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差点做了自己姐夫的孙秀才,盛长悟是万般瞧不起的,话都不愿意和他多说几分,怎么可能和他一桌喝酒。
盛家的老管事知道自家少爷从来都不愿意和这孙秀才打交道,更何况今日少爷大婚,哪有功夫陪这个声名狼藉的孙秀才喝酒,随便找了个理由推脱了。..
这孙秀才倒也没听见老掌柜的推脱,见盛长悟没空,便叫老管事把盛长槐叫来,老掌柜的心中好像,这孙秀才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他是秀才,咱们家二房的槐少爷也是秀才,还是案首,比他的名头大多了,没看到县令来了,都和咱家槐少爷客客气气的,言语间就有些不客气,说自家少爷正在和县中主簿和县丞喝酒,谈论诗文。
主簿和县丞乃是进士出身,老管事虽然没说什么孙秀才的什么,但那孙秀才却理解成,要和盛长槐喝酒的,都是进士出身,他一个秀才,还不配,当场就爆发了。
这时候,盛长槐刚好送走了县丞和主簿,回来就看到这个孙秀才在盛家酒宴上闹事,盛维和盛长松在这会其他地方正在招呼其他乡里贤达,以及和盛家交好的商户,脱不开身。
盛长悟今天是新郎官,当然不适合出面,全旭又被周侗一坛子酒给灌翻了,这会子正在房里呼呼大睡,盛家能出门的男丁,名义上的主人,就剩下盛长槐了。
那孙秀才见盛长槐终于到了,喝了几杯酒就忘乎所以,又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盛长槐解试被分配到臭号的事情。
要说这孙志高,能在十二岁中了秀才,倒也有几分实力,这一次也顺利考到了第三场,自己倒是觉得自己必过,这样一来,身份上就要比盛长槐高上一等,言语中颇不客气。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被分配到臭号的事情,从大宋立国至今,京东西路还没一个臭号过了解试的,我让你赔我喝杯酒,是看的起你,等我中了进士,看在乡党的份上,还能提携你一二,你们家的下人这样对我,我也不愿计较,只要你自罚三杯,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
见着孙秀才大言不惭,言语间太过放肆,不仅在自家酒宴上闹事,还把自己分配臭号的事情在这个大喜之日说了出来,要是被下人传到老太太那边去,不是给两个祖母添堵吗。
“福伯,把今天周家妹妹兄长送的酒拿一坛子出来。”
那孙秀才正得意着呢,以为盛长槐服软了,结果没想到盛家老管事把酒拿过来之后,盛长槐却说了一句。
“孙秀才今天在我们盛家酒席上闹事,自觉有失身份,自罚三杯,我们盛家大度,就不追究了,只要孙秀才喝下这三杯酒。”
那孙秀才一听,刚想要大叫,是罚盛长槐三杯,但盛长槐却先他一步,抓住孙秀才的手腕,稍微一使劲,那孙秀才疼的骨头都软了,一旁的张顺早就看这孙秀才不顺眼,他算什么东西,敢对自己的主君无礼。
拿起三个大碗,倒满福伯拿出来的酒,直接就给孙秀才灌了下去,全旭那样的一个西北汉子,两斤酒下肚都醉的不省人事,三碗酒虽然只有六两多,但也不是已经喝的差不多的孙秀才能招架的住的,等张顺灌完,盛长槐刚一松手,一口酒水混合物就喷了出来。
这时候,那孙秀才尚未完成醉倒,心中对盛长槐这样不留情面十分恼怒,口不择言的骂道。
“我是秀才相公,今科定要中的,你一个臭号的,注定过不了,等我中了进士,定要把你们盛家全都抓起来,都抓起来。”
一边喊,一边瘫倒在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
结果,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传来盛家下人的喊声。
“济州任城徐家嫡子徐慎徐公子,祝盛家嫡子新婚大吉,百年好合,贺礼白玉镯一对。”
“应天学子贺章,祝盛家嫡子。。。”
“裘庆知州嫡子。。。”
“东平府。。。”
“徐州。。。”
接连三四十声,听名头就不小,其中十几人,听名头就知道,是京东西路大家族的年轻子弟,就连盛维都被惊动了,盛家在应天府算是有点名头,但在整个京东西路,就排不上号了,毕竟明面上的盛家大房,不过一届商贾,盛家二房也不过是五品。
来祝贺的这些年轻人,大多数是京东西路有名的世家子弟,若是二房嫡子成亲,倒也说的过去,但大房是商贾,平日里和这些家族鲜有来往,今天这是怎么了,突然间给大房的次子来贺新婚,当年大房嫡长子盛长松的大婚,可也只是宥阳这边的大户来祝贺了,同在应天府的贺家,可从来没和盛家有什么交集。
待盛维和盛长松听到风声,出去把客人请进来之后,这帮学子却抛下了今天的主角,新郎官盛长悟,简单祝贺了几句,直接奔着盛长槐而来。
盛长槐和家乡学子不熟,来的只认识徐慎和祝元直,就由祝元直一一介绍,着重介绍了其中两人。
一人是应天府第一世家贺家二房嫡长子贺章,就是徐慎口中的那个贺季真,应天书院有名的才子,名头不亚于徐慎,贺章的祖上曾为宰辅,真正的世代簪缨,就算在京东西路,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现在还有三人在朝为官,其中最有权势的,当属贺章的大伯,现在担任户部侍郎一职,真正的位高权重。
另外一人,就是裘庆府知州嫡长子顾如玉,其余诸人,或是京东西路大家族子弟,或是近些年崭露头角的寒门学子。
这些人有一个特征,都是参加本次解试的年轻学子,盛维在一旁听见徐慎一一介绍,马上明白过来,欣喜若狂,连忙给自家长子吩咐道。
“快,快去把你祖母和二祖母请过来,家里要有喜事了,还有,去账上支点银子,还有铜钱。”
转念一想,自家儿子哪里经历过这事,只让他通知两个老太太,自己蹭蹭蹭跑去去做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