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阴谋

徐长生一看旁边这帮族老已经退缩了,他虽然是个草包,但也知道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姑祖母不好惹,这还多亏了太夫人没事的时候老说盛老太太坏话,徐家子女,其他事情没记住,但却记住了,就算是自家贵为太夫人的祖母,也不敢惹那个从来没见过的姑祖母。

徐长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母亲和祖母交代给他的任务,就是做实徐长卿祭祖不到,以不孝的名义败坏徐长卿的名声,若是徐长卿将来出息了,他父亲的爵位本就有来位不正,现在他父亲在还好,若是不在了,若是宗人府或者朝中看不惯他们的人从中作梗,这爵位,说不好就要还回徐长卿手上。

这也是勇毅侯母子将徐长卿视为眼中钉的原因,之前在侯府,阴私手段他们不是没有用过,但徐长卿的父亲虽然早逝,但毕竟是嫡长子,却是有几个忠仆的,而且徐家族老是盯着呢,老勇毅侯的那几个堂兄弟,就等着勇毅侯母子犯错,等他们出手害死徐长卿,若是做的太明显,被那几人抓住把柄,别说子孙袭爵了,爵位恐怕要旁落到另外几房手里,都是初代勇毅侯的子孙,可都有这个机会的。

好不容易以那几人年老给打发了,结果徐长卿的母亲技高一筹,把自家兄长的女儿嫁给徐长卿,以成亲分家的名义分出来,再要使手段,就只能借助外力了。

徐长生本来就是草包,仗势欺人他会,但分对谁,盛长槐不光是那个不好惹的姑祖母的孙子,这段时间汴京可是疯传他的诗词,就是勇毅侯府也是知道的,盛家的事情,他们还是很关注的,他最害怕的海文仁,将盛长槐看出自家子侄,他也是听交好的世家子弟说过的。

这时候,一旁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叹了口气,不得已上前来,给盛长槐行了个礼。

“我当是谁,原来是表少爷,既然表少爷给长卿少爷作证,也不用盘问门房,这事就此作罢。”

一旁的徐长生脸上有些着急,拉着那管事,但却对他自作主张没有怪罪,而是一用求教的语气叫了一声。

“老舅。”

盛长槐一听徐长生的称呼,马上便知道此人是谁,徐长卿的嫡亲祖母,本是老勇毅侯,盛老太太父亲部将的遗孤,娘家并没有其他人,这也是徐长卿出生后,除了父亲留下来的几个忠仆,只有母亲娘家帮助的原因,这个老舅,不是徐长卿的老舅,而是徐长生的老舅,虽然只有四十左右,但却是现在勇毅侯府太夫人的族弟。

徐长卿曾经说过,此人虽然是个管事,但是地位特殊,当初徐长卿八岁的时候都没有开蒙,为了堵住族人的嘴,太夫人便让此人进府给徐长卿开蒙。

徐太夫人当然不会那么好心,此人给徐长卿开蒙,本就是做做样子,但因徐长卿为脱离侯府,当然把读书作为首要手段,即便是此人教的马马虎虎,但却学认真。

此人别看只是个秀才,但却比太夫人他们手段高多了,做出一副腐儒的姿态,说什么要循序渐进,学完一本,才肯教另外一本,还以此为借口,将徐长卿屋里的书籍全部没收,这倒也罢了,徐长卿只要努力,还是能破局的。

但此人起止这一点手段,又说要倒背如流,才算学会,每询考教一次,正背,倒背,只要徐长卿有半点磕绊,便打回去重背,下次考试再说。

徐长卿从侯府出来时,除了他舅舅抽时间给讲解一点,会的只有背书,但却学会了一个本事,就是对文章中的错误特别敏感。

当初徐长卿进三味书屋找工作,并非只是要补贴家用,主要还是因为三味书屋藏书,他这个本事,挂编撰之职,校书却是得心应手。

此人哪有那么好心,而是有其他计较,示意徐长生不要担心,转头却对盛长槐和徐长卿说道。

“长生作为侯府世子,也是担心堂兄走了错路,回去定然会教训那些不长眼的下人,给自家堂兄出口气,太夫人今天派我们过来,并非仅仅是因为此事,我家少爷不过是被蒙蔽了,表少爷不要怪他。”

此人面带微笑,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在盛长槐的心里,突然浮起一个词了“笑面虎”,难怪徐长卿说勇毅侯府除了太夫人和勇毅侯,以此人为尊,甚至勇毅侯世子都要叫一声老舅,明明心里肯定恨盛长槐多事,还能这样面带笑容。

盛长槐冷哼了一声,看他还有什么说法。

“长卿少爷,太夫人听说您中了秀才,好生高兴,但是,您终归是侯府嫡子,太夫人听闻您竟然为了生计,学那寒门子弟,去了一个书局做了编撰,心中很是难受。”

说完,此人笑着给做出一副给盛长槐解释的样子。

“之前分家的时候,老夫人还以为大老爷给妻女留下了财产,长卿少爷中了秀才之后才知道,他下竟无半点资产,还投靠舅父为生,勇毅侯府好歹是侯爵府,家族嫡子,岂能依附娘舅,老太太的意思是,既然长卿少爷无法自立,不如回侯府生活,之前大老爷那间院子,太夫人可一直给留着呢。”

说完,此人看了一眼跟着一起来的徐家族老,这帮人都是被收买的,早就得了吩咐,在一旁赶紧附和着。

“哥儿,你好歹也是徐家子孙,总要顾一下徐家的脸面,更何况,太夫人也是您的祖母,她的话,你不能不听吧。”

徐长卿一听,面色死灰,他从小被欺辱惯了,性格有些软弱,但也明白,若是他回到侯府,恐再无出头之日。

盛长槐把徐长卿拉到身后,冷笑了一句。

“既然已经分家,哪有在回去的道理,什太夫人,我家表弟的嫡亲祖母什么时候说的,难道是托梦。”

别看徐家族谱上将太夫人写的是老侯爷续弦,太侯夫人,只不过是侯府里面这么叫,要不然,满汴京的勋贵举行宴会,连他的儿媳都请了,却不见任何人请他,可见都是不认的。