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派出葛萌萌打头阵后,毛心悠在家等地那叫一个焦心。
眼看已近十点人还没回来,她再也无法淡定,拨通了洛启宇的电话。
「臭小子,是不是你通风报信,又商量好的新招数?」
「说什么呀姐...」他顿了顿。「好吧,我招了!我是想报信来着,但到现在也没打通他电话,正纳闷呢,他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敢再帮他骗我,我跟你没完!」
她愤愤挂上电话,转而思量。
「难道是张如清干的?」
越想越有可能,她更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怎么还不回来?」
不能再这么等!
她换好衣裙抓起车钥匙,来到了大门口。
巧的是,回还的葛萌萌也转进小巷,身后还跟着表情凝重的郭美玉。
她心一凉,预感不好。
郭美玉一见着她便哭哭啼啼奔来。
「小优,都是阿姨不好,特地来跟你道歉来了,请你快去劝劝方文吧!」
毛心悠望向葛萌萌。
「是真的!我费了好大劲才把锁撬开,方总满身是伤,咳嗽的很厉害,人好像也迷迷糊糊的!」
「阿姨求你了...」
还没等郭美玉说完,她已匆忙迈步。
二十多分钟的车程,郭美玉坐在后排边哭边说。
但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心思都在那个男人身上,恨不得一瞬即达。
「会没事的阿姨!」葛萌萌劝道:「别着急!」
「他到底惹谁了呀?被打成这样...」
「肯定又是张如清干的好事!你说呢小优?」
她没回答葛萌萌,而郭美玉这次倒笃定了。
「肯定是她!方文那天打了她,她肯定怀恨在心,找人报复!」
「她比那朝天椒还毒辣!」葛萌萌愤愤不已。「得不到也不让人好过,简直是变态!」
汽车才停稳,毛心悠便解下安全带,下车奔向房门,又径直上了二楼。
她来到房门前,却又停下脚步。
被葛萌萌破坏的门锁歪斜挂着挂在门上,屋内传来他阵阵咳声。
「是真的!」
她带着满腹懊悔与自责,深吸口气进了房。
幽暗的灯光下,方文蒙头蜷缩在床边,身体随咳嗽猛烈抽动。
她来到床前蹲下身子。
「为什么不去医院?」
床上的动静戛然而止。
她等了良久,没等来他的回应,伸手缓缓掀开被子。
他侧着脸紧闭双目,脸上、颈部的伤痕与脏污的衬衫,让这个羁傲的男人看上去很狼狈。
她心疼地红了眼眶,颤抖的手掌覆上他的额头,确认体温只是有些许高后才舒了口气。
「起来!」她轻声说。「送你去医院!」
而他,似乎对她的姗姗来迟恼怒!
眼未睁,置气地拨开她的手。
「来干吗?别管我!我说过不再理你!」
这是他第一次冷漠相对!
她垂下头,被刺痛了心。「送完你就走!」
「不用你送!」
他语气依旧冰凉。
「我帮你找医生过来?!」
他没说话,她缓缓起身。
「好好休息!」
她当真抬脚向外时,他却慌了!
他猛然跳下床将人擒住,狠狠圈进怀中。.
「现在才来,心这么狠?
」他不满低吼:「到底爱不爱我?说句好听的都不会吗?」
他嘴上虽责怨,但表情却是享受怀中香软带来的安心。
「是你说的不理!」她委屈哽咽。「是你不愿见我!」
「该听的不听,不该听的偏听,专门克我!」他不怜惜地继续怒责。「毛心悠,你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他不咳不弱,声音洪亮力气还奇大。
毛心悠止住泪水,忽然间明白了。
「你没事对不对?」她问。
「我有事!」他换个姿势黏她更紧。「你不理,比杀了我还难受!」
她终究还是上了他的当!
心里的气她忍住未发,轻声细语问:「证据呢?」
「在我手机上,前后就两分钟,脱个衣服都不够!」
「不信!」
「必须信!现在就拿给你看,还我清白!」他急切想证明,不疑有他地放手去寻手机。「手机呢?在这,让你好好看看!我是被她冤枉的...」
他底气十足地在飘窗翻腾,就在拿到手机回头间,那女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去!又给我逃了!」
楼下客厅里的人还未从毛心悠的迅速逃离中缓神,楼梯又传来方文的咚咚脚步声。
那个被认为是病怏怏的人,如迅雷之势夺门而去。
「什么情况?不是...」葛萌萌眨巴着眼。「好家伙,真是装的?!」
「老方...」郭美玉着急地推推老伴。「赶紧跟去看看,儿子他...!」
然而,方庆林却摆手微微一笑。
「别担心!」他淡定地坐进沙发。「为了他们,我是自毁人品。」
「什么意思老方?假的?可把我这吓着了,你知不知道?!
「叔叔,你这...」葛萌萌更为震惊。「不给你发个奖杯,都愧对你影帝般的表演!」
「不得已为之!」他不好意思地道歉:「萌萌见谅,为了家庭!」
这边,方文追出大门时,那女人驾车已然逃离。
他钻进汽车,契而不舍紧追。
费这么大力气,就得到几分钟的相聚,他边开边抱怨。
「逃跑是你的绝技!」
等他追到洛家门前已是深夜,他不忍扰人,只得转到墙边,撸起袖口故技重施。
「折磨我,你是认真的!」
翻墙难不住他,但进院后,一道房门彻底断了他路。
「开门,聊聊好不好?我没有背叛,你看看视频!」
他们又被一副木门隔开。
上次,是在她家。
因为被张如清威胁。
这次,是在洛家。
还是因为张如清。
毛心悠倚在门上默不作声。
「我知道你是因为那事怨我!」他头抵着房门。「错了,我真错了!原谅我好不好?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从来没想过我们分开,对你我不会变!」
「这事我们都有责任!有事就该及时沟通对吗?我不说你也不说,面对面我们却都唱着独角戏!还有报仇的事,我实在是...担心你…」
她点点头,错在她,她认同!
他转身掏出烟盒,点燃跟烟。思量了好一阵,下定决心倾吐。
「干脆都说了吧!张如君其实...是你弟弟,毛小宝!千别激动,先听我说完!」他不忘安抚。「岳母出事那晚,我去找过他。他说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想拉没拉住!心悠,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们信他!因为他才二十,该给他个机会,所以我才会把那个号
码删掉!」
她又落泪,是她对这个男人所作所为的忏悔!
「当然,仇该报还是报,冤有头债有主,这都是张运平造的孽!」他语气转为骄傲。「你就安心等着,他的好日子快到头了!你男人要想干坏事,他就等着倒霉吧!」
他的话让她破涕为笑。
「还不开门吗?!」他丢掉烟蒂,准备换个方法。「好!我数三个数,不开我就踹门,吓到你爸我可不负责!离门远一点,别伤到你!」
她有些慌了,他真会这么干!
「开始数,一、二…」
这招果然有用,门开了一条缝。
他得逞一笑推门而入,顺便将门锁紧,生怕她转身再逃。
「为什么装病骗我?」她质问。
既然她稳稳地落在了他手上,他便畅所欲言。
「看看我,身上的伤是假的吗?你竟一点不知道心疼!」
这突转的态度怎能让她不气?
「你不是欲擒故纵吗?」
「去他个见鬼的欲擒故纵!」
更过分的是,他咬牙切齿地拽过她,一掌打在了她的臀部。
「混蛋又打人,暴力狂。」
他堵在门口,她逃无可逃,委屈地啪啪落泪。
「不能来找你,看不见你,欲擒故纵那是给我上的刑!我躺在房间,心急地都碎成了渣!你倒好,吃的好睡的安,见面几分钟就跑,从来不在乎我!你到底长没长良心?」
吃的好睡的好?他不知她与他一样,她更委屈了!
她扬起清冷的小脸,口是心非地置气反驳。
「对!我就是不爱不想、不在乎、不关心、不体贴...你满意了吗?你自己的事还没解释清楚...」
「解释个鬼!」他打断她的话。「就在房间呆了两分钟能干吗?」
「一分钟就够了!」
「什么?」他更怒。「你男人什么样你不知道吗?好,现在就告诉你!」
他粗暴地将她拉进怀中,在她的左右闪躲中,急切地探寻那娇唇。
「不要...你是糊涂蛋,我讨厌你!」
她将脸庞深藏,誓不让他如愿。
「不许躲!」他气急。
「我就躲!骗我开门,进来就打人,再也不信你!不讲理!」
有时,他真想掐死这个跟他对着干的女人!
让他耗费多少体力与牺牲多少脑细胞。
他深吸口气,努力压制情绪。
「先不吵了好吗?我后背都是伤,找药给我敷敷?火辣辣疼!」
她站着未动。
他解下衬衫纽扣,脱掉上衣,显露出道道淤痕。「有没骗你?」
她心里嘶嘶抽疼,没再说话抹干泪水,开门去寻药去了。
「为骗你,我亏吃大了!」他再度得逞,大模大样地上了二楼洗完澡,又不客气地占领了她的床,舒适地倚靠在床头。
毛心悠端着药盘回来,被他的速度一怔,但并未说别的。
「伤成这样还翻墙!」
她责怨着坐在床边,鼓捣起药来。
趁她心软之际,方文开始了他的思想教育课。
「要不然呢?毛心悠,虽然我对你至死不渝,但你不能把我往死了气!笃定我离不开你,利用我的感情,凌驾在我之上,你把恃宠而骄四个字,表现的淋漓尽致!」
「你有完没完?」她忍。「过来,擦完药你回家!」
「我不擦!」他来劲了。「这次我可以原谅你,下次再犯我绝不惯你!整个公司谁不
知道,我被老婆整的没脾气?堂堂方总威严扫地!」
「爱擦不擦!」
她将药盘往床头柜上一扔,起身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