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的过程,比宋溪溪想的要顺利的多。
不过第一个找到的不是余小公子,而是昨日下洞却失踪的余家护卫。
这护卫在黑暗中跌了一跤摔破头,在没吃没喝伤口得不到医治的情况下,因失血过多体能耗尽陷入昏迷。
都遇到了,宋溪溪不能昧着良心视而不见,便先把这人送到了出入口,等一会儿找到了余小公子再一并送上去。
好在这人脑袋上的伤口没再流血,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
之后,宋溪溪在二百五的带领下,继续寻找余小公子。
期间也遇到过危险,差点一脚踩进地下河里,好险她反应迅速,及时抓住了旁边的大石头,在二百五的努力下,她顺利的爬了上来。
二百五预知危险的能力比她强多了,后来它就主动走在前面,提前避开了潜在的危险,宋溪溪也没再踏错一步。
陆陆续续的,主宠俩又发现了三个人,都像第一个那样昏迷了,具体原因未知,可能是脱力,也有可能是累的。
宋溪溪也将他们悉数送到了出入口。
看着累得趴在地上吐舌头,动都不想动一下的狗子,宋溪溪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从带下来的包袱里掏出水竹筒和油纸包裹的熟肉,细心给狗子喂了下去。
吃饱喝足,二百五眯眼睡了一会儿,醒来后体力就恢复了,带着宋溪溪继续踏上寻人之路。
这一次,主宠俩七弯八拐穿过了不知多少岔道,终于在一块钟乳石旁发现了余小公子的身影,让人意外的是他竟然活着,只是身边不见他的仆从。
宋溪溪掏出火折子点燃防风灯,然后收起手电筒上前推了推余小公子:“醒醒。”
担惊受怕好几日,又累又饿的余裕睡得正沉,宋溪溪连推带喊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悠悠转醒。
一开始,他还迷糊着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二百五的狗头凑到他面前,他吓得立马清醒了:“你、你是谁?”
宋溪溪见他饿了四五天还有力气说话,暗道这小子能扛:“我受你奶奶委托,下来找你的人。既然你醒了,就跟我走吧。”
说罢,她拽回恨不得趴到余裕身上嗅的二百五,转身就往回走。
余裕呆了一会儿,随即连滚带爬的跟上宋溪溪的脚步:“姐、姐姐,你是我奶奶派来找我的?”
见这小孩还挺有礼貌,宋溪溪对他也多了几分耐心:“嗯。”
余裕跟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扑上来抓住她的手:“姐姐,小笨、小笨还在等我回去,姐姐帮我带小笨一起走好不好?小笨生病了走不了路!”
小笨?是随他一起跌下来的仆从?
难为他一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在自己尚未完全得救的情况下,还惦记着自己的仆从。
都救了四个没有报酬的人了,再救一个也无妨,宋溪溪便对一脸紧张的余裕说道:“带路吧。”
余裕不敢耽搁,踉踉跄跄的走在前面带路。
宋溪溪发现他的外裤没了,沿路却有一块块大大小小的碎布,显然是他把自己的外裤撕了留作记号,免得在这错综复杂的溶洞里迷路。
就是不知道这里头这么黑暗,这些天他是如何一步步走到这里来的。更幸运的是,他没有落入危险的地下河,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外伤。
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
没过多久,宋溪溪就见到了余裕口中的小笨。
只是看到满身是血,浑身没有一块好肉的少年,她惊得待在原地。
不仅宋溪溪惊住了,余裕也惊呆了。回过神来,他跌跌撞撞的扑过去,抱着脑袋垂在地上的小笨嚎啕大哭:“小笨,你醒醒,你醒醒,你怎么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宋溪溪看了看不知死活的小笨,又看了看还有力气哭的余裕,突然明白了什么。
处在濒死边缘的小笨还有一口气,在余裕的哭喊声中,他勉强睁开了眼睛,里面却没有一丝光亮:“公、公子……”
“小笨,呜呜,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呀……”余裕哭的不能自已,想不通之前还能跟他说话的伙伴,为何一下子变成了这样。
“公子,奴、奴才要走了,你、你要好好的,好好活下去啊……”
小笨呼吸急促,一只手缓慢的身侧摸索:“这、这里还有一些鼠肉,公子快拿着,去找、找出路……”
“不——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
就着昏暗的光线,余裕看到了一小堆血淋淋的肉,旁边还有一把带血的匕首,是小笨带着防身的。
原来这几日吃的“鼠肉”,是小笨割下自己的肉喂给他,只为了让他活下去。
余裕心里没有恶心恐惧,只有无尽的悔恨。
恨自己蠢,没有去想同样没有吃东西的小伙伴,如何能抓到灵巧的老鼠;
也没有及时发现小伙伴的异常,以为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受凉生病走不动路;
更恨自己任性,不顾小笨的劝阻要到山上抓兔子,最后落入这深洞害得小笨变成了这样……
“小笨,你快好起来,只要你好起来,我就叫你的大名,再也不叫你小笨了……”
余裕哭喊着向宋溪溪求救:“姐姐,你帮帮我,帮帮小笨,送小笨上去,给小笨找大夫,找到大夫小笨就能活了!”
宋溪溪正在系统仓库里找能续命的东西,可是整个仓库翻遍了也没有找到。
听到余裕的哭求,她清楚只有上去了,小笨才有活下去的可能,便二话不说上前抱起了小笨。
小笨这才知道她的存在,原本黯淡的眼睛突然变得明亮,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你、你是来、来救公子的吗?”
宋溪溪沉声道:“我是来救你家公子的,也是来救你的,你要撑住。”
小笨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谢、谢谢你,等你带公子上、上去了,告、告诉老太太,是夫、夫人要害公子,一定、一定要告诉老太太……”
听着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宋溪溪的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好,我帮你告诉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