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起渊歪头,“熟悉的感觉?”
他很了解萧狼这个人,这种了解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精明,纯粹这萧狼这混账东西像极了薛云宗那狗东西。
简直就是削减一部分实力的‘薛云宗’。
所以他若说熟悉,那必然是以前见过。
张大田这人虽然长相属于那种放在人堆里找不出来的,但是这身材相当匀称,必定是有自己的方法锻炼过。
“还能不能想起来?”夏起渊不敢对薛云宗如何,还不能吼一吼萧狼吗。
萧狼摊手,“想不起来了。”
夏起渊翻了个白眼,“没用的东西。”
萧狼丝毫不以为意,就怎么说呢,你被一头蠢牛骂没用,是真的没用吗?
当然不是!
“还有其他的特点吗?”夏起渊问道。
萧狼一手扶着腰间剑柄,目光看向远方。
那边张大田并未加入站圈,而是在抱臂观战。
“还有,我看不透他的路数。”
“哦?”夏起渊来了兴趣。
萧狼的战力他清楚的很,能让萧狼看不透路数的,整个血狼营没有几个。
夏起渊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我去会会他。”
萧狼眼皮子直跳,连忙拦住他,一言难尽地说道:“你是右都尉!”
你一个右都尉,跑去和将士干仗,说出去你不怕丢脸,他都觉得丢脸。
夏起渊摸了摸鼻子,这身份有时候也是个麻烦。
“你去会会他!”夏起渊瞪向萧狼。
萧狼面无表情。
他是大将,身份仅次于左右都尉的人,上去和将士干仗就不丢脸了?
更何况……
他们上去了,真的能干赢这个张大田吗?
这个想法一出,连他自己都惊了一下。
他怎么会有这么不自信的想法。
反省了一下自己,萧狼认为问题还是出在张大田身上。
邹昊从未举荐过人到血狼营,毕竟他虽然学武,却不是武官,对这方面有着天然的隔阂,忽然有一天跑来举荐,这本身就存在疑惑。
可是邹昊是血狼营最信任的人,出生入死,是不可能做出不利血狼营的事情。
想着想着思路就跑偏了,萧狼拉回思绪,想起几次观察张大田,就发现他的打法有时候近乎野蛮,可往往却能收获奇效。
明明看上去是用蛮力,可是借力打力又相当炉火纯青。
萧狼是个高手,虽然看不透他的路数,但是看得出他对身体的控制力度非常强,绝对不输于自己。
小郡王是怎么找到这么一个猛人的?
但是小郡王连薛都尉都没有说,自然更不可能和他说,只说这个人他拍着心肝肺保证绝对没有问题。
至于那丝熟悉的感觉,萧狼却怎么也抓不住重点。
萧狼其实早就有心想要上去会一会这个家伙,但是碍于身份和规矩,他不能下场,便让两个千夫长过去,没想到惨败而归。
不过倒是让萧狼注意到一个关键点,便是所有败下阵的人,全都是败在了自己最明显的弱点上。
怎么说呢,就像是这个猛人给对手指明他的弱点一般,还是让人一目了然的那种。
正因为如此,这四年来,血狼营整体战力居然都有所提高!
这也是萧狼没想到的。
薛云宗和夏起渊两个大忙人顾不上这等小事,但萧狼却不得不关注。
这一日他路过营帐的时候,听到两个将士在说话。
“你小子还挺快,好家伙还有一碗辣子!”
“嘿嘿,这是张大哥给我盛的,也挺奇怪的,他好像知道我喜欢吃辣一样,明明之前和他不熟悉。”
“你这么说来……我也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大号总是忘记带厕纸,两次着急的时候都是他给的我,就像提前知道了一般,你说他是不是会预知?”
另一人:“……”
萧狼:“……”
就算会预知,也没人会预知某个人上大号总是不带厕纸。
这两件事给萧狼提了醒,之后他便开始注意起来。
很快他便发觉,张大田这个人,似乎对血狼营的将士们很熟悉。
熟悉到什么地步呢,就是某些人特别的一些小习惯,他似乎很了解。
这就很离谱。
别说张大田这个进来才四年的人,就是他萧狼这个呆了几十年的人,都不可能记住所有普通将士的名字,更何况是他们的习惯。
这个张大田有问题是实锤了,可问题出在哪里,他却一时半会说不上来。
从头至尾这张大田做的事情对血狼营似乎只有好没有坏?
所以他有可能是某个大山的草莽头子,得了小郡王的门道投到血狼营?
那没道理就执着于大头兵才对。
萧狼的疑惑从三年半之前就开始了,到现在也没能想明白,疑惑越来越多,让他仿佛进入一个死循环。
如今张大田在血狼营名声大噪,除了将所有人都削了一遍又一遍,两次大规模战斗他都战功赫赫。
甚至有一次他为了救人孤军扎入敌人队伍,人虽然被他甩出来,但自己却被团团围住。
所有人都认为他出不来了,几个将士想要上前救人,被军令生生拦住。
这时候进去就是死,血狼营绝对不能以多数换少数,除非是将领。
于是很多和自认为和张大田关系非常好,还没来得及热血热泪盈眶的时候,张大田几个回马枪就将对方来了个对穿。
身边围了三层阙鲜骑兵,硬是让他枪起脚落,一个都没跑掉,全都给杀了!
这一下张大田算是彻底有了名气。
回去论功行赏,他虽然算不上首功,却也能升个衔位。
不出所料这位一心要当大头兵的大田兄弟果断拒绝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很多人都想靠着军功和战力往上走一走,这位是能直接飞升却只想原地作古的人,谁看了不想给他一拳。
偏偏还打不过。
这边是小马提起张大田便一言难尽的原因。
他也是被张大田削过很多遍的人,每一遍都有所提升,所以他还是自愿,不,时上赶着被削的人。
“如果他愿意,现在怕已经是个将领了。”
人家起步就是千夫长,不是十夫长百夫长,如今四年过去了,要想往上走,自然更高。
秦月闻言沉默,他就那么喜欢冲在第一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