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溪溪找到大堂,发现只有杜巍在场,不由得问道:“大人,那帮畜生的主子没露面?”
杜巍冲她招招手,神情变得严肃:“丫头过来,我有要事交代你。”
宋溪溪凑近几分:“全凭大人吩咐。”
杜巍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
宋溪溪瞳孔一缩:“确定?”
杜巍摇头:“正是不确定,才让你这么做。”
宋溪溪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种走向,握紧腰间的清曜眼里划过一丝幽光:“若真如大人猜测的那般,这帮人怕是没有一个无辜的。”
杜巍一听,就知道她想干什么:“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许胡来!”
宋溪溪的神情归于平静,剑柄上的手放了下来:“我知道,不会胡来。”
杜巍将信将疑,屈指崩她的脑瓜子:“你这丫头就是不让人省心!”
宋溪溪退开几分,面无表情地揉了揉被崩疼的地方,心里琢磨着怎么在冯为那货人身上加倍找回来。
要是杜巍知道她的想法,定会懊恼自己手贱,明知道这丫头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还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这跟送肥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西南角的一间客房里,突然传出几道压抑的闷哼。
只见冯为狼狈地倒在地上,脸上一片红肿,嘴角流下丝丝血迹,却一动不敢动,对来自其他人的暴力更不敢反抗。
还是有个人站出来劝道:“好了老土,这小子也不是有心扇你巴掌,谁让你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冒犯姓杜的狗官,没有这一巴掌大家伙儿都没法儿安生。”
老土往冯为身上吐了口浓痰,骂骂咧咧道:“这狗东西分明是借机报复,不然在姓杜的面前装装样子得了,能把我的牙都给打松动?”
趴在地上不敢起来的冯为低声辩解:“姓杜的心眼比藕还多,刚才那一巴掌不打实了,他定会起疑闹得不可收场。”
“放你的狗屁,你他娘的还敢说!”
老土连爆粗口,抬脚就要再来两下:“你个没用的东西,是不是做了一个多月的冯通判,就以为自己真是通判?别忘了你他娘的几个月前,就是街头挑大粪的!”
冯为的脸上闪过屈辱之色,又很快隐没不见,急切地对劝阻老土的人说道:“冲哥,姓杜的不好惹,可能已经起疑了,咱们应该立即离开驿站才对!”
冲哥皱起眉头:“不会吧?这一个多月里,咱们在其它驿站歇脚,又不是没有遇到过当官的,对你都客气的很,没有一个人怀疑,这姓杜的家伙比别人多长了只眼睛不成?”
老土附和道:“就是就是,赶了一上午路,好不容易遇到个白吃白住的驿站,怎么着也要歇一晚明日在起程。”
冯为却心慌的很,继续劝说冲哥:“姓杜的不一样,他看起来好说话,实则就是一个笑面虎,否则刚才在大堂,我哪敢动手给土哥巴掌!”
冲哥犹豫不决,看向其他兄弟:“你们怎么看?”
其他人纷纷道:“不成啊,老幺他们的手筋差点被挑,这会儿还流血不止,得赶快让大夫医治才行,哪能现在就离开……”
冯为忙道:“那就等大夫给他们弄好伤口再走,总之今晚不能在这里留宿,我担心姓杜的察觉到,咱们就再也走不了了。”
这次冲哥同意了:“小心驶得万年船,不管姓杜的有没有怀疑,咱们跟他起了冲突,难保他小心眼寻机报复,还是早早离开为妙。正好方向相反,下一个驿站就遇不到他了。”
老大都发话了,其他人不再反对:“好!”
没过多久,大夫就请来了,被赵家护卫先一步带到赵明朗的房间,给赵明朗医治脑袋上的伤口。
如宋溪溪所言,他的伤势不严重,每日换一次药就成,连药汤都不必喝。就是血流的有点多,可能会出现头晕的情况,需要静养几日。
等处理完赵明朗的伤口,大夫又被叫去西南角的房间,给那几个被宋溪溪差点挑断手筋的人治伤。
相比赵明朗,他们的伤势就严重多了,暂时不能使力无法拿刀剑,算是丧失了大半攻击力。
担心突然离开引起杜巍的怀疑,一行人刻意来到大堂吃过饭,才收拾东西做出要赶路的样子。
谁知在他们刚从后院赶出马车来到正门,宋溪溪执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你们几个可以走,欺负我家人的几个畜生给我留下。”
剑尖指了指对芽儿和赵明朗动手的八个人,眼里泛起无限冷意。
老土最恨的就是宋溪溪,见她独自一人就敢拦路,直接抽出腰间的大刀砍过去:“臭丫头,你找死!”
宋溪溪的嘴角勾出一丝冷笑,手腕一翻清曜迎向他的大刀。
当——
噗——
嘭——
三道截然不同的响声接连响起,冯为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老土就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门框上,震落灰尘无数。
“老土——”
看着胸口喷血倒地不起的小弟,冲哥大惊失色,看向宋溪溪的眼神无比警惕,却不敢直接与她动手:“打狗也要看主人,姑娘肆意伤人,分明没把我家大人放在眼里!”
宋溪溪抽出帕子随手抹去清曜上的血污,剑尖再次指向躲在人群里的冯为:“你家大人?这个冒牌货?”
冯为没想到被一语揭穿身份,顿时惊慌失措极力否认:“胡说!我、我就是延昌府通判,有户部的任命文书,你休要颠倒黑白污蔑朝廷命官!”
宋溪溪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这是冒牌货无疑,下手再无顾虑:“是与不是,待我把你们捆了,押去京城刑部大牢一审便知。”
这下不止冯为彻底慌了,冲哥等人也无法保持冷静,个个目露凶光朝着宋溪溪扑去:“臭丫头,你活腻了!”
“哼!”
宋溪溪岂会怕了他们,再次执剑迎面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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