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俅既然已经是监军了,那楚元对他也就不再有所隐瞒,而是将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听完他所说的,高俅简直是出离的愤怒:“好哇,这些没有王法的混蛋,居然连刺史大人您都敢算计。”
他自然会生气,因为如果楚元真的万一出了什么好歹,那他这个监军之位自然也就没有了,那这些年的努力岂不是都化作了乌有?
在宫中当差,只要有一点行差踏错,就会受到处罚,只有外放到宫外才能有一些些许的自由,而派到外地去做监军,对这些太监来说更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可如今,自己好不容易弄到了一个监军的职责,却因为这王家人险些成了泡影,让高俅如何能不生气?
“大人,您要如何对付这王家人?”高俅摩拳擦掌的,看样子也要为楚元出一把力,“您言语一声,下官就按着您的意思去做。”
“太好了,有高监军这句话,那可就容易办了。”楚元嘴角一翘,指着瑟缩在地上的王家韵,“我要高监军像陛下禀报,王家庄园爆发虏疮,王家人从上到下,无一幸免,全部染病身亡。”
高俅:“……”
大哥,我才刚来这,还不到一个时辰,你就给我派这么一个大活,我有点接不住啊。
“大人,这这这……”
“怎么,难道监军不想为本官出这一口气吗?”
“不是,如果只是杀了这些王家的兔崽子,那倒也无妨。不过,下官实在是不敢欺瞒圣上啊。这王家人身上根本没有感染虏疮的痕迹,陛下也根本不可能相信啊。”
楚元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高俅不管怎么样也是李世民派来的监军,自己这么明目张胆的让他跟着自己一块哄皇帝玩,估计他不能乐意。
想了想,他对许敬宗低语了几句,许敬宗听罢转身离开,过了一会取来了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一件麻布衣衫。
楚元指着瓶子对高俅说道:“高大人,你看好了,这就是虏疮病人穿过的衣服。”
“嘶……”
高俅一听,顿时闪出了好几米远,然后他就看到楚元一脚把王家韵给踹躺下,将衣裳拿了出来,盖在了王家韵的身上:“他现在感染虏疮了。”
高俅:“……”
你这未免也太糊弄人了吧?
“怎么,监军大人不信?这王家韵确实是已经感染了虏疮,如果不信的话,就请监军大人来诊治一下好了。”
中世纪西方抓捕女巫的时候,一般会用火刑来考验她们如果你经受住了火刑,那你就是女巫,要被处死;如果你没经受住,那恭喜你,你就不是女巫。
反正结果都没什么区别,都是人死了。
而现在楚元玩的这一手也差不多:你说他身上没感染虏疮,那你就亲自来试试。如果你也感染了,那说明我是对的,如果没事,那说明你是对的。
可对错与否,跟高俅有什么关系吗?
万一,万一这楚元拿出来的,确实是虏疮病人穿过的衣服,而王家韵也感染了虏疮,那怎么办?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想到这里,高俅深深的鞠了一躬:“下官认为,刺史大人说的很对,这王家上下确实是已经感染了虏疮,无可救药。现在就只能请大人施展雷霆手段,将这虏疮给镇压下去了。”..
“好说,好说。”楚元笑眯眯的,一点也看不出来刚刚他还逼着高俅在生死之间做选择,“对了,本官这里有预防虏疮的妙药,一会就请高大人接种。”
“等接种了这种药以后,就不必再担心虏疮了。只不过却要先发几天低烧,不知道高大人是否有这个胆量啊?”
反正都这样了,高俅也豁出去了:“孙道长研制出来的妙药,那自然是极为有用的。大人能用在下官的身上,那对下官可是一种爱护,下官自然不会不知好歹。”
“好好好,高大人果然懂事。那就请高大人现在就返回岐阳,让孙道长为你接种疫苗吧。这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本官自有主张。”
你回去接种疫苗,这边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反正你人也不在这里,到时候追究起责任来也找不到你头上。
高俅自然明白其中的弯弯绕:“那下官就多谢大人了。”
看着高监军转身离去,楚元的笑脸逐渐恢复成了一脸的冷淡:“来人。”
脚步声响起,几个士兵冲入了营帐之内。
“这人感染了虏疮,念在他是读书人的份儿上,就赐他不流血死去。用弓弦绞死之后,按照消毒流程来。”
“是,大人。”
神机营的士兵对于楚元的命令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从不问为什么,几个人如狼似虎般的扑了上去,将瘫成一团的王家韵架起就走。
一旁的许敬宗拱了拱手:“大人仁慈。”
楚元笑了笑也没说话,而是将薛仁贵喊了进来:“王家庄园爆发虏疮,王家人从上到下皆已感染,下令全军攻城。除王家人以外,对百姓不得有任何骚扰,违者斩。”
“是,末将遵命。”
“等等,大人。”薛仁贵正要离开,许敬宗突然伸手喊道,“大人,那些孩童……”
“老许,你的意思是,等着那些孩童长大了再来找我为他们的长辈报仇吗?”
“不敢,下官绝不是这个意思。”
“罢了,我明白你的想法。薛仁贵,王家十岁以下孩童放过一马,遣人将他们送回晋阳去。”
“对了,王家洛哪个老头先不要弄死。”
“是,大人。”
薛仁贵答应了一声,随即离开了。
等他离开,楚元沉默了一会,这才说道:“老许,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的手上沾上过多的鲜血。不过你可要想想,那些门阀世家对付我可不会这样仁慈。”
“是,下官明白。下官只是希望大人记得,有的事情只要做过一次,就很难再回去了。”
“放心好了,我不会变成那种杀人狂魔的。我和那些人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来,本官还有其他事要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