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肉野菜干没能吃个痛快,宋溪溪想起来福酒楼的掌柜送的鹿肉,便拿出来与宋家人一起享用。
周围的村民们闻到不一样的肉香味,便好奇地问碗里装的是什么。
得知是鹿肉,且是来福酒楼白送的,大家都羡慕极了,暗叹张小妹有福气,三个儿子孝顺,最小的孙女又有本事,让人家酒楼白送这么大一碗珍贵的鹿肉。
这些人刚吃了宋家的猪肉,也不好意思再馋这碗鹿肉,闻着鹿肉的浓香,就着自己碗里的沾满肉味的野菜干,也吃得格外满足。
宋溪溪给妞妞和涂毛毛各分了两块鹿肉,剩下的就被一家人分吃了。
不愧是镇上最大的酒楼最好的大厨做出来的,这鹿肉又香又嫩,咬一口汁水四溢,鲜香满口,让宋家人吃得意犹未尽,红光满面。
那些吃猪肉野菜干的村民,同样觉得猪肉不够吃,恨不得天天有人过寿,且都像宋家三兄弟这么“败家”。
这顿饭吃到最后,肉汤野菜干一点不剩,就连锅底沾的一点油花,都被一盆新鲜的野菜沾来沾去,吸光最后一滴油为止。
好在还有大半盆猪油和一大碗猪油渣,让大家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有所指望。
避开外人,宋溪溪当着全家的人面,把今日卖梅花鹿的银子交给了张小妹。
除去买猪肉的二百六十文,还剩下七两七钱四十文。
张小妹只接过七两银子,剩下的留给了宋溪溪:“你经常往镇上跑,手上没点钱不行,这些留着自个儿花吧。”
说罢,她看向宋金宋银两对夫妻:“别怪老婆子偏心,咱家的银子是怎么来的你们都有数。在田地有出息之前,咱家十几口全靠溪溪一个人养活。”
两对夫妻满脸羞愧,抬不起头来:“娘,是、是我们没用……”
张小妹摆摆手:“这种废话就别说了,老婆子也不指望你们有多出息,别给老婆子犯红眼病就成!”
张春兰和黄秋云很清楚,婆婆的这番敲打主要是冲着她们来的,连忙站出来表明态度:“娘,让溪溪一个七岁的孩子养家,我们心里早就臊得慌。别说是给溪溪留银钱,哪怕卖猎物的钱她全部留下,我们也绝无二话。”
张小妹对两个儿媳妇的表态还算满意,脸上露出了称得上慈祥的笑容:“你们知道就好,以后也别忘了今日说的话。”
张春兰和黄秋云哪里敢忘,一个比一个利索的应下了。
最有可能有意见的人都没有意见,宋溪溪便收下了银钱,又转手给了牛花儿。
这笔钱过了明路,牛花儿欢欢喜喜的收下了,决定改日有空就去趟镇上,给自家乖宝扯几身好布做衣裳。
现在穿得都破破烂烂了,不能让乖宝走出去被人看低喽!
十月初的天气不算冷,山下宅地上的房子依然在建,宋溪溪也还是日日往山上跑。
不过狼群没再找她挖陷阱,遇到破耳的次数也渐渐变少了,看到狼崽的机会就更少了,这让二百五很不高兴,一日比一日暴躁地“拆家”。
宋溪溪无法,只得买了绳子碎布条,自制了一条勉强能用的牵引绳,每天带它到山上遛弯,每次都把它遛得躺在地上赖着不走,才会收进宠物农场里。
这一招无比奏效,二百五一进去倒头就睡,再也没有“拆家”了。
这天,宋溪溪刚遛完二百五,把它收进宠物空间,就遇到了拦路狼——破耳。
“怎么了?”宋溪溪有些意外,缓缓靠近破耳。
与破耳相识越久,她越是无法把它当作一头普通的狼来看待。哪怕它听不懂人话,也能从它的举动里猜到它要表达的意思。
这一次破耳也没有多余的动作,瞥了宋溪溪一眼,扭头在前面带路,脚步看起来很急。
宋溪溪颇为纳闷,不禁猜测狼群出了事,便加快脚步跟上了。
结果看她跑起来不费劲,破耳再次加速,小跑变成了快跑。
饶是身体被初级大力丸改造过,宋溪溪也只有两条腿,奔跑的速度远不如狼,就连耐力也比狼差远了。
就在她累得跟每次遛完的二百五一样,恨不得把舌头吐出来时,破耳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带着宋溪溪小心地穿过陡峭的山坡,来到一处乱石滩。
此时,乱石滩的几块大石头上,站满了大大小小的狼,加起来约莫有二三十头。
这是一个庞大的狼群!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群狼齐刷刷地扭过头,冷酷的兽瞳凝在了宋溪溪身上,散发出或审视,或抵触,或仇恨,或友好的光芒。
破耳的孩子小狼崽认识她,小跑着凑过来在她的身上嗅来嗅去,似乎在寻找二百五。
之前见过的六匹狼——白手套、灰太狼、红太狼、独眼龙、狐狸、疤哥,都轻轻地晃了晃尾巴,算是和她打招呼。
宋溪溪揉了揉狼崽的毛脑袋,却悄悄靠近破耳,不敢贸然向前。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狼,万一有几头发狂扑过来,她大概率会受伤。
破耳察觉到宋溪溪的紧张,朝着头狼的方向短促地叫了一声。
宋溪溪好奇地观察头狼,发现头狼是头壮硕的母狼,其腹部鼓胀显然是在哺乳期,就是周围没有看到小狼崽,这是藏起来了?
头狼也在审视她,过了一会儿才回应了破耳。
破耳伸出爪子轻轻地抓了抓宋溪溪的脚,带着她向狼群靠近。
宋溪溪不敢大意,一边跟上破耳,一边留意狼群的动静。
一旦有危险,她也能立即做出反应。
快要走到乱石滩中间时,宋溪溪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呻吟,分明是狼发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痛苦。
有狼受伤了?
宋溪溪心里迅速地闪过这个念头,很快就发现了几块大石头上的几小滩血迹。
在阳光与风的作用下,一滩滩血已经干了,空气中残存着淡淡的血腥气。
果然,绕过最大的一块岩石,宋溪溪就看到一头受伤的狼躺在那里。
只见它的前肢与腹部之间,插着一根制作粗糙的箭矢。
箭矢的头部已经深深地嵌入狼的皮肉,流出的血将黄白的毛发染成了深褐色,身下的石头几乎被血染红了。
这匹受伤的狼急促地喘息着,发出的痛呼声却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