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汗现在在这里表示一下,阿史那贺鲁部的草场,五年内绝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哈哈哈,这就当做本汗给乙瑛的聘礼之一吧。”
听到这里,乌谷夫人算是长出了一口气:这乙毗咄陆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这样说,自然不好再反悔就算打个折扣,那也能让阿史那贺鲁部有三年的时间缓冲一下。
只要能有三年时间,自己也能顺势做出一些努力,尽力将部族给保存下来。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未免就会苦了女儿了。
乌谷夫人也知道,乙毗咄陆对于女儿乙瑛来说,并非良配,可如果不牺牲女儿的话,那阿史那贺鲁部就会成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如今乙毗咄陆既然放出话来,要保护自己的部落,那不管怎么样,其他部落也会有所顾忌。
最终,她还是在部族与女儿之间,选择了部族。
想到这里,乌谷夫人低下了头:“全凭大汗做主,您能看上乙瑛,那是她的福气,只希望大汗能好好的对乙瑛。”
“哈哈哈,这是自然。”见乌谷夫人如此懂事,乙毗咄陆心中很是高兴,“本汗对待自己的可敦,那自然是要体贴的。那夫人,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是。”
“那好,事不宜迟,本汗现在就赶回去准备聘礼。我……”
“我不嫁,我就是死也不肯嫁给你。”
乙毗咄陆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外面传来的乙瑛的声音给打断了。
满脸泪痕的乙瑛出现在了营帐门口,大声吼道:“阿妈,阿爸才刚刚下葬,你就迫不及待的要把我嫁出去吗?”
“再说了,谁不知道乙毗咄陆他已经有了十几个老婆,你还要把我嫁给他,你难道是想要逼女儿死吗?”
乙毗咄陆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可还没等他说话,乌谷夫人站起身来,来到女儿的面前,甩手就是一记耳光。
“闭嘴,你这个蠢货。”
乙瑛的脸上顿时就是一片红肿,不过她根本就没想起来去揉,只是怔怔的看着母亲。
她从小到大都没被说过一句狠话,更何况是挨打,如今被自己的母亲这一巴掌生生的给打蒙了。
“这些年里,你阿爸真是把你给惯坏了,什么话都敢胡说八道。大汗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还不赶快给我滚回你的帐篷里,准备嫁妆?”
乙瑛瞪着眼睛看了半天,这才哇的一声,大哭着跑了。
“大汗请放心,这件事既然是贺鲁生前和您定下来的事,那就不会改变。乙瑛那孩子,还是有些不懂事,大汗请不要见怪。”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女孩子嘛,可能是有点害羞。哈哈,哈哈哈!”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乙毗咄陆心满意足的带着手下离开了。
按照约定,半月之后,他将带着聘礼来迎娶乙瑛,而且也会放出话去,将与阿史那贺鲁部联姻的消息散布到整个草原上,让那些有野心的人对贺鲁部彻底死心。
乌谷夫人一直将其送到了部族外,然后才满怀心事的去找女儿她想要找乙瑛好好的聊一聊,让她明白一下阿史那贺鲁部现在的处境到底有多危险,让她不要再这样任性。
如果真的把乙毗咄陆给激怒,那就是她们的末日到了。
只不过让乌谷夫人惊讶的是,女儿的营帐里却空无一人,只看到了一封书信。
乙瑛在上面写明了,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嫁给乙毗咄陆那个糟老头子。她现在就要去汉人的地方,为阿爸报仇,等杀父之仇报了以后,就会追随阿爸的在天之灵而去。
“混账,真是混账!”
乌谷夫人怒不可遏,将书信撕的粉碎。
唤来了乙瑛的侍女,得知女儿昨夜就已经消失不见,而且还是骑着她的那匹快马走的,乌谷夫人绝望了。
她沉思了一会,将几个心腹手下召来,仔细的吩咐了一些事,这才挥手让他们离开。
……
乙瑛去找她的杀父仇人报仇去了,可她的仇人现在在干什么呢?
答案是,也在报仇。
五百神机营将士将王家的庄园大门堵住,里面的人出入都被禁止,已经在这里两天了。
王家洛此时正在堂屋里和族人们商量着该如何应对。
“爷爷,我看那姓楚的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不就是个权知刺史吗,我就不信他敢把我们王家给怎么样。要知道我们背后可是本家,他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对我们不利。”
说话的是王家洛最疼爱的孙儿王林,今年才十六岁,可已经中了秀才,是他的心头肉。
王家洛瞪了孙儿一眼,没说话。
这个小兔崽子懂个屁,对方已经是把大兵压境的事都干出来了,现在还说什么敢不敢的?
更何况,那就是一个疯子,疯子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万一哪个疯子真的做出了什么疯狂之举,哪怕事后责罚甚至是砍头,那又有什么用?
其他的老人自然不能像这个娃娃一样幼稚,王家洛的二弟王家韵问道:“大哥,那个姓楚的可提出了什么要求?”
“没有,他什么要求都没提,就连我派人去讨要一个理由,都被赶回来了。”
王家韵有点显得急躁:“这个疯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他这样肆无忌惮的包围我王家的庄园,就没有王法能管得了他吗?”M..
管?
除非是李世民的诏书现在就送到了,不然谁能管得了他?
楚元现在可是权知的岐州刺史支度使营田使和采访使,岐州的军政财大权都在他的手里,在这个地面上他就是土皇帝,谁能管得了他?
王家韵腾地站起身:“大哥,待我去与那个姓楚的讨要一个公道回来。哼,我就不信他敢把我怎么样。”
王家洛想了想,点了点头:“也好,二弟你一切小心,不要触怒了哪个疯子。”
“放心吧,大哥。”
这王家韵在王家庄园也是二号人物,这一辈子几乎都是这么顺风顺水过来的,根本就没想过会有人敢把他给怎么样了。
而他这一去,就是好半天,一点动静没有。
就王家众人都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个家丁突然屁滚尿流的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