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张春兰就定下了前往天水府的时间。
九月十五,一行二十余人浩浩荡荡从宋家岙出发,来到红枫镇雇了六辆驴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在府城驶上官道,南下前往千里之外的天水府。
顺利的话,最多九天他们就能抵达。
除了张春兰姑侄,宋金宋银兄弟俩也去了。一下子走了四个人,宋家显得空荡了许多,惹得张小妹炒菜做饭,总会多出四个人的分量。
这几年在宋溪溪有意无意的影响下,宋家渐渐改掉了吃剩饭剩菜的习惯。
多出来的饭菜,就被张小妹硬塞到宋溪溪几个碗里,弄得他们天天吃撑,大半夜的还能看到宋五福围着村子遛弯,被人看到了还得说出来赏星星。
时间穿过九月,晃晃悠悠来到了十月。
明明前一天秋高气爽,自西北飘来的冷气像是乘着千里马在追似的,一夜降温让淮安府火速进入冬季。
约莫是寒冬来的太仓促,宋溪溪赖床的老毛病又犯了,总是要陆二虎天天上门催,才勉强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跟他一块儿去后山小院练武。
芽儿心疼极了,便每天第一个爬起来给她烧热水洗漱,还当着宋溪溪的面抱怨贺洪的严酷:“姑娘还在长身体呢,贺先生也不知道心疼姑娘,冬季把时辰往后延一延。”
相比起来,她们学堂人性多了,夏日天亮的早,授课时间不变;冬季天亮的晚,就往后推半个时辰,总能等天光亮了念书,免得坏了眼睛。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你不必为我叫苦。”宋溪溪赖床归赖床,从来没抱怨过练武的辛苦,否则她求着贺洪习武做什么?
芽儿不敢多言,怕说多了惹她烦。
洗漱完,宋溪溪就精神多了,带着清曜和陆二虎来到后山小院。
一上午过去,两人热的脱光了厚衣裳,仅着一件单衣。
直到一阵寒风吹来,陆二虎感觉到冷,急忙跑去穿衣服还不忘提醒宋溪溪:“赶紧穿上,要是着凉生病有你好受的。”
宋溪溪看了眼半空中悬挂的日头,刚要和贺洪道别回家吃午饭,就听到后山那边隐约传来几个村民兴奋地声音:
“快,咱们得快点,不然让其它猛兽先到,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
“别急,年初那场地动把山里的动物都吓跑了,那些吃肉的家伙还没回来呢,那头手上的熊一定是咱们的。”
“没看清那头熊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溪丫头救助的那头。”
“当然不是,你这不是废话么!”
“没错,就算是咱们也不能说,不然溪丫头知道了,一拳头砸下来咱们谁都别想躲。”
“……”
听到这里,宋溪溪脸色一变,三两下穿好衣裳,匆匆与贺洪说了一声,就拿起一旁的清曜拔腿往山上跑。
原本趴在地上假寐的二百五它们一看,立马起身追了上去。
“溪溪,你等等,等等我啊!”
陆二虎也追了上去,可是宋溪溪和狗子们的速度太快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主宠五个穿过后山,扎进了一望无际的大山里。
宋溪溪很快追上了前面的七八个村民,不仅有宋家岙的人,还有隔壁弯头村的人。
八个村民完全没想到会遇到她,再一看她的架势以为她知道山里头有一头濒临死亡的熊,且还是她救助过的那头,一个个不打自招,忙不迭道:
“溪丫头,你别误会,我们没想抓那头熊换钱,就是想看看它是不是还活着!”
“是啊是啊,要是还活着,我们抬下上来救一救,兴许能救下来!”
“对对对,那头熊伤得很重,但是杀死个把人还是行的,我们可不敢打它的主意!”
宋溪溪实在没心情听他们辩解,忍着急躁问道:“那头熊在哪儿?”..
村民们面面相觑,随即反应过来,暗暗捶胸顿足,却不敢隐瞒:“在、在尖嘴山看过去的第三个山头,你家二百五能找过去的。”
宋溪溪匆忙道谢,带着狗子们往尖嘴山的方向狂奔,留下八个村民风中凌乱。
早知道溪丫头不知道,他们就不该做贼心虚什么都招了。这下熊毛捞不着一根,说不定还会被记恨上。
亏,亏大了!
到了尖嘴山,二百五凭借灵敏的嗅觉,很快确定了重伤熊的具体位置,带着宋溪溪抄近路往那里赶。
宋溪溪暗暗祈祷这熊不要是大熊,可是二百五的反应告诉她,那头濒临死亡的熊,正是她救助后又放生的大熊。
一个时辰后,主宠五个就发现了受伤倒地,背对着她们一动不动的大熊。
看到大熊背上无毛的疤痕,宋溪溪心里一沉,快步跑过去,蹲在地上检查大熊的伤势。
大熊遍体鳞伤,黑色的皮毛被鲜红的血染透了,身下的枯草更是一片暗红,空气里全是血腥味。
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显示大熊还活着。
不仅如此,大熊瘦的厉害,曾经圆滚滚的脑袋变成了三角形,粗壮的四肢更是皮包骨,形销骨立完全看不出被放生时的圆润。
无人知晓这几个月,大熊是如何熬过来的,为什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宋溪溪强忍着心痛,拿出系统仓库里的大毛毯盖在大熊身上为它保温,声音变得颤抖:“001,它能活下来吗?”
001上线:【宿主,它需要止血。】
宋溪溪回过神来,立马取出001提供的止血粉,给大熊最严重的三处伤口撒上,再拿纱布绷带将其包扎。
片刻后,三处大伤不再流血,宋溪溪继续给其它小伤口止血包扎。
等处理的差不多了,宋溪溪扶起大熊试图把它背下山。
可是大熊的体格太大了,哪怕能背起来,半个身子都在地上拖着,只会加重它的伤势,让它没命活着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