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檀和陆安华准备幼儿园面试的时候,谭维和厉胜澜正在录制美食节目。
这一次的节目录制非常顺利。
两位大厨一个是谭家菜的技艺传承人,一个是厉家菜的当家。
大家都是厨艺非凡,同时对于饮食文化都有非常深入的研究。
三个老北城人凑到了一起,在电视节目里谈笑风生、插科打诨倒也十分逗趣。
两人搭配着主持人更是配合默契。
张一伦连续两次和厉胜澜合作,对这个英姿飒爽的女子也是不禁产生了好感。
而导演杨凯对于两人的表现也是非常满意。
不过,当初,他是决定让三人可以轮替着上场。
实际的播出效果还要等到节目播出的收视率才能清楚。
第一期节目播出以后,叶檀和厉胜澜表现很好。
节目第一次收视率竟然冲到了台里的前十。
很多领导都很看好杨凯这一次筹备的节目。
之前那个跟着他一起面试厨师的中年严肃领导更是鼓励他,让他再接再厉。
当然现场开心的并不是只有杨凯一人。
同样开心的还有厉胜澜。
叶檀答应了她的要求,让她能够和谭维进行合作,增加了两人相处的机会。
应该说最开心的那个人是她。
张一伦在电视节目录制结束后,笑着问道厉胜澜。
“厉小姐,不知道你之后有没有空?能不能赏脸吃个便饭?”
他决定主动出击,作为明星,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合作的女人产生兴趣。
然后,出乎他的意料,厉胜澜拒绝了他的邀约。
“抱歉,录制完节目之后,我还要回菜馆里面处理一些急事。”
张一伦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笑容:“没关系,那下次等厉小姐有空,我们再约?”
厉胜澜笑着点头,却没有说什么。
看到厉胜澜没有明着答应,张一伦也是有些惊讶。
不过转念一想,漂亮又能干的女子,自有她的傲气。
等到张一伦离开之后,厉胜澜看向谭维。
“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厉胜澜主动邀请他一起走。
谭维看了厉胜澜一眼,没有拒绝。
厉胜澜的心思,其实他很清楚。
刚才张一伦的邀请,他也听到了。
之前,俞灵带给自己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如今,谭维虽然振作了起来。
可是,他明白,自己的心已经随着俞灵的逝去而封闭了起来。
良心与愧疚,日夜折磨着他,让他不敢再去接受别的人。
这是他亏欠俞灵的。
刚才张一伦的邀请,让他突然醒悟,自己可以沉湎过去。
却万万不能再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别人。
坐在车上,谭维开门见山对厉胜澜直接说道:“胜澜,我的伤好了。”
厉胜澜听到这句话,心中不知怎地突然一紧,手上更是死死地握着方向盘。
只是面上却依旧还是镇定地问道:“伤好了,那又怎么样?”
谭维听到厉胜澜这句话,薄唇微抿,看向窗外的风景,飘来一句。
“以后你不用刻意迁就我了。”
她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没有多说一句话,却无端端地让人觉得车里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厉胜澜听到这句话,心也跟着坠了下来。
沉甸甸地似是带着苦涩,眼角也有些泛酸。
她不明白,自己只是迟了一步,怎么所有的事情都变成了这样。
她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谭维便心死了。
后来他受伤,自己过去照顾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突然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甚至比原来更差。
他更绝情了。
谭维看了一眼厉胜澜,又垂眸摘下了眼镜。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角,对厉胜澜说道:“我不知道你跟表妹说了什么,以后还是按照节目组的安排来录制节目吧。”
他们都有自己的坚持,谭维心已死,他不想厉胜澜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那你受伤时,我的陪伴算什么?”厉胜澜颤抖着嘴唇,终究是问了出来。
谭维低头,眼中带着愧疚。
“如果你愿意,我们就一直是朋友。”
朋友?
厉胜澜想起了前段日子两人相处的情景。
她很想质问谭维,自己的悉心照顾,只能算是朋友之间的照顾吗?
可是,她的教养不允许她这样歇斯底里的质问。
良久,厉胜澜深吸了一口气。
“好。”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再额外做出什么回应。
随后,厉胜澜打开了汽车上的歌碟。
轻柔而温馨的前奏响起,一道深情的嗓音在车厢内唱到。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我的意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音乐就这么静静的流淌着,厉胜澜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角。
她低声跟着歌唱者低声唱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不移,我的爱不变。
月亮代表我的心。
一滴泪水突然从眼眶流出,顺着她的脸庞流落,又消失不见。
音乐很快便播放完了,厉胜澜再次按了车上的按键。
相同的一首歌再次在车厢里响起。
厉胜澜依旧跟着歌声轻声哼唱着。
一张手帕递了过来,厉胜澜却没有接过。
“这个眼睛,怎么突然就有些干呢?”
说完,她直接用手背再次摸了摸眼睛,将自己微红的眼眶揉了揉,阻止眼泪流出来。
谭维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收起了手帕,转头看向窗外。
很快,厉胜澜将谭维送到了谭家大院门口。
谭维临下车时,轻声地说了一句:“对不住。”
说完,他径直下了车,走进了院子里。
厉胜澜直直地盯着方向盘,似是没有听到那句对不住。
等到他的身影快要走进大门的时候,她才转头看着深爱的人消失在视线里。
车里的歌声依旧在响起。
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厉胜澜坐在车上,不断地重复着这一首歌。
眼里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冲出眼眶,就这么无声地流了下来,打湿了衣襟。
最终,她低下了头,好像也打破了往日的所有骄傲。
只是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
此时,车厢内依旧只有温柔的歌声在流淌。
仿佛在静静地陪伴着这个伤心透顶的女人。
大门后,有一道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
良久,厉胜澜再次发动汽车离开,那道人影刚才走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