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景穿着黑色长袖上衣,锦缎面料泛着丝滑的光泽,领口处的颈链简约别致。
今晚的他看起来邪肆恣睢。
丛芸和马梦佳在门口迎人,走出电梯的男人气场十足,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看着冷冰冰的。
马梦佳小声说:“我现在十分确定。”
丛芸转过脸,只听马梦佳说:“公司里传你们俩的绯闻,绝对是假的。”
“……”
“他见到你,就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你们俩肯定没什么,真有点事,出电梯见到你,不得冲你笑?”
丛芸也很郁闷,但这种情况没法解释。
“你说得对。”
“但不得不说。”马梦佳嘴角掩饰不住的上扬,“人是真的帅!他朋友是不是也挺帅的?”
当晚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等丛芸认真看谢蔚的脸时,他已经变熊猫眼了。
帅不帅的不说,有点惨不忍睹。
“帅不?”
“别说了,”丛芸碰她胳膊,“让人听见。”
宣景走到包厢门口,马梦佳大方的称呼声:“宣总。”
“嗯。”宣景頜首,目光对上丛芸的,她问:“谢蔚呢?”
宣景说:“有点事,稍后到。”
“快入座。”马梦佳推门请人进包厢。
宣景拉开椅子坐下,马梦佳招呼服务生送茶水来。
丛芸坐在宣景右手边隔两把椅子位置,袖口露着一小节白纱布,她问:
“怎么样了?”
宣景抬眸,“疼。”
丛芸:“……”
马梦佳去而复返,回到座位上开始询问宣景的伤势,并感谢那晚出手相救。
宣景虽然脸上没笑容,但有问有答,语气温和,给人感觉还挺好接近的。
他问:“警察那有消息没?”
马梦佳说:“今早给我打电话了,人都抓到了,但缺少物证。酒吧里的服务生说,当晚喝酒的杯子碎了,唉……现在想起诉他都没证据。”
如宣景所料。
“你人没事就好。”
“有宣总和你朋友出现,我才没事。”
马梦佳扭身从包里拿出两个信封,送到宣景桌前。
“宣总,要不是因为我,你和你朋友也不会受伤,这是医药费和营养费,还请你不嫌薄,收下了。”
宣景连信封都没看,直接说:“拿回去吧。”
“宣总,这些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我也知道无法用这些钱衡量你的品质,但确确实实是我心里对你的感激之情,我不能让帮助过我的人自己负担医药费,请您收下。”
丛芸觉得话已至此,应该收了,不收不合适。
宣景却出乎她的意料,“钱我肯定不会收,这顿饭就够了。”
马梦佳还想说什么,被宣景堵住了。
“你再坚持,这饭可吃不下去了。”
闻言,马梦佳把信封拿起,回到座位上。
全程丛芸一句话没接茬,但看到宣景茶杯里的水见底,起身给他添上新茶。
“谢谢。”
丛芸看向宣景,他垂着眼,睫毛很长,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
“客气了。”
她坐回去,两人没有半分眼神交流。
也是至那天后,宣景再没有对她有过任何冒犯,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宣景将手机反扣在桌上,“谢蔚到了。”
马梦佳刚要起身去接人,丛芸先一步站起来,“我去吧。”
谢蔚走出电梯时,丛芸就看他左眼戴着眼罩,像极了加勒比海盗里的杰克船长。
“你好,谢蔚,我是丛芸,路上堵车了吧。”丛芸主动寒暄。
谢蔚边走边说:“别提了,走南一桥下堵了段,要不早到了。”
丛芸抬手引导:“往前走,9号包厢。”
“宣景早到了吧?”
“来了十分钟吧。”
谢蔚推门而入,见到宣景就说:“不好意思大家,等急了吧。”
宣景说:“习惯了。”
当着陌生人的面揭短,谢蔚不好意思的笑。
“不带这样的,做人宽容点。”
人到齐了,丛芸喊来服务生开始走菜。
“二位喝什么酒?”
这家饭店宣景和谢蔚经常来吃,按照谢蔚平时的习惯,肯定要点一瓶高档红酒,但宣景先开口,让服务生把他存的红酒端上桌。
“这怎么好意思,我请吃饭,还要你们自己准备红酒。”
宣景淡笑下:“尝尝口感怎么样。”
菜陆续端上桌,红酒启开倒进醒酒器中。
马梦佳先端着酒杯起身敬两人,丛芸作陪,跟着连喝三杯。
红酒当时不上头,可一见风,头立马就晕乎了。
宣景扫眼一旁的人,“别喝了。”
丛芸尽量让自己清醒,撑着桌沿保持平衡。
“没事,这红酒真不错,口感也好。”
宣景说:“年份摆在那了。”
丛芸盯着红酒瓶的瓶身看,看到数字的那刻酒差点吓醒了。
恐怕这顿饭都没有桌上这瓶酒值钱。
中途,丛芸离席去卫生间,宣景隔了会儿也走出包厢。
两人在走廊相遇,宣景看她驼红的脸颊,说:
“不能喝别硬撑。”
“没有。”
宣景朝丛芸身前挪半步,挡住她的去路,双手抄着兜,微微歪着头盯着丛芸的眼睛,说:
“我挨得这下,你打算怎么谢我?”
丛芸纳闷,“嗯?”
宣景就知道她忘了,“你记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丛芸说:“我记着呢,当时你们把梦佳拉回,手臂才受伤的。”
“没有你,我会去救她?”
“……”不是吧!?
这个责任该她负?
“回去好好想,怎么谢我。”
“我,”
“还有,骗我跟你父母住,这事儿怎么办?”
“……”丛芸一时语塞。
“我也是考虑自身安全,希望你能理解。”
宣景反问:“理解不了呢?”
“……”丛芸想说,再理解一次,多理解几次就理解了。
但话她没敢说出口。
“想不出来,我帮你想个。”
丛芸戒备地看她,“干嘛?”
宣景说:“我需要的材料提前一周完成。”
奸商!
丛芸几乎是秒拒绝的,“那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如果你连这个都做不到,就该做到其他的。得到,就该付出。这个道理,不懂?”
“什么意思?”
“你该懂的。”
话落,宣景的手背在丛芸发丝上轻轻一抚,绕过她往包厢走去。
之前被揭穿谎言后,丛芸总感觉心虚得很。
再想起他手臂上的伤,更是过意不去。
可现在,对于宣景提出的过分要求,她只想追上去把他的纱布撕开,再撒把盐粒。
饭局结束后,大家都叫了代驾,丛芸就看到宣景的车一路跟在她车后。
“……”他又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