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走白莲教的路叫白莲教无路可走

盛长槐早早的准备了大量的盐,蜀地本来就有矿盐,但因为不能食用,但若是用来配置盐水,要多少有多少,派人去挖就是了,挖一些有毒的矿盐,也不会引起旁人注意,十几个禁军,借着出门采买物资的名义,就悄悄的从挖到矿盐的皇城司手里拿过来了。

盛长槐自己也不确定,这个年代有没有人知道这个,所以才偷偷的派人准备好。

马车里准备了作法的器物,方天化当然知道,用宗教对抗宗教的法子,他早就猜出来了,甚至已经找盛长槐求证过了,盛长槐到现在都没动手抓他,就是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当然,也是因为没有真凭实据,就无故捉拿蜀州第一才子,甚至是成都府年轻一代读书人中的翘楚。

不得不说,方天化此人还是有点本事的,一个秀才,才学竟然得到了整个州府文坛的公认,真要没有任何证据就把方天化抓起来,整个成都府文坛都要乱起来。

“裘通判不见了。”

突然,宋清慌慌张张从外边跑进来,结结巴巴的给盛长槐汇报到。

原来,刚才山民来的太多,宋清让禁军布置防线,提防乡民冲撞盛长槐,就把蜀州通判裘正交给厢军暂时看押,就在刚才,宋清发现盛长槐已经稳定住局势,这才把防线收拢,以免和乡民差枪走火,毕竟盛长槐来蜀州的时候一再给他们讲什么军民鱼水情,他虽然不太懂,但知道不要和老百姓搞的和敌人一样,肯定没有做错。

等原来看押蜀州通判裘正的禁军回到原地方,这才发现裘正连同看押他的厢军全都消失不见,宋清得知,马上发现不对,赶紧来给盛长槐报告。

“好哇,好哇,我就说这裘正有问题,什么指挥不动厢军,这是指挥不动吗,敢冒着得罪当朝伯爵的风险私放罪官,心腹死士也不外如是,蜀州指挥使张清何在。”

盛长槐话音刚落,宋清就指着一个方向,正是蜀州指挥使张清,身边围着几十个厢军营士兵,听到盛长槐找他,有点不知所措,但却不敢到跟前来。

张清离得并不远,这会子也知道厢军私放裘正,甚至和裘正一起失踪的事情,按照规矩,蜀州厢军由他指挥,厢军营犯错,他作为指挥使有不可逃避的责任。

“大人,不,伯爷,小的不知道啊,刚才那几个人,小的也没见过,说不定是假冒的厢军,对,一定是假冒的,裘正狼子野心,叫人假扮厢军也说不定。”

盛长槐冷冷一笑,哪里理会张清的狡辩,一声大喝。

“本伯爷怀疑张清和裘正是一伙的,给我把他拿下。”

“我看谁敢,文昌伯,禁军不过四百人,我蜀州厢军在场五百人,营中还有五百人,你没有任何证据就敢捉拿我,不怕引起兵变吗。”..

别说五百人,就是厢军营一千号人都在这里,宋清也不带怕的,厢军营什么战斗力,禁军什么战斗力,打仗要是比人多的话,大宋早就收回燕云了。

“厢军营兄弟们,文昌伯这是要拿我们厢军立威啊,让汴京来的人看看,我们蜀州厢军可不是下大的,结阵。”

张清在蜀州担任厢军营指挥使七八年了,在厢军营十分有威望,即便是和禁军做对,蜀人就是蜀人,能进厢军的,都是精挑细选过的,毕竟是边州,厢军和正规军之间的区别就是武器装备,操练频率,若是战时,厢军随时可转为禁军,这就是蜀州一营人有一千人,而不是五百人的原因,成都府和秦风路一样,厢军不过是禁军的预备队。

张清一声令下,五百厢军士兵迅速集结,手执武器,和禁军对峙起来,宋清瞧了瞧盛长槐,等待他下一步吩咐。

盛长槐冷冷一笑,对着蓝玉使了个眼神,蓝玉马上领悟过来,按照盛长槐之前对他的吩咐,对着蜀州百姓和厢军营士兵大声喊道。

“吾余月前夜观天象,蜀州有妖人作乱,我旁边这两位大家都认识,乃是青城山上的天师,青城乃是我道门圣地,两位真人奉天师之命,连同本真人一并来此除妖。”

青城山上的两个道士也赶紧在旁边作证。

“乡亲们,文昌伯是天子派来保护我们蜀地百姓的,前段时间,青城山上的同道就推算出蜀州将有大大祸,鬼门关提前开起,也就是明天,要不是文昌伯手持天子剑,有我大宋王命气运护体,我们也没办法破除白莲教妖人的阵法。”

按照他们的说法,若没有天子派盛长槐过来,明日就在此地,鬼门关大开,蜀地百姓将有灾祸临门,蜀地本来就是道教福地,张道陵的五斗米教就是起源于此,蓝玉说话或许没多大效用,青城山上最能装神弄鬼的两个道士说话,蜀地百姓当然将信将疑,但若是加上刚才那出神迹,百姓们是深信不疑。

这就是盛长槐一早定好的计策,要是没有方天化的东方,盛长槐也没有底气用这种办法,说句不好听的,原来在场百姓有多么信白莲教,现在就有多么信蓝玉和青城山道士。

敌人能用,我亦能用,我还能比他用的更好,这便是盛长槐的谋划。

“二狗子,你找死啊,敢和文昌伯做对,赶紧过来。”

“三娃子,你疯了,你要是在执迷不悟,我就不把我家翠花嫁给你了。”

“文昌伯有五岳丈人宁封真君庇佑,圣天子派他来给我们消除灾祸,李狗剩,你忘了你爹娘还在家,得罪了青城山的神仙,你们一家九口都要跟着你遭殃。”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蜀州离青城山那么近,之前一直信奉的是五岳丈人宁封真君,还有部分天师道的信徒,之前怎么阻拦厢军子弟和白莲教对抗,现在就怎么阻拦他们和盛长槐对抗,甚至因为觉得之前误信了白莲教妖人的话,供奉被几位天师降服的邪神饿鬼,心中的惊骇无以言语,比之前的动作要大多了。

“张大人,对不住了,我在不过去,我爹就要跳崖了。”

一个十八九的小兵看到自家老爹以性命相逼,再也站不住了,远远的给张清道了个歉,扔下兵器,跑到一旁去。

谷</span>有这个小兵带头,本来就投鼠忌器的其他厢军卫士纷纷效仿,至少有七八个厢军士兵看到他们家父母要么要跳崖,要么要上吊,有学有样,还有被自家邻居长辈威胁的,害怕被天师怪罪自己要退亲的,至少一百多号人扔下了兵器,跑到一旁作壁上观。

还有两百余人,直接调转矛头,和禁军一同将张清和他的心腹围了起来。

“张清,现在是六百对一百五了,你还要负隅顽抗吗。”

盛长槐话音刚落,又有一百余人扔下兵器,跪地求饶,这些是现场没有亲朋好友劝阻的,他们虽然不受宗教影响,但却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张清平时拉拢的,不过就是他贴心的几十人,剩下的厢军营士兵,可没受过他的恩惠,相反被他克扣军饷,任意体罚倒是常见的很。

张清要和朝廷四品伯爵做对,而且现场的局势们明显是寡不敌众,鸡蛋里碰石头,明明是找死,没有人肯跟随他,文昌伯既有大义,有拉拢了民心,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而剩下的二三十号人,无一不是张清的心腹,张清好歹是个指挥使,平日里也拉拢了一帮人帮他压榨厢军营,张清一到,他们欺辱同僚,鱼肉乡里的事情肯定会被爆出来,而且,他们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让他们和张清死死的捆绑在一起。

“文昌伯,你真的要把事情做绝吗,张清虽然是个厢军,但也有烈性,要我束手就擒,绝对不可能,要么你放我离开,我去找转运使大人做主,要么你就杀死我把,你没有真凭实据,随意杀死一个从六品指挥使,回去恐怕也不好交代吧。”

但盛长槐既然已经拿定注意,又怎么会被张清几句要鱼死网破的话给吓到,拔出腰上佩戴的天子剑。

“官家赐我天子剑,六品以下官员先斩后奏,张清有私放犯官嫌疑,此为罪一,不尊上命,此为罪二,带不下对抗上官,形同造反,此为罪三,罪一罪二尚可饶茹,造反之罪,罪不可恕。”

先不管盛长槐在打什么主意,先把一定造反的帽子扣上去,这才是盛长槐明知道张清有五百手下,仍然要激怒他的原因,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幕,逼张清自己犯错。

“禁军听令,拿下反贼张清,如有抵抗,格杀勿论,留下主犯和几个活口就行。”

“小的们,跟他拼了,我算看明白了,裘大人说的不错,什么文昌伯,不过是故意激起民变,想要杀良冒功的国贼,跟我杀出重围,去成都找转运使大人做主。”

张清算是看清了,盛长槐是一定要拿下他的,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当年就是蜀地有名的山贼,被前任转运使招安之后,用多年的贼赃贿赂官员,才得到了现在这个职位,别看他平时对蜀州通判唯唯诺诺,真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几十名心腹也都是原来张清的手下,好些都是手上有人命的悍匪,听到张清的吩咐,拔出兵器,扭头往原来自己同僚的方向突围。

他们也是聪明,禁军的战斗力比厢军厉害多了,柿子捡软的捏,但盛长槐哪里会给他们机会,直接大喝一声。

“放箭。”

跟着来的禁军有两百弓弩手,刚才趁着厢军对峙的功夫,已经把百姓隔离开来,原来反正的厢军也有意离得比较远,也不怕误伤,一轮箭雨,就杀死了二十名厢军。

张清眼睛瞪的比鱼眼还大,他没想到盛长槐真敢杀人,大喝一声,带着剩余的手下杀入原来的部下之中,果然不愧是悍匪出身的,虽然又死伤了几名手下,也还是有三人和张清一起杀出了包围圈。

“弓来,箭来。”

盛长槐见状,对着李逵一声大喝,李逵赶紧把弓箭递给盛长槐,盛长槐拉满弓弦如满月,连瞄都没瞄,刷刷刷刷四下,四箭皆中,杀出去的四个人,小腿都被射穿,跌到在地上,还没爬起来,就被宋清带着禁军一拥而上,将四人捆绑起来。

“伯爷,张清所属三十二人反叛,禁军射杀二十一人,重伤3人,厢军杀死一人,重伤三人,其余四人都被伯爷神射拿下。”

宋清像个狗腿子一样,借着汇报战果的功夫,又拍了盛长槐一个马屁,然后给自家手下使了个眼色,在几名都头的带领下,禁军卫士一起大喝。

“伯爷神射”

“伯爷神射”

刚喊两声,先是怕被盛长槐迁怒的厢军跟着也一起喊,接下来在场的百姓也跟着凑热闹,不是蜀人没见识,而是蜀地不像秦风路那边,乃是最重要的军州,有能力的都在永康军中,但即便是永康军中,也没有这种指哪射哪的神箭手,在场的乡民有很多猎户,本来就是善射的,自然也能看出来盛长槐这射箭的本领万中无一,跟着禁军一起大喊,也不光是讨好。

“乡亲们,蜀州邪教横行,诓骗乡里,甚至差点给大伙惹下滔天大祸,得罪上天,幸有上天锤炼,拍下蓝真人和两位天师降妖除魔,圣天子仁慈,派本伯爷绥靖乡里,才让蜀州不至于被上天怪罪,降下灾祸。”

盛长槐见大势已经,他要做的真的就如此吗,不是的,要只是拿下张清,拆穿白莲教,用得着这样一环套一环,还这样谨慎吗,当然不是。

“但是,白莲教在蜀州传播,虽然百姓无辜,但也并非一点错都没有,成都府内水灾频发,我蜀州反而遭了旱灾蝗灾,事情这么反常,蜀州多年都没见过,大家知道这是为啥吗。”

百姓们当然不知道,他们肯定不知道,但是盛长槐却说。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