动都不夸张到了天花烂坠的程度。
可惜此时的叶疏篱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这些事情,看着按不见天日的牢门,她心中生起一股悲凉之感,更多的则是对于尚书府的担忧。
按照父亲的性情来看,定然不会将这件事情置之事外,可偏偏此时圣上正在气头之上,只害怕惹上了更大的是非。
果不其然,第二日早朝结束之后,叶凯正便一人留在了政事堂中,满脸悲壮地看着面前皇上。
“陛下,不知太子妃是做了什么事情才惹的您如此暴怒,更何况如今太子殿下出征在外,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恐怕心中也难免担忧,可问问不能影响了战事……”
一听这话,圣上原本还算得上平静的脸瞬间露出一幅暴怒表情,随后狠狠将茶盏扔到地上。
“爱卿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觉得朕行事不公吗?更何况太子出征在外朕才要做出这件事情,若是等他回来了解真相,恐怕只会更加伤悲。”
说完话后,一旁的太监急忙上前对着叶凯正摇了摇头。
叶尚书平日里在朝堂之中最是和善,如今这般直言不讳的开口顶撞更是前所未有,可偏偏这件事情如今已经触及到了当今圣上的逆鳞,就算是连昨日过来开口劝诫的柔妃都受到了好一通训斥。
而叶凯正又怎么可能没有看到对方的示意,可仁者父母心,他也实在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女儿吃苦。
一想到这儿,叶凯正甚至没有丝毫认错的意思,反而继续开口逼问。
一见对方冥顽不化,龙椅之后突然响起一声轻咳,随后便有一个侍女将昨日的书信再次递到叶铠正面前。
“尚书大人,我们可以理解你爱女心切,可有些事情并不是凭借你三言两语便可以解释的通,若太子妃当真清清白白,我们自然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而如今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着面前的信件,叶凯正的手微微发抖,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臣相信我的女儿一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一听对方这话,圣上顿时龙颜大怒!
“爱卿这话的意思便是我冤枉太子妃了?也罢,按照我朝律法来说,作出如此行径不端之事按理应罪连全族,既然如此,叶尚书便写好辞呈的帖子,安分呆在家中吧!”
一听这话叶凯正顿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心中却莫名升起了一股失望之意。
甚至连当初三皇子逼宫之时,他都未有任何想要倾向于对方的意思,而如今仅仅因为这样一件莫须有的事情圣上便要罢官。
一旦这件事情流传出去,那么无疑是坐实了叶疏篱私通的事情,更是将整个叶家全部陷入不义之地。
狠狠咬牙,叶凯正始终没有开口否认,最终叹气过后,径直转身向外走去。
也罢……
直到对方的身影离开,刚刚站在后面的女子这才走了出来,对着皇上行了一礼。
“父皇,这叶家未免有些太过于明目张胆了吧?身为人臣,竟然敢因为自家小事如此兴师动众,连平日里对待他们还是太过于仁慈了。”
看着面前与先皇后容貌有几分相似的女子,皇帝力不从心的揉了揉略微有些胀痛的额头。
“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叶尚书终究是我国栋梁……朕也不愿过于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