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天晚上就自己交出来了,没真吸啊!”
萧长冬一副护犊子的架势,还装模作样地在贺正的后背上拍了几下。
“你说说你,一年半都忍过来了,怎么突然又坚持不下去了?这点意志力都没有,还好意思跟我吹你以前在海上巡逻的时候怎么怎么样呢。”
“要我说你就是岁数到了燥的,差不多也该找个女人安安生生过日子了。”
“到时候老婆孩子热炕头,乐都乐不过来呢,哪儿还有心思想那鬼东西?”
萧长冬本来只是想打个岔,却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转身激动地拍了拍秦战的大腿。
“你看小秦,他不就是结婚之后满脑子只有他媳妇儿了吗?瞧瞧人家这小日子,过得多舒坦!”
秦战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认真地对贺正传授已婚男人的经验。
“确实,结婚之后心思就会不自觉放到家里,每天醒过来就在想早饭要做什么,包子饺子面条米线得换着来,老吃一样的容易腻。”
“训练完回家后,得抽时间洗衣服扫地,吃完晚饭带着她出去走走,睡前再说会儿话,一天就过去了。”
光棍很多年的萧长冬和贺正:“......”
萧长冬艰难地嘬了下牙花子,疑惑道:“那啥,成天这么过,不腻啊?”
秦战恨不得把“只有老光棍才体会不到其中的幸福”这几个大字刻在脸上,显摆地哼了一声。
“等你们娶了媳妇儿就能明白了。”
经过萧长冬和秦战配合的一顿插科打诨,贺正也勉强从之前的颓丧中挣脱出来,心情略有平复。
洛鲤见状,忙摆出专业医生的架势,适时问道:“按理说戒断一年半后,只要不刻意去想,是不太可能突然犯瘾的。你感觉难以忍受之前,是不是受到过什么刺激,或者听到、看到什么,勾起了当初上瘾的那段记忆?”
贺正愣了愣,回忆道:“好像也没受什么刺激啊......就是突然一下子,心里就痒了起来,然后忍不住老去想。”
“突然一下子?”
洛鲤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缓缓摇头。
“你的说法,不太对劲。”
表情严肃地看向他和萧长冬,洛鲤说道:“心里一下子痒起来,如果不是受到什么刺激引起的心理作用,那就很可能是生理上的发作。”
想到后世某些肮脏的手段,洛鲤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急声追问道:“你平常抽的烟,是自己买的还是别人给的?”
萧长冬和贺正一点就透,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贺正难以接受地瞪着眼,“洛医生,你的意思是,我抽的烟有问题?!”
“可、可我的烟都是去正规供销社买的......”
萧长冬阴沉着脸,直接伸手去翻他的衣兜,粗暴地掏出一包才抽了两支的香烟出来。
随后抖出一支烟,动作粗暴地把烟纸撕开,把烟丝和烟头都拆成了零碎,仔细查看。
片刻后,萧长冬微微放松地抬头,“妈,这烟里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洛鲤都懒得纠正他的称呼了,神情凝重地盯着被拆散的烟丝。
此时,她眼前弹出的光幕,显示的跟萧长冬得出的结论完全不同。
【烟丝(受污染)】
【化学成分:碳水化合物、羧酸、萜烯类物质、吗啡等。】
【主要功效:消肿、解毒、缓解多种皮肤病】
【备注:因浸泡过吗啡类致瘾溶液,可能导致上瘾,请谨慎使用。】
完整的一根香烟是不会触发光幕的“药用科普”被动功能的,但拆散的烟丝本身可以入药,所以可以被光幕当成“药材”进行解析。
而解析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用手指捻起一点点烟丝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洛鲤冷声道:“烟丝被动过手脚,应该是有人用泡了粉的挥发性液体滴进烟里,等干了之后烟丝就沾上了粉。”
“这样贺哥在不知情的时候吸烟,就连带着一起......”
贺正脸色青白得厉害,恍惚地靠在沙发上,愣怔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长冬气得嘴皮子都哆嗦,一拳砸在桌子上,把茶壶和茶杯都震得晃了晃。
“肯定是你那几个狗屎一样的弟妹干的!除了他们,也没别人能碰到你的烟了!”
秦战冷静道:“贺哥是固定在一家供销社买烟的吗?是的话,供销社的售货员、仓管之类的,都可以查查看。”
听到秦战的话,贺正空洞的眼神里总算多了些许生气,连连点头道:“对,我都是在同一家供销社买烟的,每次买两条,还都抽牡丹牌的。”
萧长冬明显更怀疑贺正的家人,但看他这副逃避的模样,又气哼哼地忍了回去。
眼不见心不烦地把头一偏,萧长冬问道:“妈,他现在这种情况,吃药有用吗?”
洛鲤笑了,“这不是巧了吗。”
“贺哥一年半前就戒断过一次,理论上体内是已经没有残留药性了的。最近虽然一直在抽有问题的烟,但贺哥只是馋了,身体并没有出现发作时痉挛、抽搐等症状,说明还没有真的成瘾。”
把两瓶药都推过去,洛鲤指着红色封口的药瓶道:“这瓶是阻断药,正好符合你现在的情况。”
“但你吸烟也有几个月了,阻断药大概只能辅助身体避免再次上瘾,你被勾起来的那种馋,它缓解不了。”
“所以......”
把另一瓶棕色封口的药瓶推过去,洛鲤戏谑道:“觉得馋的时候就吃这个,吃完半小时后,大概会直接进入贤者时间。”
在场的三个男人都不太懂“贤者时间”的意思,只感觉洛鲤表情极其的微妙。
萧长冬顾不得太多,拔开瓶塞就把药丸倒出来。
“妈,他现在这种情况一次得吃几颗啊?能干嚼吗,喝水会不会稀释药性啊?”
洛鲤也好奇药效如何,仔细询问贺正的感觉后,斟酌道:“贺哥憋了有一阵了,就一次吃三颗吧,现在吃完,晚上睡前再吃一次就行。”
萧长冬数出三颗药丸,二话不说塞进贺正嘴里,苦口婆心地道:“小鸟你也是能吃苦的,咱为了药效着想,你就忍忍,别喝水了啊。”
洛鲤哭笑不得,拍开他捂着贺正嘴的手。
“瞎闹什么呢,赶紧让贺哥喝口水把药咽下去!”
贺正主动摆摆手,脸上没什么表情地嚼了两下,就把药丸干咽了下去。
洛鲤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四人一起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的熬时间。
服药34分钟后,贺正的神情突然古怪起来,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胃,又在胸口抓了两把。
萧长冬紧张道:“小鸟你现在什么感觉,药有效果吗?”
贺正缓缓点头,“有效果,我之前一直感觉心里烧得慌,又痒又烦躁,现在......”
默默闭了闭眼,贺正说不出的心平气和。
“我现在就感觉自己悟了,人世间的纷争烦扰,也就那样吧。”
三人:“......?!”
萧长冬脸都吓白了,“妈!你做的药是不是不太对劲啊?小鸟他再多吃几天,不会直接出家当和尚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