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倒杯水?没礼貌!」
毛小优倚在书柜,手臂交叉抱于胸前,静静望着躺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脸色阴冷面朝天花板,正用招牌式的余光藐向她。
今天,她可不打算展示静好。
「喝什么水,继续啊!」她淡淡回。
「解释一下!」他语调盛气凌人。「刚才的问题。」
又是这句!毛小优冷哼一声。
「这么喜欢别人的解释?我不是你的员工,更不是你什么人,为什么要随时待命?为什么要对你惟命是从?」
这话惹烦了他,他坐起身双脚着地。套上拖鞋可能觉得可笑,他任性踢离赤脚上阵。
他每走一步,都踏地木地板吱吱作响。
方文用尖锐的目光,长久打量眼前身穿睡裙的女人,她扎起的秀发露出美丽颈部,偏低的领口隐绰透香,面带红晕还有淡淡酒气。
「穿成这样放男人进来,是你随便还是热情?」他的表情冷淡又带轻浮。
而她依旧没如他愿选择逃离,更没有羞涩,淡定地抬起眼帘,与他相对。
这个男人,除了在别有居心时,不会吐出半句暖心之语!
她嘴角抽动,扯起凉笑。
「我是怪胎!还是,你要说的,是个男人都可放进门的***!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这个回答让他觉得刺耳,他凝视着逼近,终于看清那双眸子暗燃的怒火。
「那还需要,装不懂吗?」他轻声问。
「吊你胃口!勾引你!」她轻声回。
沉默...
「毛小优!他指着她,恶狠狠警告:「不允许这么说话!」
哦,只许他说!她紧蹙眉头怒瞪双眸,像只终于被惹烦的小兽。
她在壮硕的雄狮面前,咆哮着突然间爆发,摇晃着小脑袋,亮出它的凶狠和锋利的小爪。
「不是你想听的?不都是你爱听的?闯进我家想干嘛?只是想和我四目相对吗?是和去会所一样,寻欢吧!对她们尚且客气,难道我只配听你的羞辱吗?」
她敢对他吼叫?还是莫名其妙!
他现在该掐死她?!
「那你有她们听话吗?」方文咆哮:「高兴出来耍几圈,风吹草动就躲起来,你属猫的吗?那么多事,还得费工夫猜,猜你躲在那个洞穴,猜你今天又是受到什么惊吓!还好意思问我要客气?」
她回以怒吼。「我让你猜了吗?我让你来了吗?」
「猫不见了,不得找找?」
「我不是你的宠物!」
「得了吧!宠物还知道逗主人乐,你就是训不服的野猫!只会让我心烦!」
「门就在后头!说完了,听完了,满意了,可以走了吗?!」
一番对阵后,他表情凶狠地伸出食指,在她额头一杵,语气决绝。
「以为我乐意?你这张寡淡又无趣的脸很好看?我告诉你,讨厌至极!现在开始,求我都没用!」
他说完便气冲冲走到门口,毫不犹豫打开房门。
毛小优望眼那背影,别过脸颊。
而他却踏出门的一瞬,又停下了脚步。
怒火的余波,就这样在静谧的房内荡起涟漪。
僵持许久后,他砰得关上房门。..
不过,他是把自己关在了屋内。
「是谁跟你说什么了吗?」他转头问。
「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又经历了什么,你会有兴趣吗?」
相隔几步远,两人的语气都有所缓和。
又是阵寂静。
他转身折返,再度走到她面前。「我饿了!」
「啊?」他突转的话锋让她木然。
而方文瞪她一眼绕过纤细的身躯,顺着过道就往房间走。
「愣着干嘛?煮碗面!好了叫我!」
「你才是怪胎!」
她气吼吼地进了厨房。
满铺白色小地砖的清新阳台,徐徐凉风吹得纱幔飘展,躺椅下倒着几个酒瓶。
方文带着笑意悠哉躺下,拾起半瓶残酒。
不得不说,在这静躺时间仿佛变得很慢。
对面的住户在各自小家忙碌,有的独身,有的双影,有的老小满堂,真是一眼望见寻常百态!
「是酒鬼、偷窥狂,没情趣不可爱,冷冰冰没热情,凶巴巴不温柔,关键还不听话!」
他边喝边历数她的罪状。
可就是这么个...有缺陷的女人,竟能让他一退再退!
被人占领属地,毛小优很不爽,走过来嫌弃地拉拽。
「谁让你坐的?面好了,去吃!」
「好了怎么不端过来?什么态度!」
他悻悻起身,幽幽埋怨。
「要不要喂你?」
看她窝进躺椅,他微微一笑,指着仅有一米二的单人床。「怎么买这么小的床?」
「跟你有什么关系?多事!」
餐桌上,两碟爽口酱菜,一杯温水,还有碗热腾腾的阳春面,面丝油亮葱花碧绿,红汤浓郁煞是好看!
他拉开餐椅,拿起筷子,上扬的嘴角流露心中暖意。
这里静得只剩挂钟走字的滴答,就像他的三。
遇见她之前,他热衷于黑夜后的狂欢,然后再独坐窗前,望着霓虹华彩,享受狂欢后的怅然。
他们该是一样,都是饮尽孤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