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博弈并不是丛芸擅长的,但她不会栽在同一个坑里两次。
以至于面对宣景的攻势,她不接招,也不拆招,好像他这个人跟她丁点关系都没有。
俩人聊完公事,宣景主动送丛芸回公司。
从地下停车场出来,雨越下越大,雨点密集的刷在风挡玻璃上,影响了行车视野。
经过某个路口时,车速慢下来,再走往前走会儿,车被死死的堵住了。
丛芸有些焦急,抻着脖子往前看,但堵在这倒合了宣景的心意。
“急也没用,雨这么急,前面的涵洞涨水了,车不敢走,后面的车又一直往这开,我们被夹在中间没办法。除非……”
丛芸转过脸,听到宣景说:“我的车起飞。”
“……”无聊!
丛芸懒得理他,抱着手臂又看向车外。
今早出门,分明阳光明媚,可现在却湿冷得像入了冬,她穿得单薄,整个人瑟瑟打着寒颤。
宣景注意到她蜷缩着身体,将外套脱了披在她肩上,又开了暖风调整好角度。
暖意袭来,人舒服多了。
丛芸低头看身上的西装,感谢道:“谢谢。”
宣景说:“跟我这么客气?”
“客气还是要的。”
“呵,”宣景从鼻腔哼出一声轻笑,“我又不是白对你好,有利可图的。”
“!”
丛芸刚还感激得不行,一听到他混不吝的话,瞬间又想把他打进十八层地狱了。
这样的男人,请老天赐他孤独终老吧。
“又在心里骂我?”
丛芸一怔,故作淡定的否定。
“没有。”
宣景轻佻眼尾,把她看得明明白白。
“你说谎可信度不高,放弃吧。”宣景打趣道。
丛芸最大的弱点就是说话不具有攻击力,面对宣景的戏谑,也只会用一个白眼还击。
“你说谎可信度高。”
“不服气?”
“这有什么好比的,说谎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宣景胳膊搭着方向盘,扭转身子面对着丛芸,“上次跟你说的事,有点眉目了。”
丛芸一时没想起来是什么事,眼神懵懂的又很可爱,以至于宣景没忍住,在她脸颊上宠溺的刮了下。
“!”丛芸惊得向后紧贴着车门,警惕的眼神盯着他,“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宣景的身体忽然就想起他们纠缠时的感觉,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劲了,充满了掠夺和危险的气息。
他缓缓靠近她,丛芸佯装镇定的说:“宣总想免费给大家看福利?”
福利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丛芸现在的性格,变得不好拿捏,嘴巴也刁钻起来。
而越是无法掌控的,越是想掌控拥有。
宣景笔直的目光打量她,没有任何对女性轻浮的意味,而是在看昔日恋人的柔情。
他盯着你,目光柔软又深情,把你心都看化了。
“芸芸……”
“!”丛芸要扛不住了,“干嘛?”.
宣景没有触碰她的身体,而是勾起她肩上一缕发丝,缓而慢的在指间绕着。
头发成为传导媒介,细微的拨弄感好像被人用羽毛轻轻梳着。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丛芸脸红心跳,拉走他手里的头发,轻咳声掩饰尴尬。
“别这样。”
宣景看出丛芸也起了心思,他更肆无忌惮起来。
“你敢说没想我?”
丛芸别扭的说:“没有。”
宣景不怒反笑,“可我想你了。”
丛芸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不再看宣景的眼神,她盯着水中翻起的无数水花,就好像她此刻的心情,复杂又混乱。
宣景知道她心里的为难,这也正是他急需解决的问题。
“说正事吧,”宣景话锋一转,“薇宁的孩子,我一直怀疑不是我的,”
丛芸看向宣景,虽然她心里非常希望不是,但就此刻的答案,丛芸觉得他更像推卸责任。
一个连自己孩子都会抛弃的人,又怎么能保证不会抛弃她。
宣景自是看出她心里的想法,说道:“我不是在逃避责任,之所以怀疑,有我的道理。”
“什么原因?能说说嘛?”
宣景神色凝重,“不方便说,但你要相信我。”
同样一句话,她已经听过很多遍了。
宣景解释,“再给我点时间,很快要出结果了。”
丛芸低下头,攥着双手不知道在考虑什么。
宣景抬手在她头上顺了顺,“你信我,你不会后悔的。”
丛芸叹口气,“我们俩的相遇,就像第一次闹出的乌龙,一次错,步步错。
你说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我们的幸运还是不幸。”
宣景想都没想给出答案,“只要人是对的,早晚都是你。管他什么幸运还是不幸,我要的是结果。”
面对他的洒脱,丛芸自愧不如。
宣景又看丛芸,说:“我想方设法讨你父母欢心,目的可不单纯。”
“我知道,可我累了,想起之前跟你在一起,我整天都在提心吊胆你有没有劈腿,有没有背着我跟其他女人纠缠。
我很清楚,我的状态不对,这也让你很辛苦。
当我丧失了自我,活得毫无价值时,就觉得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丛芸回想过去,心里五味杂陈。
“分开后好点没?”
“好多了,跟你相处起来也轻松了。”
宣景弯下唇,“以后会更好的。”
嘀一声,汽车鸣笛拉走两人的视线。
只见车流被引导向另一个方向,宣景启动车跟了上去。
把丛芸送到公司后,宣景接到一通电话。
听着里面的消息,眉心越蹙越紧。
夜色深深,宣景独自靠坐在沙发上,等着谢蔚来。
当谢蔚的车开进别墅,见屋里没有开灯,还以为宣景不在。
他坐在车里给他发去一条消息。
【在哪了?】
【进来】
谢蔚收了手机,自顾自的嘀咕,“在家呢,乌漆嘛黑的还以为没人呢。”
谢蔚进门先开灯,一转身看到宣景,把他吓了一跳。
“你在这,怎么不开灯?”
宣景脸色很淡,但瞳仁漆黑,嘴角紧绷着,好似有重要的事发生。
谢蔚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找我来什么事?”
宣景穿着一身黑色丝绒睡衣,胸口微敞,露出里面贲张的胸肌线条。
“随便聊聊。”
“聊什么?”
“聊聊薇宁。”
谢蔚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