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出啥事了!”
几人以为宋青山三兄弟出了意外,着急忙慌地从屋子里迎了出来,就看到宋青山和宋青石这对亲兄弟费力地搀着个人走进来。
“三叔三叔,陆大哥昏倒了,你快救救他吧!”宋青柏连滚带爬地扑进宋财的怀里,冻得通红的脸上满是惊慌。
宋溪溪越过宋财快步走上前,从青山兄弟俩手里接过陆则知,瞬间感觉到他呼出来的气息滚烫滚烫,温度高得不正常。
“宋三儿,他发高烧了,你快去叫大夫;牛小花,你打一盆冷水来;青青,你再去熬一锅姜汤!”
宋溪溪一边抱起昏迷不醒的陆则知放到房间的床上,一边急声吩咐愣在门口的三个人。
宋财等人如梦初醒,请大夫的请大夫,打冷水的打冷水,熬姜汤的熬姜汤,动作都比平时利索。
宋溪溪本想拉过大棉被把陆则知裹起来,触手摸到他的衣领一阵湿冷,三两下把他外衣外裤连带着棉衣棉裤一起扒下来丢给宋青山:“拿去火盆上烤干。”
“哦哦。”宋青山呆呆地抱住衣裳,呆呆地点头,又呆呆地走了出去。
宋青石纠结了一会儿,上前跟小妹讲道理:“陆大哥是男子,你是小姑娘,不能这样扒他的衣裳。”
宋溪溪睨了他一眼,好笑的问道:“不能这样扒那是要怎样扒?”
宋青石先是没反应过来,然后急赤白脸道:“不是不是,是你怎样都不能扒!”
宋溪溪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他:才几天啊,这小子就满脑子男女大防,真是读书读傻了!
不就是扒个外穿的棉衣棉裤么,她又不是去扒陆则知的里衣。
再说扒了里衣又如何,这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还能让他一直穿着湿衣服,嫌他烧的不够厉害吗?
宋青石不知道小妹的腹诽,却能看出小妹的不在意,只好怏怏地站到边上,看着三婶把冷水端起来放到小妹面前:“乖宝,水来了。”
宋溪溪把帕子拧成半干敷在陆则知滚烫的额头上,不一会儿冰凉的帕子就变成了温热,足见他烧的有多厉害。
见自己折腾了半天,陆则知哼都没有哼一声,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宋溪溪嘀咕道:“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会烧成傻子吧?”
宋青柏吓坏了,红着眼睛道:“都怪我,都怪我,我早该发现的……”
文岚学堂会给学生提供午饭,中午放学了宋青柏自告奋勇地去叫陆则知,当时陆则知就很不舒服了,一直忍着没有说出来,只让宋青柏和两个哥哥先吃。
宋青柏到底是个半大的孩子,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以为陆则知醉心于学习就没有多问。
直到下午放学,三兄弟和陆则知一块儿出来,刚走到大街上,陆则知就一头栽到雪地里,把他们吓坏了,急急忙忙地扶着陆则知回来了。
说是扶,倒不如说是把人拖回来的,陆则知的鞋子以及裤腿都被雪水打湿透了。
没人责怪宋青柏,牛花儿安慰了他一番,就催促三兄弟把脚上的湿鞋子换下来,到火盆边那里烤着,又每人灌了一大碗热乎乎的姜汤,就怕他们也生病。
待姜汤熬好了,宋财也背着老大夫深一脚浅一脚地回来了。
经过老大夫的一番诊断,确定陆则知是受凉引起的高热,需得立马灌一副猛药把体温降下来,不然再这样烧下去人真要烧傻了。
“我来吧。”宋青青主动接过煎药的活儿,可不敢让粥都熬不好的三婶来。
陆则知烧的太厉害了,老大夫也不敢马上就走。
直到药煎好了,撬开陆则知的嘴灌下去,高热慢慢退下去,宋财才付了诊金和药钱,又深一脚浅一脚的把老大夫送了回去。
前后折腾了近一个时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见陆则知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宋家人就没有吵他,带上房门去了隔壁房间。
晚饭是宋财做的,煮了一锅豆腐肉丝汤,又烙了几张大饼泡着吃,一个个直吃得鼻尖冒汗,满足的不得了。
陆则知的那一份单独留在了锅里,靠着灶膛的余火温着,到明天早上大饼和豆腐肉汤都还是热的。..
饭后没多久,出了一身汗的陆则知终于睁开了眼,入眼陌生的环境让他愣了下,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守在床边的宋青山第一个发现他醒了,惊喜道:“大虎,你感觉怎么样?”
他比陆则知年长一岁,熟悉起来后就称呼陆则知原来的名字,“大虎”算是陆则知的小名了。
看到宋青山的脸,陆则知想起昏迷前最后看到的就是他,便知道自己是被兄弟三个带回来了,苍白的脸上露出感激之色:“青山,谢谢你们兄弟救了我!”
“不用谢,咱们是朋友嘛!”宋青山端起桌上温热的水递给他:“刚才你出了好多汗,小妹说你得多喝水,这样才能好的快。”
陆则知点点头,接过杯子一口一口喝完了。
这时,听到动静的宋溪溪等人过来了。
看到陆则知醒了,精神头也还行,都大大地松了口气。
“你这孩子,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开口。要不是青山几个正巧在你身边,你这倒在雪地里非得冻出个好歹来……”
牛花儿是个软心肠,与方小翠关系也不错,心里把陆则知当子侄后辈看待,见他醒了就忍不住念叨起来。
“牛婶婶,是我的错,让牛婶婶担心了。”陆则知老实认错,并没有觉得牛花儿多管闲事。
牛花儿倒是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叮嘱道:“你这病来的凶险,得休养几日才行,明日就好好待在这里,等病根彻底去了再去学堂。”
陆则知一听,急得咳嗽起来:“不、不用了,咳咳,我已经好了,咳咳,一边念书一边休养也一样,咳咳!”
宋溪溪听不下去了,虎着脸道:“你咳得这样厉害,扰得同窗不能专心念书,你好意思吗?”
陆则知没考虑到这一点,顿时羞愧得满脸通红,再不提要去学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