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景消失的这两天,丛芸一直在工厂与公司见奔波,忙到忘记有他这号人物。
等她和陈经理从工厂出来,天都黑了。
俩人都饿着肚子,陈经理说什么也要留丛芸吃饭。
镇上的饭店就那么几家,陈松柏去了经常光顾的那家,看着装修简单,但环境干净整洁。
老板娘把饭店最好的位置留给陈松柏,等上菜的工夫丛芸看到陈松柏跟着老板娘去了吧台后面的房间,等他再回到座位,细心的丛芸发现陈松柏的领口蹭了一块粉底。
看来,他跟老板娘关系匪浅。
菜陆续端上桌,丛芸刚要动筷子,窗外又停下一辆车,车灯晃得人眯起眼,等丛芸看清车牌照头皮都麻了。
脑子里瞬间想起宣景离开前,约她晚上吃饭的事。
“……”坏了!
宣景进了饭店直奔丛芸的方向走来,等背对着门口的陈松柏看到宣景,人已经站在身边了。
他站起来,略显惊讶:“宣总?您?您怎么来了?”
宣景目光清冷,声音透着一丝薄凉。
“接她。”
“……”
陈松柏直盯盯的看向丛芸,立马明白两人的关系了,忙解释道:
“额,今天太忙了,丛主管没吃晚饭,我只是请她吃饭。”
“这么晚还没吃,应该招待下。”
看似平静的气氛,却让陈松柏如坐针毡。
宣景阴沉的眸色扫过两人的杯子,陈松柏连忙起身给宣景倒上一杯酒。
他问:”平时也好喝点?”
陈松柏忙否认,“没有,平时不喝的,怕耽误事。”
宣景转而问丛芸:“那就是你有兴致了。”
“……”丛芸感觉半边身子凉嗖嗖的,余光察觉到他冷戾的目光盯着她。
陈松柏帮忙解围,“我们没点酒水,老板娘上的。”
宣景收回眼,“不用在意我,你们随意。”
“……”嘁!
丛芸在心里腹诽,顶着一张黑脸,让人怎么随意。
她刚夹口菜吃,就听宣景问:“你是不是忘了?”
“咳——”丛芸差点没呛到,咳嗽着接过宣景递来的纸巾印了印嘴角,说:“没,咳咳……”
宣景将她的酒杯推走,又倒上一壶茶水,边帮人顺着背边说:“不能喝就不要喝。”
陈松柏起身要把桌上的啤酒撤走,却被宣景抬手压住了,“能喝点吗?”
陈松柏一愣,“……能。”
接下来,陈松柏连干三杯,宣景也一饮而尽。
有领导在的饭局,除了工作就是感谢,这顿饭可以说吃的食不知味,一言难尽。
三人走出饭店,陈松柏已经脚软,被老板娘招呼的伙计架着坐进出租车,而宣景从兜里摸出车钥匙抛给了丛芸。
丛芸条件反射似得接住,宣景看她站在那不动,走到她面前,“开不了,今晚我们就睡这。”
“……”才不要!
陈松柏已经怀疑他俩的关系了,如果在这镇子上留宿,更落人口舌了。
丛芸开着车奔着市区驶去,副驾的宣景好似睡着了,逼仄的轿厢内传来他均匀冗长的呼吸声。
车开了快两个小时才到宣景的别墅。
“到了。”
宣景睁开眼。
她没下车的意思,宣景也坐着不动。
在僵持下去也没意思,丛芸说:
“我们谈谈吧。”
宣景正有此意,不等他开口,丛芸一句话没把他噎得背过气去。
我们之间还是……算了吧,这种关系我不适应,再纠缠下去也没意义。”
宣景按了按眉心。
丛芸小幅度观察他表情,“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我犯不上跟你偷偷摸摸的。”
宣景幽深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即疏离又冷淡,“……偷偷摸摸?”
没想到她口中两人关系竟然如此不堪。
“不是吗?”
“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要,别人的东西我不会碰。”
他微醺的语气重复,“别人的东西你不会碰?”
丛芸胸闷的很,只想快点离开。
“是。”
“呵呵……”他笑得狂放不羁。
宣景转过脸,冷峻的侧脸在光影间阴郁的骇人,但也多了几分危险的诱惑。
他提起丛芸的下巴靠过去,鼻息间飘着的酒气熏得丛芸头晕,冰凉的指腹开始摩挲她的唇瓣,身体内的欲望如提线木偶被他牵起,丛芸的目光也不收控制的被他深深的吸引住了。
此刻,气氛拉满,她就这样被俘获了。
宣景把人捞过来,借着酒劲儿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抚摸,丛芸的呼吸越来越乱。
就胸前的扣子被他解开的瞬间,丛芸猛地清醒过来,推开宣景的手,微喘着说:
“我看到了。”
宣景被打断了兴致,心情奇差,皱着眉问:“你看到什么了?”
“你们逛街我看到了。”
她语气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媳妇,宣景只能耐着性子安抚。
“你愿意,我也可以陪你。”
“不是逛街的事儿。”丛芸心情烦躁,“你以为我吃醋了?”
宣景倒乐意看到她吃醋。
“所以你吃醋什么事?”
眼看着丛芸就要掉进他陷阱里,别开脸说:“我没吃醋。”
宣景把车内视镜转过脸,对着她的脸,“吃没吃醋,你自己看看。”
丛芸挣扎着回到副驾的位置,边整理衣服边说:“我不会做你情人的。”
此话一出,宣景是半点想法都没有了,狭长的眸子里涌动着化不开的冰霜。
“从头到尾,只有你在乱想,我说了,跟你认真谈朋友,但你不信。怪我吗?”
“你的意思怪我?”
“我们现在聊这些有意义吗?”
“你觉得什么有意义?”
宣景被此刻的丛芸气得胸腔发闷,清隽的脸部一派温沉之色。
“你不就是介意清然吗。”
被点破了心思,丛芸又羞又恼,“我介意你和她……我们这种见不人的关系凭什么介意她?我不配好吗!你有女朋友,我们不该这样。”
宣景冷冷道:“她不是我女友。”
丛芸不相信。
“我不瞎,我们不该再继续了,尤其是……”丛芸说不出口,宣景替她说了,“不想跟我上床。”
遮羞布被撕开,羞耻感让丛芸脸颊滚烫,咬牙强忍泪水。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过是一时兴起,现在冷静了,还是互不打搅,给彼此留些脸面的好。”
“丛芸,”宣景眸色比夜色更沉,“你挺没劲的。”
说完,宣景摔上车门走了,丛芸的泪水也夺眶而出。
兜里的手机响了,她看眼号码,连忙用手背蹭掉眼泪。
“喂?”她忍着鼻音接起,“什么?……你等我吧。”
挂了电话,丛芸下车就奔着别墅外跑去。
宣景看着人离开,烦躁的扯下领带扔在沙发就上去洗澡了。等出来就接到发小谢蔚的电话。
“嘛呢?”
宣景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水喝,“刚出差回来,洗个澡。”
“哎,”谢蔚隔着人群看着不远处的人,“你猜我看到谁了。”
听筒里的音乐声嘈杂。
宣景:“我上哪猜去。”
“嘿嘿嘿……”谢蔚坏笑着说:“说你怎么谢我吧。”
“挂了。”
“哎……对我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谢蔚识趣的结束玩笑,“你不是让我找她嘛,速度来。”
尽管没提丛芸的名字,但宣景知道说的就是她。
“……不去。”
“怎么?吵架了?”
宣景说:“腻了。”
“我去,才几天就睡腻了。等等,”
谢蔚的声调明显提高,好像发现什么稀奇的事。
“有好戏看,你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