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要是我没有这身本事,或是没有二百五大熊帮忙,昨日陆家村求上门,咱们拒了就拒了,谁也说不出指责的话。”
宋溪溪没把良子媳妇的指责放在心上,这会儿还能心平气和的跟老太太说话:“到底是三十多条人命,真让他们死在山里,咱们这良心也过不去。”
她跟陆家村上下没仇没怨,哪怕失踪的那些人叫不上名字,平日里见到她也会打声招呼,昨日都求上门了,她也有能力帮一把,做不到不闻不管。
像良子媳妇这种拎不清的二百五到底是少数,为了这么个人就无视其他人对她的感激,那她跟良子媳妇没有区别。
宋五福赞许道:“乖宝说的没错,昨日没上山找人,由着他们困死在山里,那就是跟陆家村结仇了。”
张小妹知道这个理,就是心里不得劲:“哼,以后再让我见到这个女人胡说八道,别怪我打上门去闹,谁敢拦着我就骂谁!”
倒是宋金觑了爹娘的颜色,问道:“陆家村没人有溪溪的本事,恐怕不敢上山找失踪的人,要是他们再求上门来,溪溪还找吗?”
宋溪溪望着屋外的银白,摇了摇头:“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继续找下去也不大可能找得到,我猜这人是跑错方向彻底迷失在深山里。”
屋子里一片沉默,很清楚这种大雪天里,迷失在山里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没过多久,张春兰端上一大碗热腾腾的肉丝汤,里面还卧着好几个荷包蛋。
“谢谢大娘。”
原本宋溪溪没觉得饿,嗅到浓郁的肉香味,肚子就跟着叫起来,接过张春兰递过来的筷子埋头吃起来。
芽儿端来烧得正旺的火盆,看着自家姑娘的脸色变得红润,脸上才有了笑容。
连吃了两碗肉丝汤,宋溪溪起了困意,在芽儿的服侍下洗了把脸,又泡了个热水脚,便钻进提前暖好的被窝,陷入黑甜的睡梦里。
不知睡了多久,她隐隐听到外面传来哭诉声和哀求声,只是眼皮子太沉实在睁不开,她就懒得理会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直到夜幕降临,宋溪溪穿好衣裳神清气爽的走出房间,见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停了,她不由得松口气:
这场雪太大了,一直这么下屋顶会承受不住。
“姑娘,你怎么起来了?”
芽儿出来倒水,看到宋溪溪就快步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呢,姑娘的身子骨真好!”
宋溪溪抱住扑到怀里的五百,揉了揉它的毛脑袋:“你像我这样天天习武,身子骨也会像我一样好。”
芽儿急忙摆手:“不行不行,之前蹲了两回马步,我的腿都不是腿了!”
宋溪溪笑了笑,问道:“我睡着的时候是不是有人来过?”
芽儿闻言,愤愤道:“还不是早上那个乱说话的女人,求村里的年轻人上山找她的丈夫,没有一个人敢冒险,就厚脸皮的跑到家里,还想让你去找呢,让爷爷奶奶撵走了!”
宋溪溪摇了摇头:“要是没下雪,她丈夫的气息没有被积雪掩盖,我带着二百五扩大搜寻范围兴许能找到,眼下却无能为力,只能看他的命了。”
芽儿不认识良子,自然不会关心他的生死,更不想自家姑娘冒险:“管她呢,反正这女人难缠的很,八成会找一起赶山的那些人的麻烦!”
这个可能性很大,宋溪溪几乎能预料到结果:“提出捕捉虎崽的人,事后肯定要给受害的几家一个说法,依陆村长惯会和稀泥的做法,这件事有得扯。”
芽儿皱眉道:“提出捕捉虎崽的人,确实是这场灾难的引子,但是参与的人又不是被他拿刀逼着去的,找他要说法也说不过去罢?”
宋溪溪摇了摇头:“他是主张的人,引起如此严重的后果,他确实要付一些责任,不然背负几条人命,在陆家村怕是待不下去了。”
芽儿听懂了,不由得叹了口气:“恐怕这人的肠子都悔青了。”
宋溪溪放下五百:“悔青了也没用,只能吸取教训,想办法弥补了。”
如两人所言,良子媳妇一回到村子,就冲到陆村长家,要求陆村长主持公道,找提出捕捉虎崽的人赔钱。
正巧主张之人是陆村长的堂侄子,少不得要维护一二,就劝良子媳妇等一等,确定良子人不在了再说赔钱的事。
私下里却是找到堂侄子,让他悄悄赔一笔钱,免得被良子媳妇闹大了,其他人家要都跑来找他赔钱。
谁知这人正为害死同族兄弟而自责,哪怕想赔偿也拿不出钱来,重压之下竟然趁家人不注意,找了根绳子把自己吊死在了老宅的房梁上。
这下他的爹娘媳妇儿不干了,抬着他的尸体来到陆村长家讨伐良子媳妇,说是良子媳妇逼死了他,反过来向良子媳妇索要赔偿。
良子媳妇是个难缠的主,不仅不承认逼死人的事,还当着村民们的面继续向这户人家索赔。
陆村长的堂侄媳妇也不是好惹的,在丈夫死亡和良子媳妇逼迫的双重刺激下,抄起铁锹就往良子媳妇的脖子上削,竟然把良子媳妇的眼睛铲瞎了一只。
要不是良子媳妇躲得快,还有其他村民拦着,她的脖子非得被削成两段不可。
如此严重的连锁反应,是宋溪溪也没有想到的。
宋五福更是把家人召集到一起,无比严肃的说道:“不管以后遇到多么严重的事,一定要冷静下来不可胡来!只要人活着,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都给我记清楚喽!”
宋金宋银忙道:“爹,我们都记着呢,一定不会冲动行事!”
张春兰黄秋云也纷纷保证:“我们不喜欢跟人起冲突,真遇到不拎清的人也会避开!”
最后宋五福的目光落在宋溪溪的脸上,宋溪溪很是无语,却只能顺着老爷子的话说道:“爷爷,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